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滿眼複雜的望了姚可可一眼,然後伸手扶住氣喘吁吁的陳夢雨。
他微微擡起頭,想要和以往一樣對上姚可可的視線,卻發現後者微微彆着頭,根本不看他一眼,心裡頓時有些難言的異樣感。
事情走到如今這一步,也並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上天卻從來不會給他人重來一次的機會。
所以,他也只能接受。
姚可可低聲笑了笑,沉默了片刻,才直起身子,微微側了側頭,清淡的雙眸倒映着兩人的影子,她的表情很是平淡。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不該說的,我也說過了。至於陳夢雨,你的這一套在我面前就收起來吧,太假,活的不是很累嗎?”
陳夢雨的臉色頓時一白,“姐,你再說什麼啊!我也沒想到咱媽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但是現在她都已經去了監獄,你就原諒她好不好?我今天追過來,主要就是想替咱媽給你道個歉,她性格一向偏激,做事……”
“做事不動腦子?”
姚可可淡笑的接上陳夢雨的話茬,“因爲她衝動,她做事不經腦子,所以就應該讓我兒子來買單,你是這個意思嗎?如果那天睿睿出了事情,你是不是還會拿這套說詞去在公堂上對法官說?”
姚可可的清眸中盈起幾抹嘲諷的涼光,聲音也愈發冰冷起來,“陳夢雨,你也老大不小了,多長點心吧,你看看陳家現在已經烏煙瘴氣成什麼樣!你還在這裡有空約會玩耍,說實話,你要是有陳夢雲一半能幹,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陳夢雨頓時如若雷擊般的後退一步,俏麗的小臉“刷”的一下慘白下去,瞳孔微微擴大,不可思議的看着姚可可。
她,她難道知道什麼了?
見到陳夢雨的模樣,姚可可冷冰冰的挑了挑脣,她雖然不清楚陳家的具體情況,但大致還是猜的出來的。
隨着陳越和陳明輝的權利鬥爭白熱化,像陳夢雨這樣的棋子,自然已經派不上任何一點用場。
如果說以前還有白鳳梅一直罩着她,現在白鳳梅進了監獄之後,她再也沒了保護傘。
過去那些天天討好她的人,此刻也都忙着站隊,誰也顧不上她。
這種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感覺讓她幾乎崩潰,直到那天和王巍然接觸上之後,陳明輝才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
那邊很快便拍板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嫁給王巍然,綁上博美集團這條大船!
“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大哥他們回來了,你不是應該高興纔對嗎?我知道我小時候不懂事,惹怒了你很多次,但是這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想和你道歉……”
陳夢雨快步向前,努力的想要解釋什麼。
她可不是傻子,從王巍然的眼神中她就明白,這兩個人肯定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往,爲了把王巍然牢牢綁在自己身上,她明智選擇扮弱者,接着姚可可的強硬爲她增加印象分。
畢竟,憑她對姚可可的理解,後者絕對不可能放下姿態,說出原諒一類的話的。
誰也看不到的地方,陳夢雨笑的很得意。
果然,正如同陳夢雨所想的那樣,姚可可只是冷笑一聲,旋即便別過視線,“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道歉這麼有用,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弄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去找人道歉了。”
“好了,別說了。無論以前發生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王巍然見陳夢雨被姚可可說的滿臉慘白,想了想,立刻阻止了話題的繼續。
他深深的看了姚可可一眼,然後又深深的望了眼她身後的車子,嘴脣動了動,終於淡淡的說道:“你這會有空嗎?我有些事要和你單獨說。”
姚可可漠然勾起嘴角,清秀的面頰上看不到半點溫度,聲音也冷然的厲害,“抱歉,我這會有事,沒空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如果王先生真有什麼正事找我的話,麻煩請移步盛世集團總部前臺預約,需要我給你她們的電話嗎?”
話音剛落,她又輕輕的拍了下腦門,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抱歉,忽然想起來了,我沒前臺的電話,不好意思,只能麻煩您自己去了。”
說完,她便彎腰往車中坐了去,車子也很配合的立刻發動起來,幾個呼吸,便消失在王巍然跟陳夢雨的視線裡。
…………
車子平穩的往前行駛着,車內的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話,姚可可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漠,單手撐住側臉,望着車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照川俊逸尊貴的臉龐同樣看不出喜怒哀樂,全神貫注的看着車。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車內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放着音樂,而是十分的靜謐,除了偶爾方向盤轉動的聲音外,什麼也聽不到。
“肚子餓了嗎?”陸照川低沉的話語忽然打破了這股稍顯沉重的靜謐。
姚可可的身體顫了下,旋即才恢復平靜,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來,有些複雜的看向陸照川,良久,她垂下眼簾,“不餓。”
“被氣飽了?”陸照川沒有看她,目光專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一邊用平淡的語氣開口問道。
“怎麼可能!”姚可可本來還稍顯陰鬱的心情被這一句話頓時逗樂了。
想了想,她淡淡說道:“陳夢雨的手段我早就見多了,又怎麼可能會被她氣到。”
“那就是王巍然的原因了?”
陸照川眉頭稍微皺了些,然後才用低沉感性的嗓音說道:“你沒必要爲他的事一直操心,感情就是這樣,如果當事人不承認,其他人再如何努力也沒有用。”
“你!”姚可可怔了下,陸照川怎麼知道王巍然是因爲感情的事情才變成這樣的。
陸照川斜了眼姚可可,看到這位小情人臉上的震驚,薄薄的嘴脣挑了挑,“因爲那個叫趙曉默的丫頭,太不會掩飾自己的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