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這是人家南方的春天，西北小學堂裡，孩子們朗讀着春天來了，樹葉綠了的時候，茶素又迎來了一場春雪。
秋冬的雪是男人，雪花都是堅硬帶着毛邊的，落在脖子裡的時候，先扎人再冰冷。
而春季的雪就是女人，飄飄灑灑的落在裸露的皮膚上，首先感覺的是啪嘰，然後雪花無骨一樣，就攤開附着在皮膚上，瞬時就變成了雪水交融的一灘，冷倒是不冷就是有點涼。
清晨張之博有點不太得勁，爲啥？因爲開學了。
“年都沒過完，怎麼就開學了呢？”今天罕見的是邵華給他穿鞋子套圍巾。
“行了啊，別嘰嘰歪歪了，你們學校從十一月就斷斷續續的放假，誰家的學校像你們一樣啊，就收學費，不上課！
別拉着臉了，見到老師怎麼說？”
“老師好！”
“對，還要笑着說，別帶着同學們搗亂了啊，我可給你說，你們胖子園長說了，誰不聽話，就給誰打針。”
“媽，你別騙我了，聽不聽話都得打，那是計劃疫苗，我現在大班了。你給我揣兩個奶疙瘩我去了就聽話。”
邵華無奈的從家裡又拿了兩個奶疙瘩揣進了張之博的兜裡，張之博戴着厚厚的手套，不放心的按了按口袋，確定老孃放進去了，這才心情有了一點高興。
邵華有時候也發愁啊，自己的這個孩子嘴太饞了，早上起來，一個饅頭配着兩個雞蛋吃的光光的不說，還有一碗牛奶，不放點酥油都不行，又吃了點菠菜和西藍花。這要出門了，又要奶疙瘩。
她有段時間天天擔心，生怕張之博給吃成了小胖子。
這種吃法是沒有問題的，其實這種早餐，營養相對來說是比較全面的，如果把白麪饅頭換成加點粗糧就更好了，當然了口感估計不是很好，而且雞蛋就是略微有點過量了。
很多人都覺得吃雞蛋會讓人的膽固醇升高，按照目前循證醫學的數據來看每週食用雞蛋的數量少於六個，不光不會讓膽固醇升高，而且還會降低全因死亡率，甚至可以說，雞蛋的營養含量幾乎是目前所有食物中，營養最均衡的食物。
尤其是孩子，奶蛋還有澱粉的攝入是相當重要的，比如張之博的早餐，饅頭是澱粉，這個是必須的，蛋白是牛奶，酥油是脂肪，微量元素是蔬菜，特別均衡。
現在很多人流行生酮飲食來減肥。
生酮飲食這玩意其實說白了就是高脂肪、高蛋白質和低碳水化合物的飲食模式，這種飲食也不是什麼健身達人發明出來的，最早這種飲食是治療兒童難治性癲癇的重要方法之一，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成了一種高端人士的減肥方式了。
說通俗一點，碳水是人體能量最主要的方式。如果不食用碳水，人體就會拿蛋白當能源，蛋白是幹嘛的，蛋白不是燃料，人家是用來修復和搭建人體組織器官的。多餘了，纔會變成脂肪或者用來燃燒。
就像是汽車一樣，沒有汽油，你弄點乙醇進去，也能跑，問題是這玩意製造的時候就不是燃燒乙醇的啊。
很多人會說，無所謂，我多吃一點不就行了嗎。
其實是不對的，蛋白吃多了，會對腎臟，肝臟帶來代謝壓力的。尤其是小孩子，千萬千萬別弄什麼生酮飲食，別吃着吃着吃出腎炎就麻煩了。
出了門前，在張之博抗拒下，邵華硬壓着給他抹了油，天天如此，天天反抗，張凡有時候也納悶，明明無法抗拒，你乖乖的不就行了，張之博不，臉蛋湊在一起，小手頂着就是不好好配合。
邵華和張之博在抹油環節，兩個人都不說話，但一點都不影響動手。
出了門，呼朋喚友的張之博心情一下就好了。嘰嘰喳喳的，好些小姑娘非要拉着張之博的手，張之博這個貨也是看人下菜的，有奶棒小零食的，他就讓人家拉拉手，一邊熱情的問候着人家，一邊嘴裡的口水感覺都要流出來。
沒零食沒奶棒的，他一般是拒絕的，除非邵華非要讓他拉着人家的小手手。
邵華對於張之博吃零食的這個問題，把控的很嚴，張之博都上幼兒園大班了，還沒吃過旺仔小饅頭。
有一次見小朋友吃，他回來也要鬧着吃，邵華分分鐘在微波爐裡用麪粉弄了一點，模具也簡單，就是蒸鍋的篦子給弄的。
弄了一大碗，不吃完都不行，從那以後，張之博再也不饞小饅頭了，見別人吃，他還會說一句“一點都不好吃，黏糊糊的還沾牙！”
幼兒園的門口，考神穿着西裝革履一臉笑容的迎接着小朋友們。有時候張凡對於考神，是真的看不明白。
你說他有沒有智商？張凡嘴上從來都是說這個貨沒腦子，其實心裡對考神的智商是佩服的，別的不說光一個刷論文，別人刷完一遍往往腦子裡都是漿糊。
而考神不一樣，刷一遍，就算是跨專業的，他都能抓到重點，這麼聰明的人，可就是在臨牀上不行，不會問診，不會手術，甚至在手術檯上把紗布說成抹布，差點讓巴音護士長把他從手術檯上給拽下來。
可對於教育培訓，這個貨是真心喜歡，不論大小學校，高中開學，他第一個站在高中門口給孩子們鼓勵，中小學開門，他站在門口給娃娃們打招呼。
幼兒園開學，他又站在門口給孩子們發糖果。
你說他是爲了啥，也就是張凡壓着他，不然他估計都能去茶素國際醫科大門口亮相去了。
現在醫院臨牀外的三大巨頭，相互是防備的。
曾女士，考神、高晶晶校長，三個人的關係很緊張。
尤其是考神，今天惦記曾女士的業務，明天惦記高晶晶的位置，不過只要不出大事，張凡永遠裝着看不見。
其實，張凡打死都不會把高校交給胖子的。
他要的是能看病能手術的臨牀專業學生，不是刷題刷論文刷出來的學術刷子。
鳥市，經過鳥市班長和肉夾饃班長的聯絡後，第一時間產品的樣品就發了過來。當初張凡的要求是設備要精密，最重要的是不容易被仿製。
這玩意對於鳥市來說很難，對於肉夾饃這邊來說，難度其實並不大，尤其是在精密這一塊。
茶素醫院拿到設備後，就開始試運行。
對於茶素醫院要這個設備，鳥市這邊和肉夾饃剛開始沒有談價格。畢竟班長總不能你一塊我兩塊的討論是吧。
所以，這玩意製造出來，肉夾饃這邊也沒當一回事。
精密是精密了一點，好像這玩意用處不大啊，就是一個控制劑量，不能暴力拆卸的設計而已。
一旦暴力拆卸，極其內部的就有一個存放的容器，然後容器就會和試劑混合。
等於是自我摧毀的裝置而已。
這玩意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對於肉夾饃來說，飛機都能製造，這玩意還真不難，對於鳥市來說，這東西還怪有技術的。
鳥市第一時間送到茶素以後，幾個晝夜，茶素這邊就出了數據，“張院，可以發佈了！”
葛輝祖臉上帶着病態的亢奮。
“老葛啊，你這樣不行啊，你不愛惜身體是不行的，你要是以後還這樣，我寧願咱們慢一點都可以。
你要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你看看，你這幾天，說是連實驗室的門都沒有出過……”
張凡幾句話說的葛輝祖心裡暖暖的，人其實很簡單的，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人就是這麼奇怪，你越是讓人家奮鬥，人家可能會越是擺爛。
醫療檢測試劑相對於藥品來說研發程序簡單了很多，很多大類的試劑是不用經過臨牀實驗只需要臨牀評價資料，除非是一些高風險的檢測和新研發的試劑。
高風險的檢測，比如與致病性病原體抗原、抗體以及核酸等檢測相關的試劑，通俗的說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試劑等這一類的試劑，必須有臨牀實驗的！
而茶素醫院的消化道疾病的測試，因爲是新研發的試劑，通過實驗室檢測以後，必須有臨牀實驗。
這要是放在一般的企業或者公司，這個實驗都得花費大量的時間和金錢來堆積。
不過茶素醫院這邊時間和金錢都能節省。
不說其他，光張凡的面子，就放在這裡，別人都是先研發後臨牀，最後定型。
茶素醫院這邊同時進行。
“師哥，你們醫院的消化科的論文發表的怎麼樣啊？”
“嗨，別說了，數量不少，引用情況不行，大多數的論文都是爲了論文而論文的，怎麼你那邊有想法？”
魔都，涉外醫院的大師哥電話裡笑着問張凡。
“嗯，是這樣……
不過，實驗費用你們得自己出，你們可以發表數據收集與分析類的論文，全部掛你們自己的名字，怎麼樣？”
“行，這個事情沒問題。”
打了一早上的電話，熟悉院長的就和院長打電話，熟悉科室的就和科室主任打電話。
張凡雖然執業骨科，不過自己師門是普外，而普外和內科聯繫最緊密的又是消化內科。
很多時候，普外是消化內科的護航者。
所以，張凡在消化內科的人脈也是相當廣的。
幾個電話，就把一羣免費數據收集者給湊齊了。
別看這個好像很簡單，要是換個人，你得真金白銀的給人掏錢才行的。除非那種，急迫需要出論文的。
比如非升即走的單位，馬上期限就要到了，不弄個論文就立刻走人的。
而張凡這種新開創的科研，最是容易出論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