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上官朔在我額前親吻,我紅着臉低着頭。這一局我是贏了,但是我卻沒有覺得半點喜悅,只是覺得有些累。
身心疲倦,我從沒想過害誰,也不會想過誰會因爲要害我,而變成這樣。凝兒應該也知道這些的後果,或許她一時控制不了知道要喝石花粉,或許她以爲只要我死了,那她的一切並都解脫了!
上官朔已經穿好了衣服,看我還在牀上發呆,並走了過來邊幫我穿衣服,便笑道:“在發什麼呆?”
我拿過他手中的衣服,自己穿了起來,有些不習慣他這樣幫我穿衣服,笑:“沒什麼。”
待吃完早飯後,我又到上官夫人屋裡陪着上官夫人唸經,上官夫人見我進來,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大病初癒……怎麼不去休息一會兒……”
我也跪在上官夫人的旁邊,.雙手合併,淡然道:“我的病已經好多了,只是想陪娘一起來念唸經!”
上官夫人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再.說話了,然後便低着頭拿着佛珠繼續開始唸經,我也跟着上官夫人一樣,閉着雙眼靜下心來!
等到上官夫人唸完了後月娘.便扶着她站了起來,小舞也扶着我起來,上官夫人喝了一杯茶,然後讓月娘拿出一本佛經出來,道:“你這個先拿去抄一抄,我這一本已經太舊了,也已經再抄一本了!”
我接過那本佛經,點頭道:“嗯,我會的!”
上官夫人放下茶杯,輕嘆一聲道:“現在你和朔兒兩.人都已經和好了,但是凝兒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我想應該把洛凝閣封起來,以免她亂跑出來!”
我想了想雖然這對於凝兒來說有些殘忍,但是也.只能這樣要是凝兒不小心衝出去,跑出上官府的話,那外面的傳聞便會越來越難聽了!
“嗯,我知道,我會吩咐他們的!”
上官夫人點點頭,便無奈道:“你先回去吧,明天也.不用再陪我念經!”
我行了禮便走.了出去,然後便走到洛凝閣,凝兒的聲音早早就在外面聽到了。我心裡不由得嘆息,那麼一個精緻又美豔的女子竟然會變成這樣。
我不敢讓凝兒看到我,因爲我怕她發瘋,也不想讓她看到我。溪兒見到我站在外面,急忙迎了出來,她以前是凝兒身邊的貼身丫鬟,現在凝兒變成這樣,很多原本伺候凝兒的那些奴才都以各種理由調到其他地方去了!
只有溪兒還是死心的跟着凝兒,當然上官朔也不可能就讓溪兒一個人來照顧凝兒,又派了幾個粗獷的嬤嬤一起來服侍凝兒!
“少奶奶,你怎麼來了?”溪兒低頭行了禮,輕聲道。
我向裡看了看一臉癡癡笑着的凝兒,道:“我是來看看凝兒的,她現在好一點沒?”
溪兒聞言便忍不住哭了出來,喉嚨也啞了,道:“少奶奶,你看小姐從醒來就這樣了……”
小舞輕輕的拍了拍她,讓她不要再難過了。
我輕嘆一聲,道:“剛纔娘已經說了,凝兒這裡要封起來,現在凝兒這個樣子要是不小心跑了出去……”
溪兒點點頭,道:“奴婢明白少奶奶的意思……”
我點點頭,安慰道:“凝兒的病會好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頓了頓又看了一眼裡屋的凝兒,道:“不過,以後凝兒要是有什麼事情,便要及時的通報知道嗎?”
凝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跑了出來,守着她的兩個嬤嬤,驚呼道:“小姐……你要去哪裡?”
凝兒已經衝了出來,看到我與溪兒兩人正站在一起,我蹙着眉頭,有些不忍的看着她。凝兒見到我,一臉的猙獰,嘶啞裂縫的。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溪兒想走過去扶着她,可是卻被凝兒一手給推開了。
凝兒一臉憤怒的看着我,一手指着我,道:“她……她……”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求助的看着溪兒,看來她還是很依賴溪兒的。我不由得想起那日凝兒與我說的那些話,他說溪兒勾引上官朔,現在看來不過是爲了讓我誤會上官朔而已!
凝兒一切的心思都用在上官朔身上了,爲了能吸引上官朔不惜來陷害我,更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當做賭注,不然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凝兒一手舉在半空中,指了好一會兒,才傻傻的走了過來,一手摸着我的臉蛋,滿臉傻笑道:“這位姐姐……好漂亮呀……”說完一隻髒髒的手就在我臉上摸來摸去!
我沒有把她的手移開,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我以爲她見到我會更加的癲狂。她似乎忘記了我是誰,只是一臉癡呆的模樣,讓人看了爲之心疼。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溪兒和另一個嬤嬤兩人拉着凝兒,想把她拉回房間。
可是,凝兒突然情緒一變,那隻在我臉上的手,突然在我臉上用力一抓,我驚的大叫一聲。
溪兒和嬤嬤兩人見凝兒傷了我,急忙的把拉走,溪兒邊拉着凝兒,邊哭着求饒道:“少奶奶,請原諒小姐吧,她……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
小舞急忙拿出帕子止住我臉上的血,我淡然的看着這一幕,我看到凝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不由一寒,她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了,我還能怎麼計較!
我吩咐了幾個奴才,把洛凝閣鎖住,然後再讓幾個奴才守在門口,以防凝兒突然從裡面爬出來。而且溪兒他們如果有事情也可以直接和這幾個守衛說一聲。
回到竹軒院後,上官朔也從外面回來,看到我滿臉是血,一臉緊張的問道:“怎麼回事,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小舞沒好氣的道:“還不是那個凝姨娘,是她把小姐抓成這樣的!”
上官朔一臉的驚愕,輕輕的把捂着臉上的帕子拿了下來,然後又細細看了看傷痕,擡起頭對着寶墨道:“快去請大夫來看看!”
我急忙止住他,搖頭道:“沒關係,不是很嚴重!”
上官朔揮揮手,寶墨便點點頭跑了出去,我輕嘆一聲也知道攔不住他,便笑道:“娘今天說要把凝兒那個洛凝閣封起來,我就順便去看了看她!”
上官朔的手停在半空中,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嗯,這樣也是情非得已了,凝兒現在把你傷成這樣,如果是跑出來上官府不是亂套了!”
上官朔讓小舞去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又幫我清洗了下臉上的傷口,待大夫來看時,已經止住了血。
大夫看了看我的臉,便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洗臉的時候稍微注意點,不能太用力了,最好是這兩天都不要碰水,接着並拿了一瓶芙蓉膏給我,讓我每天塗兩次!
送走大夫後,上官朔便拿出芙蓉膏塗在我臉上了一些,臉上頓時一種冰冰麻麻的感覺,過了沒多久,臉也不痛了!
第二天,溪兒一臉愁容的跑了出來急急忙忙的與我說凝兒突然病發,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我派小舞去通知了一聲上官朔與上官夫人,並且讓人去請大夫來。然後,便跟着溪兒匆匆忙忙的小跑到洛凝閣,此時的洛凝閣已經把門打開,但還是靜悄悄的,一路上根本沒看到一個奴才。
我跟着溪兒到了凝兒的房間,凝兒一臉蒼白的躺在牀上,我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並看不出什麼異常。
突然,凝兒的雙眼突然睜開,我嚇的倒退了幾步,驚愕的回頭看了一看溪兒,只見溪兒把門關上,臉上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凝兒……你……你沒事吧!”我一臉愕然的看着這主僕兩人!
凝兒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笑,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心裡有一種不好的念頭,道:“凝兒?你沒事了吧?”
“溪兒,你出去吧,記得把外面的人都攔住!”凝兒正常的聲音不再像昨天一樣癡癡顛顛的,臉上的表情也已經和從前沒兩樣了!
“你沒瘋?”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只不過是裝瘋,而且騙過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連府裡最厲害的上官夫人也騙過去了!
凝兒坐了起來,臉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對着我笑道:“你能裝病,我就不能裝瘋嗎?”
我憤怒的看着凝兒,怒道:“你……你既然這樣騙大家……你沒看到上官朔因爲你的了失心病有多內疚,可是你卻……”
凝兒漸漸站了起來,我不停的外外面看,上官朔他們應該也快到了,想來凝兒也不敢怎麼樣!
“你不要再看了,他們是不會來的!”凝兒慢慢的走到我面前,她手上握着一把刀,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藏在被子裡的!
“你……你想幹嘛……”我一步一步的後退,並尋找着能不能對付凝兒的武器!
可是,他們好像早就有防備一樣,把花瓶、椅子什麼一切能做爲武器的東西都搬走了,看來凝兒是蓄謀已久了。
“難道你就不怕上官朔把你送進官府?”我緊張的看着她。
凝兒冷笑一聲,道:“難道,你忘了,我現在已經是瘋子了,瘋子無意識的殺人,上官朔看在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上,應該不會做的那麼絕吧!”
凝兒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我跑到門口,溪兒已經把門鎖的死死的了,我向四周看了看知道已經無法避免了,便也沒有再後退了,對着凝兒冷笑道:“你以爲你這樣就能殺的了我嗎?”
凝兒拿出向我衝過來,狠狠道:“只要時間夠充足,我當然有辦法致你與死地……”
凝兒再次向我撲過來,我急忙的躲開,突然她的刀向我胸口刺來,我躲閃不及被他刺了一刀,一陣刺痛讓我全身無法動彈。
我捂住胸口,慘笑道:“沒想到最後還是要死在你手裡……”
凝兒見我已經受了傷,便放下警惕,走到我面前,我手裡死死的握着一支簪子,藏在我的身後。
笑道:“我死了以後,你就可以得到上官朔了……”
凝兒開心的走到我面前,用那把刀在我面上輕輕的劃過,我緊張的看着她,身上的痛楚提醒着我該做什麼事情。
凝兒的手一鬆,刀也掉到了地上,我又捅了一下,咬着牙道:“是你逼我這麼做的……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我不知道我捅了多少下,只看到凝兒在我眼前漸漸的倒下,我的身上沾滿了血跡,不知道是我的還是她的。
我虛弱的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凝兒,放聲大哭起來,我撕心裂肺的哭着,爲什麼要逼我這樣做,爲什麼要逼我這樣做……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自己也漸漸的沒了意識,暈了過去……
待我再醒來,已經躺在牀上了,上官朔一臉愁容的坐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緊張的看着我。
見我醒來了,欣喜的問道:“薇兒……你沒事吧,都怪我輕信了凝兒……”
凝兒?
我虛弱的看着上官朔,着急道:“凝兒……凝兒……她怎麼樣了?”
“你怎麼不關心關心你自己呢!”上官朔生氣道。
我想起那時凝兒倒下去的模樣,又不由的心寒起來,抓着上官朔的手,緊張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她要殺我……”
上官朔輕輕的撫摸了下我的額頭,一臉心疼的看着我道:“我知道,我知道……”
小舞倒了一杯熱水給上官朔,上官朔慢慢的扶我起來,然後結果小舞手中的水,慢慢的灌我下了肚,我的胸口還是很痛。
“凝兒現在是不是已經……”我捅了那麼多下,想來她現在已經……
上官朔黯然的眼神,點點頭,嘆道:“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是瘋了,已經不清楚那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了……既然會把自己當誘餌……”
想起那一幕真是有驚無險,其實我手中早就握着一支簪子,但是我不想傷害凝兒,所以一直沒有想傷害她。可是,沒想到她既然真的想置我於死地,並且下手那麼恨!
上官朔一直覺得是他沒有照顧好我,也是他沒有注意到凝兒既然會裝瘋賣傻,纔會出現這個後果。
小舞見上官朔走了後,便走到我面前,一手拿着帕子拭淚,抽泣道:“小姐,我進屋看到你倒地時,以爲你不行了呢!”
“溪兒是怎麼支開你們的?”我不想問上官朔,因爲凝兒已經不在了,我也不想再讓他煩這些事情了,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姐,那天我聽溪兒姑娘說凝姨娘病倒了,本來是想讓姑爺和上官夫人來看的,可是沒想到還沒走到半路,便被凝姨娘院裡的嬤嬤給攔住了。”小舞頓了頓,又道:“她跟我說,凝姨娘已經醒了,讓我不用再去打擾姑爺和上官夫人了。我本來是想去找小姐你的,可是嬤嬤跟我說你已經回竹軒院了,我便到竹軒院找你,可是怎麼找都沒找到,我便有些起疑。”
“我想你可能還逗留在洛凝閣了,便又跑到洛凝閣去找你,可是院門已經鎖住了,我想你應該出來了,可能去其他地方了。可是府上都找遍了,都沒找到。後來找到了姑爺,和姑爺說了一下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姑爺二話不說就衝到洛凝閣裡了……結果就看到你與凝姨娘兩人都躺在地上了……”
“那溪兒呢?”溪兒應該是凝兒的心腹,她一定還在洛凝閣。
小舞輕嘆一口氣,道:“凝姨娘身邊也沒一個真心待他的人……溪兒也知道這次不管凝姨娘是贏還是輸,她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便私自偷了一些凝姨娘的首飾,逃出上官府……不過,現在也抓回來了……”
“那那個嬤嬤呢?”那個嬤嬤應該也算是他們的同夥吧!
“那個嬤嬤給趕出上官府了,不過她並不知道凝姨娘是裝瘋,她按溪兒的話來給我傳話而已!”
沒想到凝兒最後還是死在我的手上,我摸了摸還在隱隱發痛的胸口,道:“我睡了幾天了……凝兒的屍首可下葬了……”
小舞點點頭,道:“小姐,你已經昏迷了快十天了,我們都以爲你再也行不過來了呢……幸好老天有眼……”小舞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我輕笑了一聲,罵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
這段時間,上官夫人來看過我幾次,燕兒也常常來我這。上官夫人說,她確實也沒猜到凝兒既然是裝瘋的,也沒想到她既然已經把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了,最後既然想與我同歸於盡。
我不知道凝兒爲何這麼的恨我,既然已經恨到無法忍受我的程度。想起凝兒瘋時,上官朔對她百般體貼的模樣,或許凝兒就是希望上官朔能真的這樣對她,而不是因爲內疚之心!
這件事,是瞞了下來了。上官府裡的人都不得外傳,幸好所知內幕的人並沒有幾個,向外則公佈凝兒得了失心瘋自己不小心掉進井裡了。
而我原本身體不好,並直接說舊病復發,蔓姐姐本來想來看我,但是被上官朔給拒了。且上官朔向蔓姐姐保證我一定沒事,蔓姐姐才放下心來,再說了她在宮中本來就不能隨意的出宮,也放下了這個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