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可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過於快速的心跳。
“我過來了，你停在哪裡？”
“就在路口。”
姚可可“嗯”了一聲，拿着電話走了出去。
這一片停着的車輛很多，可是姚可可尋找慕容，卻沒有花太多時間。
這倒不是說慕容的車多麼高貴，多麼引人注目，真正吸引她視線的，是倚靠在車邊的男人。
穿着淡褐色毛衣的男人眉目俊朗，微微抿住嘴角，顯得有幾分嚴肅。不笑的時候，真有幾分懾人的氣勢，這種帶着疏離的感覺是姚可可以前從來沒有在慕容身上感受到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男人的視線轉到姚可可這邊，忽然挑眉笑了一下，這笑意裡帶着幾分熟悉的溫和，卻帶着些戲謔。
只是，這笑意，卻是意外地撫慰了姚可可那略帶惶惑不安的心。
既然已經看到了，姚可可也就不再猶豫，走上前去。
慕容見他走近，收起了笑，但卻一直注視着他慢慢穿過人羣走了過來。
離開了那一身標誌性的黑色職業裝，穿着合體長裙的姚可可完全脫去了堅強的感覺，顯得有些清冷而柔弱。
端正乾淨的五官也找不出什麼瑕疵來，唯一令他意外的，是姚可可穿上高跟鞋以後，她的身高几乎跟他差不多了。
姚可可走到他身前，“總裁？”
“……你一定要叫得什麼生分嗎？還是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我只是覺得，只是今天不是……”
慕容微微嘆氣，“那就叫慕容總裁好了，反正已經聽習慣了。”
“好。”
看着眼前有些不自在的姚可可，慕容忽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怎麼了？”姚可可見他不說話，忍不住側首問道。
“沒什麼，”慕容笑了起來，“走吧，我們再不過去，可能那一幫子人還不知道怎麼說壞話呢，你是不知道他們的嘴巴有多毒。”
姚可可點點頭，無視慕容期待的眼神，坐上了車子的後座。
“怎麼不做副駕駛座？”
“今天懶得系安全帶。”姚可可如是說。
慕容只能無奈地搖頭。
車子發動起來，慕容一邊開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詢問姚可可今天早上的意外。
姚可可看似平靜地回答着，心裡卻忍不住胡思亂想。
看慕容的態度這樣平淡，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本來以爲，慕容的態度會再熱情一點，沒想到如今竟反而有種她在卓越已經好些年了，今天只是例行公事的感覺而已。
“在想什麼？”趁着紅燈的機會，慕容轉過頭來看他。
在現實裡看到慕容的視線，似乎比往日裡看到更加讓人覺得犀利，在這樣一雙眼睛的注視下，姚可可頓時覺得有些不敢直視。
“對了，”她突然發現了什麼，有點驚訝地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問了，爲什麼公司聚會的地點要放在那裡……”
“和盛世完全不同是嗎？”
“嗯，這是你提出的？”
慕容笑道：“是啊，因爲卓越和盛世完全不同啊。陸照川來的時候正是撥亂反正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盛世就像是軍隊一樣，充滿了嚴肅性和紀律性。而卓越，則是我帶着幾個從小一起的好朋友，一手拉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姚可可瞭然的點點頭。
如果是盛世代表着秩序，或許卓越便是自由了吧……
當然，這只是針對氣氛而言。
慕容卻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嘆氣道：“其實我也很羨慕盛世過去的那種模式……家家都有自己的難處，你以後慢慢會懂得。”
“呃……”姚可可怔了怔，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慕容的聲音卻在狹小的車廂內響了起來：“其實林雨婷做的也沒錯，將最順手得幾個位置換上自己最順手的幾個人，如果她的能力在強些，或者說她捧上去的那幾個人能力再強些，盛世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
“咎由自取而已。”提起林雨婷，姚可可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慕容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不過，有了這麼半天的對話，姚可可也是放鬆了不少。
慕容又趁機問了姚可可幾個問題，一問一答之間，兩人明顯熟悉了起來，剛剛那僅有的一絲隔閡也隨之消失。
車子開到郊區，街上的車輛明顯減少了，路途變得非常順暢。
慕容一邊熟練地掌握着車速，一邊從後視鏡裡去看姚可可：“馬上就到了，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們看到你，可能會非常……有意思。”
“有意思？什麼意思？”姚可可茫然地問道。
慕容微微一笑，“你見到就知道了。”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想想，慕容也不至於會把自己賣掉吧。
於是，姚可可也就心安理得地付之一笑，跟着慕容去停車場停車，然後一起上樓。
直到打開包廂大門的那一刻，姚可可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們抵達的時候，包廂裡已經擠了十幾號人，佔滿了前排的沙發。
幾個男人躲在角落裡不知道談論着什麼，年輕的女孩子們卻已經抓起話筒，開始不斷點着自己喜歡的歌曲。
姚可可一進門，一個大眼睛長睫毛、一身韓版裝扮的女孩子首先注意到了這邊，盯着姚可可看了幾眼，忽然驚叫起來：“啊，這位便是姚執行吧……”
此言一出，嘈雜喧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喇叭裡放出的歌聲還在不斷地迴盪着。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掃向了姚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