五十三 冀州:新兵營

……

四月二十九,朔郊大營,新兵操練營……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行軍,扈清等六百零七名新兵終於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了新兵大營,準備接受正式的新軍訓練,只見新兵大營之內一陣鼓號齊鳴,將士操練的喝喊之聲如雷貫耳,令人心中帶起一股肅殺的心緒……

朔郊大營,處在朔陽城和秋風牧場的東南面,相距朔陽城約四十里路,距離秋風牧場三十里左右,此處大營主要是爲訓練新召的邊軍士兵所設,同時也爲了防備胡奴從熊蜂嶺進犯冀州境內,一旦熊蜂嶺有變,在正軍營反應過來之前,這些新兵營的士兵就必須要頂上去,最差也得撐到援軍抵達,若半道跑路,就不必多說了,自己將處以重刑不說,還可能會波及家人……

不過,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胡奴繞道熊蜂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秋風牧場有陸羽一個營四千經歷過去年冀州戰役的老兵鎮守,外加冀州呼蘭人被打的幾乎全軍覆沒,塞外不少異族部落也歸順的歸順,遠遁的遠遁,基本還算是異常安全的……

“累死我了,呼~呼~”

徒步十二里路,對扈清這樣從未出過院門的書生和一些年輕人來說,簡直就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般難受,各自是不斷喘着粗氣。

事實上,按邊軍正兵營單人行軍速度,十二里路徒步最慢半個時辰鐵定到了,急行軍的話甚至能達到半個時辰十八到二十里,即使大部隊前行,一個時辰內十二里路基本也早走完了,這隻能說明這些新兵中不少人體能實在太差……

“十二里路,近兩個時辰,呵呵,這羣新兵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哪招的這些個娘們兒?”

只見一名全副武裝的千總身份將領,踱步來到營地門口,望着新兵們那副狼狽樣,不由冷哼了一聲問道。

帶他們到此的隊官聞言,立馬站的筆挺,行了一個軍禮隨後說道:“回孫千總的話,這些人都是從新城縣徵召入伍的,總計六百零七人,其中三人違反軍例,拒絕服兵役,進軍營的時候,已被屬下送往軍法處審訊了……”

“嗯……”那千總點了點頭,隨後趣味的望着這些新兵蛋子,擡起腳步來到扈跟前似笑非笑地問道:“喂,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扈清聞言嚥了下口水,隨後強撐着起身對千總作揖解釋道:“這位軍爺,在下扈清,乃是堂堂男兒身,怎麼會是姑娘呢?”

那孫千總說道:“是個爺們怎麼走了那麼點路就累成這樣?本千總看你連娘們兒都不如,娘們兒都能肩挑手扛的,你們走的大道卻都這幅德行,這不是娘們兒是什麼?

這朔郊大營新兵連你們這六百零四人在內總計三千二百八十八人,就這夥表現最差,現在你們早飯也別吃了,等着一起用午飯吧,先繞北面校場跑個五圈(二百五十米一圈)緩緩神,完了有人會安排你們前往宿舍,好了別愣着了,時間寶貴,現在開始吧,姑娘們,打起精神來,都熱情點兒……”

孫千總雙手一拍,不再理會扈清等人的目光,轉身而走,臨走不忘囑咐一句:“對了,身上行李別卸下,凡是卸下的一律再加跑五圈……”

很快這些“娘們兒”就被喝斥着帶到北面偌大的校場,在軍中上司的指揮下繞圈慢慢跑了起來,扈清只覺得自己嗓子幹疼的厲害,兩腿都快失去知覺了……

終於五圈跑下來來,六百多人真正站立的連三成都沒有,都坐在校場空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有的甚至趴在地上不停乾嘔着,引來邊上守營將士的譏笑……

“集合!”

不到一刻鐘時間,伴隨一聲尖銳的銅哨聲響,一名身披鐵甲戰袍的百長衝着扈清這六百人大吼一聲,待這些新兵吃力的起身列好隊後,那百長掃了他們一眼纔開口說道。

“現在,開始抽籤!按簽上標記!前往各自宿營安頓!”

百長話音剛落,一口木箱就被兩名士兵擡了上來放在新兵陣前,由扈清所列開始,一個個排隊將手伸入木箱頂部的圓口抽取一張字條。

“乙樓,四院三房?”

扈清望着手中紙上所印寫的字,不由眉頭緊蹙,剛想開口詢問,可見那百長跟邊上士兵一臉肅然的神情,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只好轉交給另一邊等候的士兵。

當扈清等四人拎着行李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前時,才稍稍鬆了口氣,因爲這裡的宿舍不是帳篷,而是用嶄新的磚石砌成,還有這環境也可以,宿舍就是一個獨立大院,一院三間偌大的宿舍,一間宿舍住一甲士兵,總計一個隊。

“好了,都自己進去吧,你們的同袍都在內中,和他們打下招呼,晚些時候孫千總會帶上官來看望你們,悠着點啊,這些上官都不是省油的燈,記得千萬別犯渾,免得吃苦頭……”

帶扈清四人前來的年輕軍士倒是挺客氣,不但沒有爲難他們,反而對他們囑咐了一陣,這讓扈清心中難免很是感動,剛想拱手和他套近乎求他多照顧自己,不想那軍士就提前一步離開了宿舍大院。

“唉,想不到我扈清扈三郎也會淪落到這般境地,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扈清嘆了口氣咬咬牙大踏步走入了宿舍之中……

一進宿舍映入扈清眼簾的是一片歡聲笑語的景象,只見一張桌子上,兩名看上去比較儒雅的年輕人正對着棋盤對弈,看他們二人的神態顯然是已經入局着迷了……

二人邊上一角牀鋪邊,三四個人圍着一名精瘦的年輕人,聽他胡侃一通後,不時的哈哈大笑出聲……

瘦子邊上則是兩個渾身肌肉的壯漢坐在另一張桌子前面對面,用盡全力在比拼手腕,看他們二人額頭青筋暴起的模樣,顯然是不分勝負誓不罷休……

兩名壯漢身邊的牀鋪上,則躺着個光腚的年輕人,他對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己如此不雅的行徑表現的是一點都無所謂,悠然的抖着腿把雙手舒服的枕在後腦勺,笑看着宿舍內的情景。

而在衣櫃邊上,兩名二十出頭的新兵則將手搭在敞開的衣櫃門上,似乎在交談着什麼……

扈清搖搖頭,隨後默默的步入宿舍,在這陌生的環境內他是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當他來到自己的衣櫃前時,剛要開口請那兩名新兵讓一下,但見那二人見他到來衝他笑了笑,主動退開給他讓了路。

等扈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來到牆邊一處靠窗的牀鋪上整好被褥厚,這才坐了下來歇了起來。

“喂,你也是新來的?”

就在扈清一人幹坐在牀邊不知所措之時,那瘦子突然跳到他牀邊拍了下他的肩膀。

扈清忙起身對這個自來熟拱手作揖道:“在下新城縣儒生扈清,敢問閣下大名?”

“文鄒鄒的,原來是個讀書人啊?”那瘦子眼眸一亮,隨後衝在下棋的二人大聲說道:“我說諸葛兄,還有辛兄弟,這位新來的也跟你們同樣是讀書人呦……”

“哈,幸會幸會……”

“往後多多指教……”

二人棋下的正入迷,頭也沒擡只是衝着說話方向隨意拱了拱手而已,讓扈清是一陣尷尬……

“這倆貨……”瘦子笑罵一聲,而後對扈清說道,“你也別見外,這兩人都是臭味相投,一個叫諸葛稚,一個叫辛棄玄,二人都是定州人士,一個就讀南山書院,一個是書香門第,昨日他們才初見就一見如故……對了我叫白麒,今年剛滿十六歲……”

瘦子一一向扈清介紹了宿舍內的各人,總算讓他對自己這宿舍環境有了個初步認識。

那倆掰手腕的一個叫林昭,一個叫夏茂,那光腚的叫郝逸,只是他的軍服來新軍營時不小心掉泥坑裡了,洗完晾乾在外面,纔會變得這幅模樣,至於那倆在衣櫃前說話的,分別叫荀慈和丁念,都是冀北本地人士,同樣今日才相識……

“對了,你爲什麼投軍啊?”介紹完一甲的同袍後,白麒好奇的問道。

“我……”

面對白麒的詢問,扈清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但見宿營內衆人都十分愜意淡定,完全沒有表現的跟自己一樣惴惴不安。

“我是聽說軍督大人的軍隊和其他各地官兵不一樣,敢於跟胡奴血戰,待遇也不錯,這才前來投了軍搏上一番前程……”見扈清沒說話,白麒便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乾燥的下脣,露出一臉的嚮往神色。

扈清看着白麒,心裡滿是嗤之以鼻:“果然匹夫都是這種心態,這軍隊還有什麼區別的麼?都是有違聖人教誨的莽夫罷了……”

同時他又望向諸葛稚和辛棄玄時暗道:“這二位讀書人想必也定是與我一道被強徵而來,以後倒是可以與他們好好相處,也好有個伴打發這難熬的時光……”

“屁……”

正在掰手腕的夏茂因爲聽到白麒的話,感到一陣好笑,結果力削半分,被林昭一下按倒,頓時惱怒的對白麒罵了一聲。

“就你這身板還搏前程,真他媽好笑,來來來,比劃比劃,我讓你一手一腳,再抓着第三條腿,敢不敢來試試?”

扈清神色緊張,暗想怎麼會有如此粗魯的漢子,果真這軍伍皆是不可教化的匹夫,真是有辱斯文。

白麒回頭瞧了一眼夏茂,笑着說道:“得了吧,軍中可規定不能鬥狠逞兇,這要被軍法司的人知道了,少不了要吃些苦頭,省下吧……”

夏茂知道白麒有些慫,目露得意的神色說道:“切,不敢就不敢,哪那麼多理由……”

一旁的林昭則揮動着自己的手臂,對夏茂和白麒說道:“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待會兒咱的上官要來巡查,可別讓他看到咱這幅模樣,免得捱整。”

夏茂聞言瞥向躺在牀上一絲不掛卻悠然自得的郝逸,笑着說道:“要捱整還是先整那傢伙,上官這時進來要發現他這模樣,指不定會怎麼懲治他呢……”

“哼,你懂個屁……”郝逸見夏茂埋汰自己,不屑的應了一聲,然後舒服的翻了個身將自己的屁股對向他。

“不識擡舉的東西!”夏茂見此喝罵一聲,厭惡的別開臉去,隨後瞧見在一旁對着自己笑的荀慈和丁念,立馬橫眉豎眼道,“笑笑笑,笑什麼笑,再笑把你倆眼珠子摳出來信不信?”

荀慈和丁念聞言,立馬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對着他,尤其丁念,甚至想要上前跟他理論,卻被荀慈死死拉住。

就在夏茂覺得自己威風八面的時候,一直在和諸葛稚對弈的辛棄玄開口說道:“這位兄臺,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你這樣要把全甲的人都得罪了,這接下來三個月可不好受哦……”

夏茂聞言,立刻瞪大眼睛來到二人跟前,衝辛棄玄說道:“你個窮酸書生,這裡可是軍營,不是你家的書院,再多嘴信不信打的你滿地找牙?”說着還煞有介事的伸出拳頭在他跟前揚了一揚以示示威。

面對夏茂的恐嚇,辛棄玄和諸葛稚對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說道:“這人啊有時就是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覺得自己好像無所不能,無所不曉……”

諸葛稚聞言一笑:“辛兄很有見地,與在下心中所想略同,那麼對於此等劣行之輩,辛兄打算如何處置呢……”

辛棄玄落下一子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如諸葛兄您所言一向以誠待人,但並不代表辛某就要對某些看不過眼的事和物忍氣吞聲,

早在定州軍管期間,在下就聽聞軍督大人說過一句話,不施霹靂手段,怎見菩薩心腸,還有一句勿所謂言之不預也,更是深得我心,所以……”

話音剛落,忽然辛棄玄一個起身直接撲向夏茂……

“啊~”

夏茂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覺自己胸膛、腰、手腕一陣痠痛,隨着一聲慘叫,就被辛棄玄一個擒拿摔在了地上,瞬間震驚整個宿營……

二百二十三 衝兒要造反二十二 鼓舞二二四 殷末微三百一十七 給我打!一三七 伏擊上二四一 夜闖宮門一四二 女王的態度五十三 初戰3九十六 還有這種操作?一九二 手段一六九 有什麼話直說一六七 拜訪九十一 皇家有女名衛瑛一七四 許文靜提親二六六 十萬隴兵一七零 江南士家誰最狠?四十三 登基前夕:抵達京師一五三 至剛必折二五二 墨亂1三百一十二 退位的條件七十九 卑躬屈膝,奴才之相二零四 朝廷來使一九四 上官雁的邀請一零六 借兵二十四 直刺軟肋二百四十八 假期3二六五 喝斥三十三 民苦一七八 許巍獻治州七十六 交戰一七八 護妻的男人有多可怕3七十五 夾攻(十更)八十三 兩帝滅八十七 姜若顏、宋嫣然一一七 拓跋玉海來了二二一 暗潮洶涌1二百二十 暴揍一三三 亂的一批一三八 劫持糧道一三三 許文靜VS論傾凌一五七 利器三百一十 萬箭齊發一零八 真正陰謀家(十更)九十四 兩強對峙一零九 震驚七 時代序幕一六零 血灑疆場六十七 謀算二百九十 鬼市動作二二四 暗潮洶涌4一二零 分兵出擊一一七 遠東劇變:後路盡斷一六六 新時代雛形1八十四 句勿滅族二五五 墨亂4三百一十一 線列陣九十六 還有這種操作?二百一十九 寶二爺一五二 鐵馬金戈一六一 落幕一七三 萬馬奔騰二百五十八 開解二一九 狂歡三十五 何爲精銳二百九十六 南下京畿一八六 拿下二六九 反轉四十五 新氣象5一七三 各退一步十八 死守一零七 討逆之戰九十一 原則?二百四十九 假期4一六三 輿論猛於虎二六八 誰贏了?(續)二五六 墨亂5一九五 皆是田、夏之責一五九 人馬俱碎一七八 護妻的男人有多可怕3六十一 嚇傻二五八 對付智者的辦法一四一 我們都一樣二二二 盤算一七七 徐昭滅殘羌二十七 劉策的傳聞八十一 過街老鼠二十五 金重關內的危機五十六 驪王北遁三百二十四 對決六十九 昔日之言今成真(四更)一七三 各退一步一六零 暴走的韋巔九十四 兩強對峙一九四 上官雁的邀請一八八 將帥猜忌一五八 退兵一一二 暴雨二百二十六 衛稷的宴會(續)二四七 傲慢的使臣一一二 窮追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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