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易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開口說道:“沒關係的,才那麼一點時間。”
我說道:“走吧,胡三奶奶不在,我們去前面的咖啡館說話。”
刑易沒有異議,我們走到那間開在拐角處的咖啡店,下午四點,人不多,咖啡店裡十分安靜。我放下裝着相冊的揹包,突然想到,刑易不是也學過這方面的東西嗎?他會不會又辦法幫我處理掉這個相冊?
想到這裡,我連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刑易,他聽我說完,眉頭微皺,拉住我的左手道:“我就說你身上的陰氣怎麼那麼重,原本我還以爲是因爲宅子的緣故,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在你家的祖宅裡,又怎麼會……”他又上上下下地看我,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搖搖頭,有些尷尬地想把手抽出來,但他卻死死地握着我的左手說道:“別任性,你這隻手染上陰毒了,必須要拔掉陰毒,不然如果陰毒發作,你會痛不欲生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咬破自己的中指在左我手上畫了一道線,從掌心到手腕,接着在我中指上掐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他這麼一弄,我頓時感覺自己左手癢癢的。當時我找手機用的就是左手,也是左手摸上了那一隻冰冷的手掌。不消片刻,我看見我整隻左手都變成了紫色,我驚慌了起來。
刑易看了我一眼,安慰我道:“有我在呢,沒事的。”
也不知怎麼的,我的心突然就平靜起來,也不在乎我的手了,而是看向刑易的臉。他極爲專注,目光微垂,長長的睫毛像是小毛刷一樣撩動着我的心絃。
我幾乎想要伸出手了,還好左手上的微癢提醒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也阻止了我的蠢蠢欲動。說起來,江奕藺的睫毛也很長,我以前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喜歡玩他的睫毛,他乖乖地任我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像是看不夠一樣……
左手中指突然一疼,我看過去,發現從中指裡流下了一滴濃似黑墨的血液,滴到桌子上,立刻響起嗤的一聲,接着冒出一股白煙。我看到被我的血滴過的桌面上,留下了一個小坑洞。
刑易又擠了擠,但這回從中指裡留出來的就是鮮紅的血液了,刑易拿出一張潔白的手帕,給我擦了擦手,等我的手指不再有血流出的時候,才鬆開我的手。
他接着說道:“把相冊拿給我看看。”
經過了剛纔的事情,對刑易,我已經十分信服了,聽見他的話就立刻拿出相冊,遞給他。
而刑易拿到相冊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它。
看見刑易打開相冊,說實話,我還有點害怕,對這個相冊,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種恐懼的感覺,心裡像是有一個聲音說我不該接近它,更不該拿着它一樣。
刑易翻看了兩頁,就把相冊放在桌子上,推向我道:“這上面什麼都沒有,而且我覺得你該看看這裡面的內容。”
我愣了愣,將相冊拿起來。
相冊被保存的並不好,上面帶着一股土腥味,猩紅色的封皮一看就是七八年前的風格。我又看了一眼刑易,他的眼神仍舊溫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看着刑易,想到了江奕藺,他以前也是這樣,喜歡直直地盯着我看,目光溫柔的幾乎能夠溺死人。
我心裡一亂,也顧不得什麼了,咬牙就翻開了相冊,然而在看見扉頁的時候,我卻愣了。
那扉頁上寫着:最最寶貝的虞兒。
我幾乎有點不敢翻開這個相冊了,這句話我十分熟悉,我爸在世的時候,每年都會給我拍各種各樣的照片,然後裝在一個相冊裡,扉頁上寫上時間,還有一行大大的,最最寶貝的虞兒。
可是我有整整十四本相冊,從我小時候到我爸去世前的,每本都在,這一本,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看了看往常寫日期的地方,上面寫着2005年3月9號。這是……我爸去世的那年?
我心裡亂極了,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得,一個告訴我不要打開,一個卻又讓我打開,我看向刑易,想讓他幫我拿個主意。
刑易伸手想要將相冊拿走,我卻下意識地將相冊拽的更緊,刑易收回手道:“打開吧,你不是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