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沒想到王博然是這樣的想法,有點驚訝,從他的懷裡擡眼看着他。
“我們之前說過的那些地方,我都帶你去走一走。”
“不再讓任何人打擾我們。”
“好。”王夫人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重新染上笑意。
她就靠在王博然的肩膀上,王博然攔着她,慢慢地走着,他們沒急着回去,反倒去醫院下面的花園裡,找了一張長凳坐下。
春天下午的太陽剛好,不熱也不冷,照在身上有種懶洋洋的感覺。
……
就在王家夫婦坐在長凳上休息的時候,席濤終於到醫院了。
他真的是一路闖紅燈過來,也不管給後面的人造成多大的麻煩,他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看到宋伊曼,最快速度地看到宋伊曼。
“VIP病房在哪裡?”他臉色很沉,隨手攔下一個護士問道。
護士看到他的臉色有點害怕,還以爲是來鬧事,正準備叫保安的時候,席濤接着說道:“她怎麼樣了?VIP到底在哪裡?”
他雙手搭在護士的肩上,搖晃着她,聲音中滿是擔心和無可奈何。
護士看着他這樣,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點同情起來席濤,“您好,VIP的話從那邊走就是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小心翼翼。
席濤順着她所說的和手指的方向,立馬放開那個護士,朝VIP跑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宋伊曼所在的病房,只不過,到了病房外面,他反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了。
即使是進去了,該有什麼樣的表情,該說什麼,宋伊曼是不是想看見他,他都不知道。
站在門口,他伸手想去敲門,可是手舉了很久,他都沒有決心敲下去。
“你找誰?”一箇中年護士推着換藥的小車,朝宋伊曼這個病房走來,就看見席濤站在那裡,猶豫不決的樣子。
席濤本想着要不自己先走,沒想到宋伊曼所在病房的房門就扎樣打開了。
“席濤,你怎麼來了?”開門的人正是宋夫人,她也是聽到聲音出來,本來以爲會是王巍然,沒想到是席濤。
“阿姨。”既然被發現了,席濤也不能再逃開了,扯着嘴角笑了下,朝裡面走去,“知道伊曼出事了,就過來了。”
“嗯。”宋夫人輕嗯了一聲,沒多加註意,因爲宋伊曼的點滴差不多了,護士是過來換藥的。
“夫人,小姐的藥換好了,您有事的話按鈴就可以了。”中年護士恭敬地說道。
宋夫人點了點頭,“好。”
中年護士微微欠身走了出去,順手把門給帶上。
這時候,宋夫人才看向席濤,“你是去家裡了嗎?”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可能有事去家裡才知道的這件事情,不會想到王巍然那邊去。
席濤本來也不好解釋,現在宋夫人這樣說了,他自然也接話道:“是的,去了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伊曼她,沒事吧?”說着,他眼神看向安靜地躺在牀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宋伊曼。
他儘量剋制住自己眼中的疼惜和關切,卻怎麼都剋制不住。
宋夫人看着席濤的眼神,心裡也是一陣感慨,只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造化弄人了。
“她還好,只是受了些苦。”宋夫人輕聲說着,眼眶又不自覺地紅了。
“阿姨,沒事的,以後會好好的。”席濤寬慰着他,也算是在寬慰他自己。
看着現在的宋伊曼,他很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行動,不早點從王巍然身邊把她搶走,要拖到現在這個時候。
如果他早一點的話,再早一點的話,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席濤,阿姨想問問你,你覺得曼兒和巍然真的適合在一起嗎?”宋夫人忽然間開口問道。
她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席濤,好像是想看到席濤心裡最深處的想法。
“阿姨,適合不適合,我沒辦法去斷定。”席濤苦笑了下,“應該是伊曼自己說纔是。”
宋夫人移開視線,看向牀上的宋伊曼,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就是一直聽伊曼說,纔會是現在的局面。”
“我現在不想在聽伊曼說了,想聽你說看看。”
“或許,你還有那些置身之外的人,纔是看得最清楚的。”
席濤知道宋夫人是真的想知道,輕皺了眉心,開口說道:“我覺得他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王巍然一點都不喜歡伊曼,伊曼總是這樣單方面的付出太累了。”
“阿姨,或許我的立場不該說這些的,但是我還是怕伊曼受傷。”
“伊曼的心我知道,越是得不到的,她就越是想要,對王巍然也是一樣。”
“可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不管是伊曼也好,王巍然也好。”
席濤聲音放得很輕,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宋伊曼。
他看着他,眼裡閃過一抹複雜,隨即又堅定下來,繼續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伊曼不要和王巍然在一起。”
宋夫人垂眸聽着席濤的話,等到他說完有一會了,她都沒有開口說話。
“阿姨。”席濤輕聲喊着,想試圖提醒一下宋夫人。
宋夫人像是從沉思中被叫醒一般,微微一顫,這纔回過神來看向席濤,“我知道了,謝謝你席濤。”
“我會找伊曼的爸爸好好商量這件事的,這次,我們不會讓伊曼胡來了。”
兩人在這邊小聲說着話,此刻的宋伊曼卻陷入了夢境之後。
夢裡,一片漆黑。
宋伊曼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極致的黑暗,她連自己都看不到,只能聽見很細微的聲音響起。
聲音剛開始很小聲,後面像是靠近了的一般,逐漸大聲起來,就像是附在她的耳邊說話一樣。
看不到人,只有說話聲的那種恐懼,讓宋伊曼很害怕。
她在黑暗中蹲下身子,頭埋在膝蓋上,雙手抱着膝蓋,開始低聲嗚咽。
這一系列的動作,宋伊曼只是感知而已,她壓根看不到,渾身冰冷的感覺卻是漸漸襲來。
“這是哪裡?”
“我要離開這裡。”
宋伊曼一直這樣想着,可是她的無法前進,不是因爲空間,是根本看不清路在哪裡。
耳邊的聲音還在響着,聲音很嘈雜,無法聽清具體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