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市的領導還沒離開，茶素醫院小道消息就開始漫天飛了。
“聽說了嗎，咱們要分一部人去油城！等會就下名單了！”
很多年前的醫生護士一臉的便秘樣，這個時候格外的聽話，護士長說什麼是什麼，有些年輕的男醫生已經開始跑主任辦公室裡端茶倒水了。
“主任啊，您看我泡的茶好喝嗎？您可千萬要多惦記惦記我啊，我要是走了，都沒人給你泡茶了！”
邊疆的環境好不好，說實話真不好！
也就一個秋季還算舒服，剩下幾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春天，漫天的沙塵暴，就像是黃大仙下凡一樣，有時候，遇上沙塵暴比較大的年成，直接就是滾滾而來的，千軍萬馬一樣，躲都沒地方躲。
西北人的鼻炎特別多，估計比蒙內人還多，蒙內人據說是什麼花給糟蹋的，而西北人就是被沙塵暴給弄的。
夏天，夏天也不是啥好季節，就這樣說，夏季邊疆的南邊能熱到什麼程度？什麼老鼠蚊子蒼蠅的，一個都沒有。
不是城市衛生抓的好，而是太熱了，真活不起啊。
至於冬天，大家腦海裡估計肯定是白皚皚的一片，其實不是！真正的邊疆南，冬天幾乎不下雪，就是乾冷。
西北風像刀子一樣的刮，南方人來這邊別說一個冬天，三天就能給把臉蛋吹開裂，一點都不誇張的。
整個西北，要是真論環境，只有茶素。
要雨，有春季連綿的細雨，綿柔如絲，落下來就和油一樣，要雪，有千里冰封的北國風光，要湖泊有湖泊，要溼地有溼地，要草原有草原，要森林，一片一片的原始森林。
以前的時候，茶素人如果能去鳥市上班，一個個的都羨慕的，因爲去了大城市啊，茶素太封閉了。
要公路，當年張凡去茶素的顛的腰子都分離了。
至於鐵路，茶素人都沒想過，有個好點的公路就已經是奢望了，畢竟這地方在國境線上，沒有必要吧。
結果呢，現在茶素雙向八車道，尼瑪也就是交警管的嚴，要是交警不管，跑個一百八一點問題都沒有。
鐵路，別說鐵路了，高鐵的都有了。
而且現在高新區，茶素醫療產業已經豎起來了，所以現在說是有人去鳥市上班，往往會問一句，是不是你的水平茶素看不上，你纔去鳥市的。
所以，聽說醫院要分出一部分人去油城的時候，很多人都不願意，或許邊疆其他地方的人會羨慕油城的高GDP，可茶素人不羨慕。
什麼地方嗎，一個一個超級大的大煙囪，街道什麼時候都聞着有股子臭雞蛋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誰把消息給傳出去的，反正會議都沒結束，醫院的人都知道了。
行政樓裡，會議終於結束了，領導們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反正臉上的官司是能看到的。
張凡帶着缺人的班子成員把領導送到了大門口，張凡親自給領導開車門，臉上謙虛的笑容越看越讓領導生氣。
“該把行政樓修一修了，你不丟人，我還丟人呢，人家都說茶素醫院是我們邊疆的面子。你自己回頭看看，這是面子嗎？
上次聽說央媽來這裡，都沒敢把行政樓給拍攝進去。我當時不在，我要是在，我肯定讓人家拍進去。
到時候看你丟人不丟人。”
說完，也不管張凡，自己把車門拉上，然後一溜煙的走了。
張凡張了張嘴，可惜人家已經走了。
“撥點款……”
只能自己小聲的說一句，張凡一轉頭，茶素領導趕緊也上了車。
因爲這個大樓，當年他們已經給過一次錢了！
結果醫院升格，張黑子不認賬，他真不敢接話。
“行了，我走了，沒我什麼事情了，我去科室了。”任總也要走。
雞賊不過張黑子，張凡拉着不讓任書籍走。
“走走走，開了一早上的會，大家都渴了！咱們去辦公室喝點茶。”
一羣人不得不跟着張凡回辦公室，老陳走在最後，一臉的鬱悶。
因爲他覺得，他的麻煩事情要來了。
老遲來了，誰去？誰去土豪國？
他瞅了瞅班子成員，只有他和老居有全面管理的經驗。
至於其他人，他們想去，張凡也不會讓他們去的。
那麼，至於老居，他是知道的，別看張凡沒事就敲打一下，可站在最後的老陳看着老居昂起來的頭顱，和隨風擺動的幾根毛。
他清楚的很，老居也不可能被派出去的。所以，他有點忐忑。
辦公室裡，張凡還沒動手，老陳就已經開始洗茶壺，擺弄起茶具了。
說實話，這玩意放在張凡辦公室裡，張凡就沒操弄過，因爲他不會，也嫌麻煩。
“現在，咱們談論一下老遲的問題，本來我的想法是讓老遲掛個名字，但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不能操之過急，只能徐徐圖之，不然領導們會產生應激反應的。老遲迴來，誰去？”
張凡說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老陳立刻又給蓄滿了，“有點燙，稍微涼一涼！我給大家拿點吃的，這也中午了。
咱們也沒留領導吃頓飯，下次我覺得還是到飯點了客氣一下比較好。”
張凡這才反應過來，就惦記着要錢修樓了，留領導吃飯的事情都忘記了。
“你當時怎麼不說，你看我，忘的死死的，當時腦子想的是怎麼能讓領導……”
“我看領導臉色也不太好，就沒再說，我的錯，我的錯。”
老陳一臉的懊悔。
老居瞅着老陳，一臉的不屑！喝了一口茶，心說，這個貨泡的茶還真好喝。
誰去呢？沒人接話。
其他幾個人，心裡估計這會都沒考慮這個事情。
這裡面估計就老陳和張凡考慮這個事情呢。
這個時候張凡看了一眼王紅，王紅立刻緊張起來了。
她很糾結，如果張凡讓她去，她去還是不去。
去，可以說磨合一段時間，估計就能進班子成員。但也離張凡越來越遠了！
其實她想多了，她想去，張凡都不會讓她去的。
土豪國這個分院，張凡是相當重視的，因爲目前所有的投資商和合作夥伴中，張凡最喜歡的就是土豪國。
人家是真給錢，還事不多的。
而且，王紅作爲一個執行者還算合格，但一個偌大的醫院，尤其是還需要充當聯絡員，這就不是王紅能搞定的。
張凡端着茶杯想了好久。
他也想過老陳，老陳其實是最合適的。
但，老陳過於圓滑，這個貨當個總協調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就是不能當元帥，不能當大將用。
真讓這個貨過去，聯絡打交道什麼的或許會上一個臺階，但醫院估計就夠嗆了。
至於歐陽一類的，他腦海裡一下就給飄過了。
讓老太太去，老太太肯定不會推辭，但張凡覺得，老太太去了過幾天就會讓人家送回來。
尼瑪我是讓你來給我支援醫療的，不是讓你來給我傳教的。
最後，張凡只能確定一個人了，就是他第一個師父，老高！
老高相對歐陽老陳，他或許有不足，但他沒有短板。不論是管理人員，培訓人員，和人打交道，方方面面都沒有短板。
張凡微微沉吟了一下，“高院長去怎麼樣！”
“合適，太合適了。說實話，高院長……”老陳激動的都有點破功了，不過他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就是有點遠啊！哎，這離家萬里的，高院也夠受的。”
“是啊！”張凡嘆了一口氣。
醫生難培養，醫院的領導更難培養。
張凡現在別說拉隊伍弄一個分院了，他現在弄好幾個分院，臨牀上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這個管理團隊就麻煩了。
瞅瞅這幾年自己培養的人。
外科技術方面，真一點問題沒有。
別說，王亞男他們了，就自己的一羣研究生，都沒問題。
可再看看這幾年培養的管理人才。
王紅，心裡現在還有一種對人不對事的狀態。
看看薛飛，急診中心的主任，可一天就霸着急診的那點破事和其他幾個科室主任爭來爭去的，時不時的還會跑來撒嬌賣萌。
再看看婦產科的呂淑顏，一天小心思多的就想糊弄點錢，給她一個醫院，她能給你賣空了。
哎！這個怎麼這麼麻煩啊。
張凡這個時候，就更佩服歐陽了。
這個老太太，越想水平越是不得了啊。
晚上，張凡帶着邵華還有張之博親自去了老高的家裡。
老高看到張凡，微微的笑了笑，笑容是那麼的隨和，是那麼的可親。
“怎麼，遇上難事了？”
“是啊，遇上難事了!”
有這麼一個老師，真的是人生之幸。他沒有因爲張凡被歐陽重視，而在張凡面前說一句歐陽的不是。
早些時候，還在骨科的時候，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讓張凡多和歐陽學。
這個胸懷，真的，歐陽是比不上老高的。
飯菜很簡單，就是家常便飯。
雞蛋炒韭菜，醋溜白菜，孜然炒羊肉，因爲張凡來了，高師母趕緊給飯館打了電話送來了一盤紅燒魚。
吃完飯，高師母帶着邵華抱着張之博去了客廳，還給張之博剝着石榴！
張之博小嘴甜的，他的嘴甜和張凡嘴甜不一樣。
張凡的嘴甜是言不由衷的，是被逼的。
而他的嘴甜是發自內心的，眼睛裡的光都能讓中年婦女融化了。
這就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