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喝酒了嗎？”姚可可詫異的看着走進來的王巍然。
“喝完回來了。”王巍然看着客廳裡只有姚可可一個人，忽然頓了下，嘆了口氣，還是這樣說道。
他忽然發現，自己一路上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幻想了無數他見到姚可可時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卻在真看到她時，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只是像往日一般沉靜的坐着，沒有半點改變。
這樣很好，其實他也該這樣做，就想以前一樣表現的沒心沒肺，於是他平淡的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姚可可秀氣的鼻子微微抽了抽，又詫異的看着王巍然，她可沒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反而煙味挺濃的。
不過她也不打算問，這是王巍然自己的隱私。
“你自己看吧。”王巍然似乎也不想和她多做解釋，直接將手機遞到她身前。
姚可可怔了下，接過手機，就看到自己被打上馬賽克的照片，頓時失笑出聲。
“這種時候你還有閒心笑？”王巍然覺得自己已經很沒心沒肺了，沒想到這個人比自己還沒心沒肺。
“不，沒什麼，我只是好奇誰沒事幹發我的照片，還打了馬賽克。”姚可可搖搖頭，她認得出來，這張照片是她上次去慕容家時候穿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將帖子向上拉去，然後便看到了內容。
她怔了怔，又把帖子拉回照片上，愣愣的轉過頭看向王巍然。
王巍然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做個笑的表情，但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只得放棄，懶散的靠在沙發上——
“你自己看，是今晚才發的。”聲音很是平淡，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姚可可看了下發帖人，是名認證女性，腦袋微微一轉，便明白了什麼。
她清秀的臉上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女性擁有她這張照片，還是在慕容家拍的，並且說出這樣的話，除了慕珍還會是誰。
這種小動作，也是那個年紀女孩常用的手段。
“我知道了。”姚可可點點頭，將手機還給王巍然，神情很是平淡。
王巍然反倒愣住了，看着姚可可波瀾不驚的秀頰，不解的問道，“就沒了？你就不打算查查是誰在抹黑你？”
“沒必要。”姚可可搖了搖頭，心裡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王巍然一滯，然後沉沉的嘆了口氣，姚可可說的沒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表情動了動，終究默然問道：“你什麼時候和慕容有那種關係了？”
明明他比慕容更早的認識她……
“我和慕容沒關係。”出乎王巍然意料的是，姚可可搖了搖頭，然後淡淡說道：“只是慕容拜託了我些事情，結果有些人誤會了而已。”
“是嗎？”王巍然臉上擺明了不相信，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也沒有意義，畢竟他們都是失敗者。
兩人的氣氛陡然變得沉默起來，王巍然看着姚可可沒有說話慾望的面孔，心中的空落感覺越來越深，終究不耐煩的別過頭。
“那我就回去睡覺了。”他努力讓自己用最平靜的聲音說道，但還是不免帶上了分顫音。
“恩，早點休息，你那邊還離不開你呢。”姚可可對王巍然微微一笑，如往常一般淡聲說道。
明明早就已經聽慣了這種平淡的話語，但是今天，他卻忽然涌起一股想哭的衝動。
王巍然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把幾乎已經瀰漫到眼眶的溼潤憋回去，聳着肩膀，邁步走出客廳。
隨着大門沉重的閉合聲傳來，姚可可一直緊盯電視屏幕的視線終於落向已經空無一人的大門。
她清淡的雙眸，漸漸浮現出些許複雜，她又怎麼可能沒發覺王巍然的異常呢？
只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用裝傻來掩飾，至少這樣，兩邊還能用默契維持這熟悉的生活。
她不願意這樣失去一個朋友，就像楊子云那樣的離開，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但是……
她微微仰起頭，淺色的脣線勾出一道如風的弧度，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她本該是永遠的孤單一人，默默的注視睿睿長大，然後像個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過着簡單的日子……
卻在不知不覺間，身邊聚起了這麼一幫不願意失去的朋友。
不知道這樣沉默的坐了多久，久到感覺從上個世紀活到下個世紀一般，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苦澀的仰頭喝下已經涼透的茶。
涼茶入口，苦澀而冰冷的味道便順着喉嚨流入胸腔，讓她有些氣悶。
將她從這股難言的氣氛中拉出來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
她拿起來一看，是陸照川的。
“喂？”聲音平淡，隱隱帶着些壓抑。
“還沒睡？”那邊沉默了一陣，陸照川低沉性感的聲音才傳來。
“要是睡了誰接你的電話？”姚可可對陸照川的提問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被姚可可噎住了，那邊許久沒有聲音，姚可可也沒有催促的意思，只是彎腰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茶入口，那邊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帶着隱藏着很深的關切，“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姚可可愣了下，旋即便反應過來陸照川應該說的是慕珍的事，忍不住失笑說道。
她還能被一個小姑娘影響到寢食難安不成？未免也太小看她了一點。
“沒事就好。”那邊陸照川說完這句話，低沉平緩的聲音再次響起：“明天我想喝魚湯。”
“想喝你就喝，給我說做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姚可可聽着電話裡的盲音，臉上露出了些不滿，旋即便化作無奈，這人真是沒頭沒腦的……
等等……
姚可可心裡還沒誹謗完，一個念頭忽然從腦中竄過，讓她的表情一瞬間僵在臉上。
他該不會是打算要自己給他做吧？
開什麼玩笑！
她怎麼可能會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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