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戶外,透過濃密枝葉的隙縫,紫純無限心疼的注視,她的小寶貝兒坐在一張高高的椅子上,兩隻往後綁在椅背上的小手兒,此刻不停的動呀動的摩擦着,試圖在掙脫束縛。
嗚嗚!她可憐的勇敢的小寶貝兒哪。
懶
氤氳水霧不斷在眸中打轉,紫純此際有如刀割一般絞痛五臟六腑。
這兩個歹徒,實在太沒人性了,那麼小的孩子,怎麼就下得了手傷害呢?
“我們的兒子好勇敢啊!”同樣心有慼慼然壓低聲音說話的程亦朗,感慨萬千。
他的心,此時可謂辛酸與驕傲交織在一起,想不到,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竟然能夠承受得起不符年齡的非人磨難,他,太感動了。
兒子,好樣的,爹地爲你而自豪……
“哎!”紫純胳膊肘碰了下他,“我們趕快救出安安吧!”
“別急。”程亦朗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們一定要想個萬全之策,千萬不能驚動了樓上那兩人。”
“事不遲疑呀!”愛子心切的紫純焉能不着急?“萬一那兩人突然下了樓,我們就不容易營救安安了。”
“有了。”驀然,程亦朗計上心來,“我就把在樹林裡撿到的玻璃珠子扔進屋,小傢伙自然就會知道是自己的爹地媽咪到來了。”
當即,他從休閒褲褲袋中掏出那枚淡藍色的玻璃珠子,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斟酌了會,始瞄準方向拋擲過去。蟲
不偏不倚的,玻璃珠子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的正好飛落至安安合攏兩腿間的褲襠上。
“噓!”
當安安擡頭觀望的時候,程亦朗已經朝兒子豎起了一根食指放在脣畔上發出微弱的噓聲,及時阻止了兒子不要發出任何的叫聲。
黑眼睛陡然間閃爍熠熠的光彩,安安咧開小嘴巴會意的微笑,喔喔!太好了,親愛的爹地媽咪終於前來救他啦。
“走。”得到兒子默契迴應的程亦朗,方採取行動,“我們趕緊走進去把安安帶走。”
一步一步的挪動腳步,兩人竭力不發聲響的小心翼翼行走。
很快,來到小屋子門前,程亦朗雙手輕輕地沒有任何聲音的極爲謹慎推開了門。
二三步走近兒子,他即刻動手解開綁着兒子的繩索。
然而,由於打了層層的死結,一時半會的也解不開。
已經激動地和兒子摟抱在一起的紫純,按捺不住了,急忙蹲下身子幫忙解開繩結。
這兩個活該打下十八層地獄的惡徒,竟然把她的小寶貝結結實實的綁得小手兒都起了紅色的瘀傷,讓她心疼的都要掉下眼淚了。
好難解吶,紫純焦心之餘,不放棄的努力用手指一點一點企圖鬆開。
幸好,程亦朗在牆角下找到了一把小刀,沒幾下便利索的切斷了所有的繩結。
心疼的撫了撫兒子異常紅腫的手腕,紫純就任由程亦朗抱起兒子,一起急匆匆往門外奔去。
“不許動。”
快要踏出門口時,驀地裡響起了大喝聲。
“快,快走。”程亦朗沒有回頭瞧一眼的趕忙催促一下子恐慌起來的紫純。
“你們再走一步,我就開槍了。”身後,黑貓冷冷的開腔。
聞知,明白逃不掉的程亦朗,緊抱兒子慢吞吞的轉過身,面對那把對準他們的長長槍支。
同時轉過身的紫純,望着面前凶神惡煞的男人和長槍,心底的那抹懼意一閃而過後,更多的是擔憂,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這兩個歹徒傷害到她的小寶貝兒的。
“黑貓。”程亦朗神情淡定的看着端着獵槍的黑貓,“你這樣子恐嚇我們,對你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處,不如放了我們,此事從此一筆勾銷,我們也不會向警方告發你們,怎麼樣?”
“哈哈……”黑貓張口放肆的大笑,“程總裁,你以爲我黑貓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相不相信隨你們的便,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們,如果你們殺了我們,你們就不再是一般通緝犯那麼簡單的事了,從此你們還要揹負着殺人犯的罪名,真正走上了不歸路。”程亦朗冷靜的分析道。
“哎呀!黑貓。”大塊立即害怕了,“我們還是放了他們吧!”殺人犯這個重大的罪名,他可承受不起呀!
“得了吧!”黑貓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程總裁,你以爲說這些狗屁大道理就能夠嚇住我黑貓了?哈哈!我黑貓可沒有那麼蠢,輕而易舉的就上你的當,就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殺了你們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警方永遠也不會調查鳥個所以然來。”
“是嗎?”程亦朗撇嘴一笑,“你就真的能確定,此事永遠沒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要知道,現在的科技信息都很發達的。”
“對哦!”大塊頻頻點頭,“黑貓,他的話很有道理的,咱們千萬不能亂來啊!”
“愚蠢之極的傢伙。”黑貓禁不住破口罵他,“這種鳥地方連個手機都打不了,哪來信號聯絡狗屁信息啊?”
“是哦!”覺得言之有理的大塊,一下子又轉舵過來了,“嘿嘿!黑貓,還是你厲害吶,不上他的當。”
“那就試試看。”程亦朗嘴角依然掛着恬淡的微笑,深邃黑眸直勾勾的盯視黑貓,“究竟是誰的話比較靈驗。”
“廢話少說,退回屋內,往左走。”被他瞧的有幾分不寒而慄的黑貓,端起的獵槍猛的一抖後再次對準目標,厲聲命令,“大塊,把他們綁起來。”
不敢有違他話語的,大塊上前用繩索悉數把程亦朗、紫純和安安捆綁起來推到木沙發坐下,然後用一根長長的繩索繞過三人胸前連在一起的捆在木沙發後背,再狠狠地打起了幾個死結。
“黑貓。”完成任務的大塊,毫無主見的問,“下一步我們怎麼做?”其實,他真的很不贊同黑貓的做法,但,哪有他開口說話違抗的份?
“先把他們留在這,等我睡醒了一覺再決定了。”黑貓一面說一面把獵槍架在肩膀往外走。
“哎!黑貓。”大塊叫住他,“你怎麼不上樓睡覺呀?”
“笨蛋。”黑貓沒好氣的斜眼瞪他,“如果我們在樓上睡覺,這三人豈不是趁機逃跑了?”
“也是。”大塊點點頭,跟着黑貓走出門,在小屋子前狹長的地上鋪上一層樹葉後臥下身軀,倒頭呼呼大睡了起來。
光線有點灰暗的小屋子中,紫純側目望向坐在木沙發中間的兒子,柔柔啓口安撫,“寶貝兒,別害怕,媽咪在這陪伴你呢。”
“媽咪。”安安小嗓音略帶撒嬌的清脆脆叫,“安安一點兒也別害怕呢。”第一次,爹地媽咪一起在他身邊陪伴他,呵呵!他不知有多高興呢。
“安安。”程亦朗向兒子保證,“爹地一定會想方設法帶你平安離開這兒的。”
“知道了,爹地。”安安很信任的小嗓音響亮迴應爹地。
“奇怪。”紫純不住打量這間面積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在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屋子呢?”
“是彪哥的。”安安即刻告訴媽咪,“安安聽到這兩個大壞蛋說彪哥以前爲了有個打獵落腳的地方,所以纔在這山中建造了小屋子,媽咪,彪哥是誰呀?黑貓和大塊提起他似乎都很怕他呢。”
“彪哥過去是黑社會的一個頭頭,幾年前已經被判處了死刑。”紫純大略告知,“黑貓和大塊以前都是他手下的小嘍囉,兩個人一直在東藏西躲的逃避警方的通緝。”
“耶!”安安歡呼起來,“媽咪,媽咪,安安沒有說錯吧?他們兩個就是大壞蛋。”
“你這孩子。”紫純有些哭笑不得,他們仨都已經被五花大綁不知怎樣逃脫了,她的寶貝兒子卻不知天高地厚的還有心思樂。
“對了,安安。”程亦朗問起疑惑,“你是怎麼被這兩個傢伙抓到這裡來的?”
“就是在樹林裡啦。”安安小嘴兒一張一合的飛快說起事情緣由,“安安趴在樹林裡的樹叢撿玻璃珠子的時候,突然看到這兩個大壞蛋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坐在我對面樹底下的大石頭上,然後打開一個黑袋子拿出了很多東西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裡吃,我準備不驚動他們偷偷離開的時候,大塊忽然從褲袋掏出一條閃閃發光的鏈子,我一看,立即認出是姨姨送給媽咪的項鍊啦。”
“安安。”紫純簡直難以置信的瞪大瞳孔問兒子,“你就是因爲發現了這條項鍊,所以才纏住這兩個壞蛋要回來的嗎?”天啦,這孩子,小小年紀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