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事要和你證實下。”
顧少恆看着姚可可的眼光出奇的認真。
至少姚可可從認識顧少恆開始，從來都是一副嬉皮笑臉模樣的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神色。
姚可可抿了抿嘴脣，她差不多能猜到顧少恆想要說什麼。
對於顧少恆，說實話，她以前對他的恨意是多一點。
遷怒也好，不講理也罷，但是她只能用顧少恆來充當這個替罪羊，發泄自己的不滿。
人總有接受事實的一天，更被說還是一向冷靜縝密的她了，最初的憤恨過了之後，姚可可也明白，這一切都和顧少恆沒有任何關係。
或者說，是他幫了自己一把纔對，不然或許直到現在，她都還被矇在鼓裡。
所以，她對顧少恆的感情是非常複雜的，現在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也有些心口一跳。
姚可可淺色的脣線微微一扯，淡淡的吸了口氣，隨後緩緩吐出，好讓自己平津一些，眼皮垂下，不讓他看到心中的複雜，“你問吧。”
“你和慕容，究竟是什麼關係……”顧少恆遲疑了一下，還是低聲問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姚可可沉默了片刻，淺淡的雙眸從顧少恆身上移開，落在了粼粼的湖面上，淡淡說道。
“你真是他的女朋友？”顧少恆心裡沉了沉。
姚可可不輕不重的用鼻音“嗯”了下。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顧少恆還是不大相信姚可可的話。
凡事都要有個經過，他不認爲姚可可是那麼輕易決定感情的人，畢竟上次在中南飯店的時候，姚可可和慕容還是一副陌不相識的模樣，今天就變成男女朋友了？
開什麼玩笑？
可今天看到的一幕幕，又不似作假，種種疑雲籠罩在他的心頭，在想起陸照川冷冽的表情，整個人甚至生出了些不真實的感覺。
“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第一次在盛世的大堂見你們的時候？”姚可可淡淡問道。
“恩。”是他親自清的場，顧少恆當然記得。
“本來那天離開之後，我是要去卓越集團上班的，但是因爲一些意外，資料寄到了盛世這邊，所以……”
姚可可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眼眸中生出了絲絲複雜，或許要是沒有睿睿那件事，現在也不會遇到這種局面了吧。
“也就是說，你和慕容早就認識了？”顧少恆手緊了下，無力的垂下頭，這下真的麻煩了。
“恩。”姚可可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我哥今天的狀態很不好，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顧少恆嘆了口氣，轉過頭看着姚可可，突然問道。
他的目光緊緊盯着姚可可的雙眸，想要從中看到一些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令他失望的是，姚可可的雙眸一如既往的波瀾無驚，似乎沒有因爲他的話生起半分波瀾。
姚可可只是靜靜的看着湖面，沒有說話。
“唉……”顧少恆實在從姚可可眼中看不到任何起伏，才無力的嘆了口氣，自暴自棄的擺擺手，“你們的事我也管不了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姚可可掃了一眼顧少恆，一許複雜飛快掠過，只是這道情緒消失的太快，誰也沒有發現。
“反正這事本來就和我沒關係，我一天到晚在忙活個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顧少恆自嘲的哼唧幾聲，然後直起身子，轉頭看向姚可可，“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好久沒來這裡了，我想自己走走。”姚可可搖了搖頭，望着顧少恆的眼中有些歉意。
她回來以後，顧少恆對她的照顧也很多，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終究有些不忍。
但是，很多事情她還沒做好準備，也不想去面對，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行吧，反正你也丟不了，我就不管你了，記得到家了給我發個短信。”顧少恆不出所料的點點頭，他早就習慣姚可可的拒絕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知道了。”姚可可禁不住的想起慕容臨走時候說的話，沒好氣的白了眼顧少恆。
心操的還挺大。
顧少恆坐上車，深深的看了眼姚可可，無奈的嘆了口氣，離開了這裡。
姚可可換了個姿勢靠在護欄上，擡頭仰望着月亮，明明是夏夜，卻突然吹來一陣冷風，讓她經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不覺的，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對面的那間酒吧，眼中泛起點點複雜，那裡就是如今這一切開始的地方。
這裡雖然算不上鬧市，但是人也不少，更別說還是在酒吧門口。
路上的行人忍不住對那月色下的身影多投去了幾個目光，這麼晚的時間，一個穿着洋裝，打扮漂亮的女子站在這裡，想不惹人注目都難。
幾個心思不純的人都轉着眼睛看着她，想要上去搭訕，但是看到那張清美的面龐，以及身上散發的那股生人勿進的氣質，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要是失足少女，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氣質，就算退一萬步，對方也不是自己這種小人物承受的起的。
姚可可不知道，自己在許多人眼中，已經變成了站街攬客的失足少女，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只是靜靜的看着對面那間燈火通明的酒吧，目光中的複雜越來越多，不經意的，她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一股難言的酸楚從中傳來，略顯冰涼的手指撫在臉上，她微微一驚，液體的觸感從指腹間傳來，禁不住的擡起頭。
夜空不知何時，竟下起了零星的點點細雨，很小，卻很纏綿。
姚可可淺色的嘴脣抿了抿，有些漠然的笑了笑，眼底閃過一道自嘲的色彩，這種時候還想那些有什麼用呢？
便徑直向酒吧走去，卻沒注意到，在她右手邊，有一臉熟悉的黑色寶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
姚可可走進去的時候，裡面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臺上的駐唱歌手正激情的嘶吼着一手節奏極快的曲子，配合着勁爆的音樂，將所有人的熱情帶動起來。
姚可可獨自一人的時候，很少會出入這樣的場所，今天若不是心裡壓抑的慌，她也不會進來。
“小姐，點些什麼？”
姚可可剛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找到了一張稍顯陰暗的角落坐下，另一名帥氣的服務生便帶着令人舒心的笑容走了過來。
“兩杯紅酒就行了。”
姚可可低聲說道，她在宴會上已經喝過不少的酒了，雖然對自己的酒量有一定認識，但現在卻不是該喝醉的時候。
“小姐，我們這裡不賣單杯的紅酒……”服務生有些尷尬的對姚可可低聲說道，“不然來杯啤酒？”
“那就給我來一瓶。”姚可可不想喝啤酒，只是淡淡的說道。
因爲她不想等晚上回家的時候，睿睿會從她的身上聞到酒氣。
“我明白了，請稍等。”帥氣的服務員不禁多看了姚可可幾眼，眼中多了幾絲瞭然，隨後轉身離去了。
姚可可擡手扶了扶有些發疼的腦袋，旋即擡起目光，落在了舞臺中央，勁爆到近乎用吼在唱歌的歌手。
幾個頭髮染着五顏六色的小男生聚在一桌，賊眉鼠眼的偷偷打量着剛剛落座的姚可可，神色帶着幾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