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陸照川忽然沉聲說道，臉上的表情愈發不滿起來。
明明他在對她提問，她卻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沒。”姚可可怔了下，旋即回過神來，好看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只是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輛車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陳越的纔對，因爲那個車牌的顏色和號碼太容易讓人記住了。
陳越大學是在軍校唸的，憑他的手段，很自然的能在哪裡得到一席之地，某次回來的時候，就辦下了那張黑色的車牌。
那是軍方特屬的顏色，很醒目。
“熟人？”陸照川的眉頭挑了挑，還是沒有多問，其實他很願意去尊重姚可可的隱私，當然，必須排除這種單獨和一個男人來酒吧的情況。
“你爲什麼會和王巍然在這裡？”他淡淡問道。
“他和趙曉默之間發生了事情，我本來以爲他今天過來會給我答案。”姚可可嘆了口氣，這事她一直隱瞞着沒有說，但是現在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因爲，當王巍然說出今天這番話時，她和他的關係再也不可能恢復到過去那般融洽。
或許，他也到離開的時候了。
姚可可微微勾了勾脣角，有些自嘲。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認同王巍然剛剛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她是一個只有靠別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只是，她以前一直沒有認識到而已，固執的認爲自己一個人也能很好的活下去。
卻忽略了睿睿，忽略了陳越，忽略了許許多多關心自己的人。
事實上，她要真的有那麼堅強，還會有睿睿的出現嗎？爲什麼還一直和羅教授保持着聯繫呢？也從來沒有將自己從陳越的世界裡消失掉……
“再不要有下一次。”陸照川看出了姚可可臉上的自嘲和苦澀，但是她只給他說發生了一點事，沒有具體說明，這證明她並不想多提，所以他也不去再問。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想讓她主動對他坦白這一切，而不是讓他去問。
“我儘量。”姚可可口是心非的回答道。
陸照川被氣得一陣窩火，卻什麼也說不出，只能淡淡的收回目光，思考着心裡那份盤算已久的計劃。
只有和她住在一起，才能讓這個人不會脫離他的視線，她本來就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夫妻，無論是誰都挑不出刺來。
“我現在想去找曉默聊一聊。”
正在陸照川思考的時候，姚可可的聲音忽然傳到他的耳中。
他微微一驚，擡起頭便看到姚可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正擡頭看着他。
清秀小臉雖然很漂亮，卻沒有一絲妖豔的感覺，看上去非常舒服，至少他是這樣感覺的。
他擡起頭，輕輕落在姚可可的頭上，惹得後者臉上一邊，惱火的將他的手打開，冷眼看着他。
他看了許久，終究無奈的一勾脣，“是要我離開嗎？”
“我可沒這麼說，想跟你就跟着。”姚可可還惱火陸照川對她做出這種哄小孩一般的動作，瞪了他一眼後說道。
“好。”男人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
姚可可身體一僵，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他沒聽出她是氣話？
這種事怎麼可能讓他跟着！
“時間很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陸照川低沉平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嘴脣卻驀地一勾。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動作，所以姚可可也看的清楚。
她惱火的對準陸照川的腳狠狠踏下，後者只是眉毛動了一下，沒有更多反應。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瞪着陸照川，小聲說道。
“你指什麼？”陸照川眨了眨眼，他真的很喜歡她這種小女人一般的反應。
“德行！”姚可可將惱火壓回肚中，不願意讓陸照川繼續得意，轉身離開。
她才走了兩步路，又停下腳步，轉身向陸照川看去。
陸照川站在路燈下，俊逸尊貴的面龐很是緩和，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着她，很暖。
姚可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口驀地開始加速，“不許跟上來！”
陸照川攤攤手，示意自己根本沒動彈。
姚可可臉色一紅，惱羞成怒的再次賞了陸照川兩個白眼球，直接拉開路旁等候的出租車車門，坐了進去。
“科技大南門。”
“好嘞！”司機師傅應了聲，汽車微微震動，隨後疾馳而去。
陸照川看着越行越遠的車子，直到連尾燈都看不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才從緩和重新變作緊繃，深眸沉向酒吧門口，有些陰霾。
…………
月光灑在湖面上，清爽的晚風將湖水吹出微微的盪漾，波光粼粼。
姚可可望着這熟悉的畫面，隨意靠在橋頭的欄杆上，嘴角不知不覺揚了起來。
5年前站在這裡時，正是她最失落的時候，不曾想，5年後的今天，她還會站在這裡。
她一直將這個地方看做一切開始的地方，她就是在這裡和陸照川發生了那一切。
她看着馬路對面的那家酒吧，微微嘆了口氣，擡起頭，看着漫天繁星，眼睛眨了眨。
她忽然在想，如果那天的人不是陸照川，而真的是一個普通的男公關，她如今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呢？
“我該說還好是陸照川嗎？”她淺色的脣線勾了勾，有些發呆。
“可可姐……”一聲輕微柔弱還帶着一點點踟躕的聲音從身側的不遠處傳來。
姚可可微微別過頭去，便看到趙曉默怯生生的站在那裡。
一瞬間，她的眼前有些恍惚。
趙曉默穿着一身很樸素的連衣裙，是白色的，帶着點嬰兒肥的小臉有些緊張，也有些發白。
她的雙手緊緊掐在一起，見到姚可可望過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可是當看清姚可可臉上的微笑時，又重新鼓起勇氣，向前邁了上來。
“可可姐……對不起……”趙曉默在姚可可身旁站了很久，也沒見這個人說什麼話，終於承受不住這股無言的壓力，垂下頭低聲說道。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和內疚，姚可可心裡嘆了口氣，清秀的臉上卻露出雲淡風輕的笑容。
下一秒，趙曉默愣了愣，就感到自己頭頂傳來一陣溫暖舒適的感覺。
“這些天在學校住的還舒服嗎？”清淡的聲音帶着隱隱的笑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