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就是爲了讓她看這慕奕寒訂婚,死了和慕奕寒在一起的心,從而,能感受到他的心。
可現在,似乎,他弄巧成拙了,他確實是讓她對慕奕寒死心,可對自己的印象,好像也被破壞了。
從訂婚宴回來之後,顧晨歡抿着脣,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握着葉雨歡的手,給她帶上戒指……
他低頭,吻着葉雨歡的額頭,帶着珍惜和柔情蜜意……
他牽着葉雨歡,給人敬酒,看到她之後,只是眉頭微蹙,便裝作了不認識……
那淡漠的目光,像鋒銳刀刃,劃在她心上。
世事真可笑,她因爲邵宇軒和顧佳柔訂婚而遇上了慕奕寒,可這一次,她又眼睜睜看着慕奕寒訂婚……
這一次又一次的,還真是……
她想笑,眼淚卻也同時流了出來,翻身,把臉埋在被子裡,把眼淚全都埋葬,彷彿這樣,心就不會受傷。
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她喜歡上了慕奕寒。
他是第一個與她有了親密關係的男人,那些柔情繾綣、那些溫柔纏綿,一點一點地侵蝕了她本來堅固的防線。
他是第一個爲了她的生日上心的男人,那一夜的煙花,絢爛奪目,也讓她的心,終於打開。
可煙花果真就是煙花,或許一時燦爛,卻終究是剎那芳華,盛開之後,便是凋落。
她和慕奕寒,終究,差得太多太多……
所以,有緣無份。
葉雨歡,纔是那個能和他匹配的人吧……
眼前反反覆覆,全是他喂她吃東西,要挾着要她吻他,眼光灼灼地看着她……
還有,一邊毒舌無比地鄙視她,一邊溫柔珍惜……
她反覆想了很久很久,長嘆一口氣,最後,決定把這些全都鎖進心底,當作珍藏,至於以後的日子,便又會回到正軌,就像是她還沒遇到他的時候一樣,努力的爲自己的將來而拼搏。
顧晨歡,你要加油。
她給自己打氣,也祝福他幸福。
可心底,卻有刺痛閃過。
葉雨歡在卸妝。
秋日的晚風,帶着絲絲涼意,從窗口吹了進來,風雖涼,桂花的馥郁香味卻暖暖的,隨着風飄了進來。
葉雨歡一絲不苟地卸完妝,走出臥室之前,聽到了手機響起。
“廖先生,恭喜。”接起電話,葉雨歡笑盈盈說道。
“呵呵,我有什麼喜,葉小姐纔是真的大喜。”廖衡書淡淡笑着打招呼,心頭有點煩亂。
是葉雨歡找到他,說她即將和慕奕寒訂婚,暗示他帶着顧晨歡前去觀禮;廖衡書欣然應允,讓顧晨歡對慕奕寒死心,也是他的目標。
所以他們兩人合作了一把。
“明人不說暗話,廖先生,您還要加油。”葉雨歡笑盈盈的,似乎和他關係極好的樣子。
廖衡書也輕笑了一聲:“葉小姐也要加油,男人的心,其實也很善變的,希望葉小姐能抓緊,日後可別淪落到要去觀看寒少婚禮的地步。”
各自利用完,便是翻臉不認人。
葉雨歡的小臉一下子僵住了,有些難看:“廖先生還是先關心自己吧,我和奕寒已經訂婚了,我們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訂婚?”廖衡書微哂:“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的說法哦……算了,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恭喜葉小姐的。”
葉雨歡
一窒,他知道些什麼?
咬牙,冷哼說道:“我怎麼樣,不勞廖先生關心。”
終於是沒有廖衡書的忍耐能力,啪地掛了電話。
廖衡書看着自己手機,再次撥打了顧晨歡的電話,心裡無奈,她這是打算再也不接電話了麼?
另一邊,葉雨歡忍了忍,才壓下了想要把一切都撕碎的慾望,走出臥室,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這屋子,是慕奕寒在寧市的私產之一,她這段日子,全都住在這兒。
葉雨歡並不甘心,她想要進駐的地方,叫住清苑,因爲那纔是慕奕寒真正重視的地方,而要進駐清苑,她需要先進駐慕奕寒的心。
慕奕寒的心,卻真的不是那麼好進的,她努力了將近十年,卻依然沒有成功。
十年前,許可欣搶走了屬於她的東西;十年後,又有一個顧晨歡,忽然出現,壞了她的好事。
不過還好,她已經邁出了第一步,而且是極好的第一步。
顧晨歡在找房子,鄭玲的她男朋友住在一起,她總在別人家打攪,一點都不方便。
幸好玉雕廠的位置位於寧市市區的邊緣,就快要到郊區了,所以房價便宜,租房也不算難,顧晨歡很快找到了一家,搬了進去。
她搬進去的第二天,孫嫂就和司機一起,把她在清苑一部分穿的用的塞了過來,她不要,卻拒絕不了,還說這些本來就是爲了她買的,她不要難道扔了麼?多浪費。
顧晨歡無奈,只能留下,問孫嫂怎麼知道她搬家了。
孫嫂只是笑,最後說:“寒少不知道對您多上心呢,顧小姐,您就別和寒少鬧彆扭了,凡事讓着點,我們都等着您快點回來了。”
顧晨歡睜大眼睛,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行動全都掌控在慕奕寒的手中,還和清苑的傭人們撒謊,他這是要幹什麼?
顧晨歡咬牙切齒,想要打電話質問他,後來忍了忍,還是算了,反正,要她做小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安心住了下來。
在裡面住了一星期,和室友談不上要好,卻也相處的不錯,就更安定下來,只有午夜的時候,睜着眼醒來,總是蜷成一團,那個溫暖的懷抱,卻已經不見了。
每每醒來,就會想起他執着葉雨歡的手,給她帶上訂婚戒指;他吻着葉雨歡的額頭,柔情繾綣。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他現在在做什麼?
就這樣胡思亂想,到了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房子是兩室一廳的,當然沒有地方來給她做專門的工作室,顧晨歡就在臥室裡放置了一張大點的桌子當作磨鍊技術的地方。
羅秀敏原先知道她和慕奕寒在一起,兩個人通話的時候經常笑話她,看到慕奕寒的報道之後,氣憤打電話過來問,顧晨歡只說結束了,約了她十一去玩。
顧晨歡就問了鄭玲,鄭玲和她男朋友也說去,四個人選了鄰市的海邊去玩。
第一天是下午過去的,開車到了預定的酒店之後大家都累了,休息了兩個小時,然後去吃海鮮。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海邊,這邊的大排擋裡當然有各種便宜又美味的海鮮,顧晨歡喜歡吃小章魚,吃了一嘴的墨黑,被羅秀敏笑,顧晨歡惱了,嘿嘿一笑,摟住了羅秀敏,狠狠親了一口。
“顧晨歡,你色狼。”燒烤的孜然味道、油煙的味道、細碎的辣椒粉,再加上黑黑的墨,粘在了羅
秀敏白皙的臉上,欲哭無淚。
顧晨歡得意,吃飽了回去的路上還在不停笑。
四個人定了兩間房,顧晨歡和羅秀敏一間,鄭玲和他男朋友王柯一間,互相道了晚安,顧晨歡開門。
室內燈光明亮,顧晨歡和羅秀敏就愣住了,她們出去的時候,抽走了門卡,明明室內燈全都熄滅,現在她們還沒把門口插進去,哪兒來的電?
扭頭一看,卡槽裡赫然插着一張門卡。
難道走錯了?
不應該啊,明明門卡可以打開門的說。
“誰在裡面?”羅秀敏喊了一聲。
“回來了就進來,喊什麼喊?”有人說話,是個男人。
顧晨歡的手,下意識地握住了羅秀敏的,咬着脣,站在哪兒不動。
“你是誰?”羅秀敏生氣了,這誰啊,佔了她們屋子,還這麼囂張。
“是寒少。”顧晨歡扯了扯羅秀敏,讓她別喊了。
他怎麼會在這兒?還跑到了自己房裡?這種標間,他也會進?
顧晨歡心亂如麻,羅秀敏則目瞪口呆,不是說結束了麼?現在忽然出現又是什麼意思?
扭頭看着顧晨歡,小聲問:“你們還有聯繫?”
顧晨歡搖頭,有些鬱悶,他們是沒聯繫,但是,寒少還是隨時掌握她行蹤——
他到底什麼意思?
深吸一口氣,顧晨歡牽着羅秀敏進去,看到室內,慕奕寒理所當然地坐在她們的牀上,正開着筆記本忙碌,兩個保鏢就站在他身邊,像兩根柱子。
她進去,慕奕寒擡頭,眼光灼灼看着她。
顧晨歡抿脣,垂下了眼眉,他似乎又瘦了一些,滿心疲憊的樣子,只有一雙眸子依然亮的驚人。
顧晨歡一怔,訂婚不是大喜事麼,怎麼反而他卻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帶羅小姐去另一間屋子。”慕奕寒下令,保鏢自然是聽命行事,羅秀敏拒絕,顧晨歡卻低聲和她說了兩句,羅秀敏無奈,只好跟着保鏢出去。
室內就剩下了他們兩個。
慕奕寒朝她伸手:“過來。”
顧晨歡不動,垂着眼瞼,問道:“寒少有什麼事情就說好了,我沒耳背,還聽得見聲音。”
慕奕寒臉一沉,伸手抱她,顧晨歡朝後退了兩步。
“寒少有什麼吩咐說就好了,不用動手動腳的,免得讓葉小姐不高興。”
慕奕寒忽然笑了:“死丫頭,你是吃醋?”
一雙鳳眸熠熠生輝,盯着她,嘴角掛着微笑,像是什麼都逃不脫他的掌控一樣。
顧晨歡咬了咬脣,厭惡他那種勝券在握的姿態,憑什麼她最近過的不好,他還敢這麼笑?
冷哼:“寒少想得太多了,世上男人千千萬,不行可以天天換,有什麼好吃醋的。”
“顧晨歡!”寒少怒了,瞪着她,她還想天天換?
做夢,他的女人,這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
氣急了,下牀,猛地把她抱在懷裡……
……
河蟹的省略號……
……
顧晨歡含着淚,被他抱在懷裡,被汗水浸溼的髮絲貼在她白皙的額頭、脖頸,讓她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慕奕寒硬起的心腸一下子就軟了。
他是很生氣的,他一次一次和她說,讓她相信他,她卻還是在第二天便一聲不吭的搬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