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侍郎府勉勉強強也可以被稱之爲是豪門,但跟麒麟王府這樣的豪門一比,就完全沒有半點看頭了。
“一個人躲在房裡傻樂什麼呢?”
從聽雪閣回來的顧錦宸,一掀門簾,就看到自己的小娘子懷裡抱着一本書,沒有翻頁的意思,反倒齜着兩隻小虎牙,正傻笑個不停。
見顧錦宸掀門而入,阮靜幽甩開書本,像只歡樂的小蝴蝶般飛撲而去,一把抱住對方的手臂,嘴裡甜甜地道:“相公,你練完功啦,肩膀酸不酸?要不要我給你捏捏?”
顧錦宸被她一臉熱情的笑容給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忍不住眯着眼問她:“你是不是揹着我偷偷幹了什麼壞事,然後想用討好我、賄賂我的方式來乞求我的寬恕和原諒?”
阮靜幽擡起粉拳輕捶他一記:“你從哪裡看出我長了一張喜歡幹壞事的臉?”
顧錦宸很是認真地在她漂亮可愛的小臉蛋上掃了一圈:“沒幹壞事,你爲何笑得這麼歡樂?”
阮靜幽沒好氣地道:“我笑是因爲,我無意中發現我大概、好像、彷彿,在很不小心的情況下嫁入豪門了唄。”
她親暱地挽着他的胳膊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又很狗腿地給他端茶倒水,替他捏肩捶背:“相公,沒想到錦華軒居然這麼氣派,光是規模,就比我以前住的紫竹院大了不止十倍,而且最讓我開心的就是,我在咱們院子後面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地方。我正琢磨着,過些日子讓家丁在那裡修一座花房,就算比不得蕭貴妃的那座花房氣派,也絕對比我以前的那個小花園要有排場得多。”
正享受着小娘子殷勤伺候的顧錦宸好氣又好笑地道:“就爲這個,你就樂得像朵小花癡?”
阮靜幽扁了扁嘴:“難道這還不值得我高興嗎?”
顧錦宸笑了一聲:“據我所知,小娘炮最近一段時間又幫你賺了不少銀子,你現在都已經腰纏萬貫、富可敵國了,難道還能爲自己嫁入豪門而感到沾沾自喜?”
“那可不一樣!”
阮靜幽煞有其事地道:“有錢是有錢,有勢是有勢,有錢不代表有勢,可有勢就一定會很有錢,我只是有錢無勢,至於相公你嘛……”
她討好地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是又有錢、又有勢!你說我嫁了這麼一個有錢有勢的相公,我能不開心嗎?”
顧錦宸趁機捏了捏她俏麗的小鼻子,笑罵道:“你這市儈的小財迷,連這麼歪的理論都能被你胡謅出來!”
阮靜幽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理論有多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想當年,她和她娘被冷落在別院的時候,過的日子既清苦又拮据,以至於她這個明明是大戶人家嫡女出身的小姐,到頭來卻連一個尋常百姓都不如。
也許就是因爲這樣,才激起她對金錢的期待和渴望。
愛錢不是錯,更何況她的錢都是通過正當管道一點一點積攢出來的。她不想再過從前的窮日子,也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跟着自己吃苦,雖然錢並不是萬能的,但在大多數情況下,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吃過晚飯,阮靜幽將
今天接手錦華軒的大概經過跟顧錦宸講了一下,再怎麼說,她嫁進顧家之前,錦華軒裡已經是形成了規矩的,就算她日後是這院子裡的女主人,要是不小心破壞了從前的規矩,也許會在無形之中影響下人的不滿。
她將周嬤嬤和紫嫣分別調到陳嬤嬤和青蓮身邊打下手的事情告訴給顧錦宸,就是不想日後兩邊的下人發生分岐,她會從中難做。
正躺在牀上享受着小娘子殷勤按摩的顧錦宸,寐着雙眼,意興闌珊地道:“院子裡的事情全憑你一個人做主,看誰順眼就留下,看誰不順眼就趕出去,這些後宅子裡的事情全都交給你一個人做主,不必每次都向我知會,因爲就算你知會了,也只是在浪費時間,我又不會去管。”
阮靜幽一邊給他捏腿一邊道:“雖然你不想管,但該知會你的事情還是要知會一聲的。而且,錦華軒裡有不少下人都是在這裡伺候了有些年頭的老家僕,我雖然是錦華軒的女主人,也不能憑着自己的喜好,說留誰就留誰,說趕誰就趕誰。主子和奴才相處得久了,那也是有感情的嘛。”
顧錦宸緩緩睜開雙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的這套理論,在錦華軒不成立。我說過了,既然你是主子,就有權利做任何決定,不管那個奴才在院子裡當了多少年的差,看不順眼,直接趕人就是了。”
“青蓮也能趕嗎?”
這話剛說出口,阮靜幽就後悔了。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能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這不是擺明了在告訴顧錦宸,自己是個善妒又小氣的女人嘛。
沒想到顧錦宸眼都沒眨,直接起身,對門外喊了一聲:“青蓮進來……”
阮靜幽撲了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嘴,緊張地道:“你……你叫青蓮進來做什麼?”
顧錦宸扒開她的手,一本正經地道:“趕她出府。”
阮靜幽無語:“青蓮又沒做錯事……”
“你看她不順眼了!”
“我,我沒有看她不順眼,我就是打個比方,打個比方而已。”
阮靜幽被顧錦宸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給嚇得不輕,幸虧他剛剛喚出口的聲音並不大,不然真把青蓮給招進來,事情可就大條了。
她沒好氣地捏了顧錦宸一把,小聲抱怨道:“你也真是的,人家青蓮在錦華軒做了七年,就算沒功勞肯定也有苦勞,結果你這個當主子的,居然問都不問一聲就要開口趕人,青蓮要是知道她主子這麼無情無義,得多傷心哪?”
顧錦宸翻了她一個白眼:“她傷不傷心,關我屁事,我和她又不熟。”
阮靜幽噘了噘嘴:“人家伺候了你七年,你好意思說不熟?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每天的起居飲食,都是青蓮親自經手的吧?別否認說你沒有,今兒早上她叫咱們起牀去給老夫人敬茶的時候,都親口說出來了。”
顧錦宸這才意識到他的小娘子到底在計較什麼,他突然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靜幽頓時化身爲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誰說我吃醋?我吃什麼醋?我怎麼可能會吃一個丫鬟的醋……”
她還沒辯解完,就被她那霸
道的相公給壓倒在牀,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對她的疼愛、寵愛、關愛和厚愛了。
一場大汗淋漓的“運動”之後,被欺負得很慘的阮靜幽眼淚汪汪地窩在自家相公的懷裡,一邊在他胸口畫圈圈,一邊嘟着嘴小聲解釋:“我其實真的沒有吃醋……”
顧錦宸被她那孩子氣的小模樣逗得心情非常愉悅,他輕輕捏了捏她白晳又嬌嫩的小臉蛋:“是,你沒吃醋,像你這樣人見人愛的小女人,怎麼會吃別人的醋呢,你只是打個比方,就是個比方而已,我懂!我都懂!”
阮靜幽被他調侃得小臉通紅,害羞地將面孔埋進他的懷裡,心裡暗罵自己真是笨得離譜,這次真是糗大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別院那邊養病,前幾個月纔回到王府正式居住下來,至於那個叫什麼蓮的婢女,我對她印象是真的不深,就算她說自己在王府當了七年差,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阮靜幽這才充滿好奇地從他懷中露出面孔:“就算你之前一直在別院養病,可回到王府裡裡外外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而且青蓮姑娘長得那麼精緻動人,她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轉悠,你……你怎麼能說對她沒印象呢?”
顧錦宸一本正經地道:“她漂不漂亮和我沒有關係,我只關心我娘子漂不漂亮就足夠了。”
阮靜幽面色一紅,嬌嗔道:“沒想到你平時對誰都冷冰冰的,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甜言蜜語。”
“不把你這漂亮的小娘子給哄開心了,萬一你嫌棄我怎麼辦?”
“我幹嘛要嫌棄你?”
“我長得醜!”
阮靜幽急忙搖頭:“誰說你長得醜,不醜,一點都不醜!”
事實上,她萬分慶幸他長成這副醜樣子,不然的話,她身邊肯定會涌出成羣結隊的情敵跟她搶男人,她嫉妒心可是很強的。
不過,聽他親口解釋說,他對青蓮其實沒什麼深印象的那一刻,她不否認自己心裡還是很甜蜜的。
兩人腦袋對着腦袋,親暱地說着私房話。
言詞之間,阮靜幽才從他口中得知,當初他在鳳陽山之所以會受那麼重的傷,是在回城的途中遭人追殺。按常理來說,以顧錦宸的功夫,被人追殺到那麼慘烈狼狽的地步有些不可思議,而且他身邊的兩大侍衛宋子謙和封易又是高手中的高手,再怎麼樣,他也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問題就出在,那些追殺他的兇手非常會挑時機,當時正趕上顧錦宸哮喘發作,宋子謙急着去藥房找郎中,封易則急着尋找可以安置主子養病的最佳場所,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兒,被那些兇手尋到刺殺的最佳時機。
雖然顧錦宸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躲過刺客的追殺,但他卻將自己置到了險境,差一點點就命喪黃泉。
阮靜幽聽得心驚膽顫,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想要趁你病、要你命的罪魁禍首,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王八蛋?”
顧錦宸面無表情地道出一個名字:“邱燕蓉!”
阮靜幽一臉茫然地看着他:“什麼來頭?”
“外人都尊稱她一聲,麒麟王妃!”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