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澤此人,究竟該不該留?
這是獨孤翊宸此刻最爲頭疼的問題,他如若肯歸順自己的話,無異於如虎添翼,但是他此刻的態度,卻是不肯背叛父皇,卻又不肯歸順自己。
彷彿,他就是一把利劍,沒有自己的思想,主人要用他斬殺誰人,他就朝着誰亮開鋒芒,不管是誰。
“倪澤,”獨孤翊宸叫住了他,“你該明白,天下之爭如此真的打響的話,孟贏絕不可能是最大的贏家,一把利劍如果無法爲我所用,寧可折了他……”
下了仰星閣的倪澤,在聽到上面獨孤翊宸對自己所說的這一番話,他站住了腳步,不知道在沉吟些什麼,隨後,道:“倪澤從沒說過,要站在孟贏的立場,倪澤只忠於靖國的帝君,這是我倪家歷代的祖訓,殿下諒解。”
“既然如此,那麼攻打邑國之事,你不可透露。”這纔是獨孤翊宸最爲擔憂的所在,他不是怕被靖帝知道,也不怕被天下人知道,他現在唯獨害怕被楚雲霓知道。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自己從一開始的利用,到現在的真正在乎,只要將那個女人永遠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哪怕欺騙她一輩子,他也寧願。
倪澤一笑,“倪澤自回靖京的時候沒說,現在自然更不會說出,殿下儘管放心,此事與我無干,最大的功臣是樑晉嶸之子,不是我倪澤。”
獨孤翊宸聞言,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則在這個時候,仰星閣下,殷翔的身影朝着此處走來,正巧走在倪澤的面前的時候,但見殷翔朝着倪澤微微頷首,倪澤也只是沉默着朝着殷翔拱手一揖,兩人皆無言語。
隨後倪澤便自行離去,殷翔卻是看着倪澤此刻離去的身影,心中甚是擔憂。
“殿下……”登上仰星閣,殷翔叫喚着獨孤翊宸。
獨孤翊宸深吸一口氣,身體中的沉重之覺,又讓他覺得時日不多的感覺,“這陣子你留在宮裡,可有留意到什麼?”
“皇后百日期滿後,陛下一定會迎回孟贏,然後會適時找機會,廢黜了殿下您,立他爲太子。”殷翔說着,只是卻是暫時眉心擰了起來。
獨孤翊宸覺察到了殷翔的猶豫,“還有什麼是讓老師爲難的?”
“奇怪的是,太子妃好像和陛下達成了什麼協議,聽說欽天監至今爲止只選擇日期迎子庶回宮,並未讓他們擇日,再立太子……”這纔是殷翔奇怪的地方。
獨孤驚天殫精竭慮這麼久,爲的不就是將子庶迎回皇室,再找機會立他爲太子,難道靖帝想白白錯過現在的機會。
“他把孟贏捧得越高,到時候我就要他摔得越慘。”獨孤翊宸憤然的說,在說完這話的時候,又吩咐了句,“再隨時派人盯着倪澤,一有異動,不計任何代價,也要取下他的首級。”
說到底,倪澤現在雖然還不是敵人,但是也不肯歸順,就隨時可能是一個敵人,只要發現有任何危險的時候,絕對得第一時間下手。
“那殿下……”
“我的寒毒犯了,這段時間會和雲霓在一起,讓她幫我把身體調養好,暫時居住在清池宮,又是可到那找我,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獨孤翊宸說罷,徑自下了仰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