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文看着一個個溼淋淋就問來問去的幾個人道:“你們幾個都不要命了是不是,趕緊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先,現在我們都躲進這裡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掘地三尺了。”
羅凌和他阿爹阿姆陳老聽了也點點頭,其他事都可以緩一緩,這都淋了雨,怎麼渾身溼漉漉的,容易生病,啥事都沒有身體來的重要。
木風和木羽幾個聽了唐安文的話也點點頭,唐安文這時候也沒有在理會這幾個傢伙,他把從副廳中搬下來的幾張席子在進口右側鋪開,把一堆亂糟糟的衣服之類的整理出來,找出唐豆唐果的衣服,讓兩個小傢伙把秋衣穿上,對了一件外套身體就能夠暖和很多。密室的溫度可比外面涼爽很多,而且外面下暴雨,氣溫也下降了很多。
唐安文找出三寶和毛毛的小衣服,現在三寶正躺在毛毛的搖籃中,豆子要不停的給弟弟蓋小毯子,三寶這時候手腳可靈活了,每次豆子給他蓋上,他很快就能夠把小毯子踹的老遠,毛毛被羅老抱着,身上也裹着一條小毛毯。
羅老的老伴羅雪在唐安文遞過衣服的時候連忙接過,老兩口小心翼翼的給毛毛套上件外套,又給換了一條稍微厚一些的小褲子,尿布早就被毛毛尿溼,這時候羅凌也從衣服堆裡拿出一條尿布抱住兒子的小屁股。
唐安文又給老兩口找了羅凌的衣服,讓老兩口多加一件衣服,陳老高瘦,拿了一件木風的外套穿上,年紀大了抵抗力就不夠好,若是生病在這密室中缺少藥物就麻煩了。
由於哥兒男子共處一室,木風瞧了瞧,卻和木羽兩人非常有默契的走向裝黃金的箱子,木成和木靈大約也是看明白過來了。他們兩個也朝着黃金的箱子走去,四個人很快就在密室的角落,用黃金箱子隔離出一個小空間,只要羅凌和唐安文幾個不跑過來,他們就能夠來這邊換衣服了。
唐安文這時候已經和羅凌整理好衣服,兩人也套了一件外套,木風幾個人的衣服已經被兩人整理出來放在席子邊上,幾個人弄好了小隔間,就過來拿衣服去換。這時候兩人才開始整理吃食,陳老已經把炭爐子搬到一邊,他開始生火,準備煮一碗薑茶。剛纔在唐安文他們忙碌的時候,陳老聽着噼裡啪啦的雨聲,就讓羅老過來壓住密室進口階梯,他跑去抓了幾塊生薑過來,這時候正需要。
木風他們幾個很快換了衣服,光着腳走出來,他們的鞋子也都溼掉了。雖然大家都忘記拿鞋子過來,但是幸好唐安文在剛纔匆忙中,卻把家裡木風剛做好的冬季拖鞋給提了下來,十多雙夠他們所有人穿的。
拿着布巾擦乾頭髮,木風穿上拖鞋,這時候唐安文已經把直接能吃的東西整理好,放在從副廳中搬下來的茶几上,雞蛋以及那些需要煮才能吃的東西都被放在茶几底下。
唐安文招呼木風他們都過來吃飯,木風應了一聲,把所有的溼衣服和髒鞋子堆在出口附近,又把夜桶放在小隔間中,還開玩笑說只有他們能用金子堆的隔間做茅房,搞得大家都噗呲一聲笑出來。
在所有東西都整理好的時候,幾個人終於圍坐在席子外延,唐豆和果果已經咬着唐安文卷好的生菜肉煎餅,唐安文和羅凌兩人給這四個都淋溼的哥兒捲了辣醬煎餅,吃了去溼去寒,陳老這時候也已經把炭火生紅了,小半鍋水中放着四塊生薑,等到煮沸就能夠喝了。
三寶和毛毛剛纔就已經喝了一碗羊奶,這時候倒是不會餓,毛毛這時候身上的痱子也消退掉,在涼爽的密室中小傢伙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三寶也打着哈欠,寬大的搖籃足夠兩個小傢伙睡的,只不過把兩個小傢伙放在一起就必須有大人看着,不然三寶可能會壓着毛毛。
木羽看着堆在一起的食物道:“這些東西夠我們吃上三天,若是省着點五天不成問題,不過三桶水有些少,這些水除了喝的不要另外浪費掉了,西瓜一天一個,不要多吃。”
木風幾個點點頭,接着就詢問起木羽到底看到了什麼,是不是鐵木一族的騎兵。其實幾個人心裡也是很清楚,若不是鐵木一族的,木羽也不會在跑回來後,就急急忙忙的帶着大家進了密室,把密室進口給關閉了。
木羽聽到幾個人又問起來,就連唐安文羅凌都伸長了耳朵,於是開口道:“是鐵木一族,雖然他們現在穿上了渭南朝的衣服,但是騎馬的習慣動作我都能夠瞧的出來,就連兵器都是鐵木一族習慣用的開刃大刀,大約一千人左右,應該是執行什麼任務,我趕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差不多把鎮子包圍了,希望黑風能夠逃出去。”
就在木羽擔心說出這句的話的時候,木成笑道:“將軍放心好了,黑風聰明機靈的很,這時候必定跑去追小黑它們了,這幾匹馬最近在一起胡搞亂搞的,明明都是公馬。”
木靈聽到木成的話拍了木成的屁股一下道:“胡搞亂搞那也是你的錯,來的時候我就說讓你帶母馬過來了,你說現在雖然不是馬發1情的季節,但是四匹公馬關在一起,它們能不無聊嗎?不搞出點事纔怪。”
接着木靈和木成兩人就伴起嘴來了,看着就像打情罵俏,唐安文用着極其鄙視的眼神瞧着兩位,很快木成木靈就發現唐安文不懷好意的目光。木靈吞下最後一口食物道:“嗨,唐安文你這是什麼眼神,怎麼看都像是非常鄙視我的樣子啊。”
唐安文被木靈發現臉不紅氣不喘,過了好一會兒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麼你們在這裡打情罵俏,小黑他們就不成,你們簡直就是歧視。”說完他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其他幾個人也被唐安文在舉動逗笑了。
木靈和木成好一會兒才發現被唐安文給耍了,兩人伸手就要去撓唐安文癢癢,幸好木風見事不好,立馬把兩人和唐安文隔開,唐安文躲在木風背後,朝着兩人擠眉弄眼的,這麼一陣玩鬧,原本緊張的氣氛終於緩了下來。
唐豆和果果兩個小傢伙這時候吃飽喝足沒有事情幹,央求唐安文把弟弟抱到墊了被子的席子上睡覺。兩人一邊躺一個圍着弟弟,時不時就逗逗弟弟,三寶這時候正好睡,手被動到就縮手,腳被摸到就踢腿。摸摸腳底,三寶就會裂開小嘴笑,抓抓腳底,太癢了三寶在睡夢中也會咯咯笑出聲。木風聽到三寶的笑聲音,拍拍豆子和果果,讓兩人不要把弟弟吵醒,他們也該睡覺了。
陳老煮的薑湯已經沸騰起來,唐安文拿出一套茶盞,十個杯子,結果還是不夠用。唐安文就分了一下,四個孩子每人一個,這些杯子誰都不能動。另外六個杯子,陳老佔了一個,唐安文和木風一個,羅凌和木羽一個,木成木靈合用一個,羅老和老伴合用一個正好,幾個孩子不合在一起,就是怕那個孩子生病了,或者大人身上有細菌什麼的,唐安文就是爲了杜絕這些。
被雨淋溼的木風木羽木成木靈四個人,他們都灌下了一杯薑茶,唐安文也被木風餵了幾口,唐豆和果果也沒有逃過去,兩個小傢伙也被木風餵了幾口驅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密室中很難感覺時間的流逝,木成他們雖然也說說笑笑,但是還是會經常去趴在地上,側耳傾聽遠處傳來的各種聲響。
就在唐安文鬧着木風的時候,木成噓了一聲,馬蹄聲距離這裡很近,密室中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木羽安排羅老和老伴睡下,席子雖然夠,但是被子不夠,幾個年輕人就把被子都給四個孩子和三個老人使用了。
在禁聲後幾個孩子已經睡着,羅老和老伴都躺在被子上閉目養神,陳老原本不願意,但是羅凌說以後毛毛還要陳老多照顧,若是陳老生病的話,那他一個人照顧不來毛毛,陳老這纔不推辭,在羅老身邊躺下睡覺。
木風靠坐在牆壁上,唐安文靠在木風身上,木羽和羅凌也在他邊上,木成和木靈就在另外一邊,幾個成年人把老幼都護在中間,畢竟這地方死過人,總有些不太吉利,有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哥兒鎮壓着,就會安穩很多。
密室中原本亮着三盞油燈,這時候爲了節省燈油,已經吹滅掉兩盞,只有一盞油燈明明滅滅的亮着,不遠處還爲燒完的炭火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突然唐安文身體一陣緊繃,頭頂傳來了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非常清晰,有人踹開了他們家的大門,大門撞在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唐安文無數次聽過這種聲音,唯獨這次聽的心情緊繃,心跳嘭嘭嘭的加速。
木風大約察覺到唐安文的狀況,他伸手就把身體緊繃的唐安文抱到懷裡,木風乾燥溫熱的大手壓在唐安文的耳朵上說道:“別怕,我們在這裡,他們發現不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着你。”連着木羽那一邊,羅凌已經被木羽圈在懷裡,木羽這傢伙可比木風大膽豪放多了,感覺到羅凌緊張,木羽低頭就吻住羅凌,這時候的羅凌滿腦子都是木羽,什麼害怕早已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接着就傳來各種腳步聲,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嘰哩咕嚕唐安文完全聽不懂的對話聲,聲音在雨水中也異常響亮,在密室中外面院子裡的聲音也特別清晰。
唐安文擡頭看着木風輕聲道:“木風他們在說些什麼。”就算知道密室中吵翻天,外面也是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唐安文仍然把聲音放的極輕,深怕被外面的人聽到發覺
木風在唐安文耳邊輕輕說道:“他們說這屋子的人都跑光了,有人說燒了屋子,有人說燒了屋子晚上你睡大街去……”木風就說了這幾句,其他罵人的詛咒人的木風都沒有去翻譯給唐安文聽。
唐安文一聽到那些人要放火燒屋子,心裡就不斷的詛咒着那些混蛋,他屋子買來纔沒有多久,都還沒有捂熱,若是被人燒了,他不虧死了。在聽到木風翻譯說不燒的時候唐安文心裡帶着些僥倖,就問木風道:“他們走的時候會不會放一把火,我們這屋子纔買來多久,要是燒了太可惜了。”
木風聽到唐安文的話笑道:“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燒,我們能夠保住性命就不錯了,還管他們燒不燒房子。若是我們被他們發現,一個都活不了,那些混蛋連孩子都不會放過的。”
聽到木風的話,唐安文也不在心疼他的房子,很快密室外各個房間裡都有腳步聲傳來,唐安文心裡低咒一聲,那些混蛋是拿他們家當臨時駐地了。接着就是各種奇怪混雜的聲音,雞叫聲羊叫聲,唐安文知道他養了這麼久的牲畜,如今都便宜了這幫混蛋,心裡那個恨啊,早知道就該早點全部殺吃了。
這還不是密室中幾個人最難熬的,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唐安文都聽的麻木時,屋外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那是人發出的聲音。唐安文聽到這聲音被嚇了一大跳,木風根本來不及捂住唐安文的耳朵。邊上的羅凌幾乎一下子從木羽的身上跳了起來,那聲音他很熟悉,應該是買豆腐家的哥兒發出的。
木羽一把就拉住跳起的羅凌道:“你要做什麼,給我乖乖呆在這裡,現在你誰也救不了,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羅凌被木羽拉回地上,他轉頭朝着木羽道:“是買豆腐家的哥兒,我昨天還在他家裡買過豆腐,他一定會死的,木羽能救救他們嗎?我是個大夫啊……”
唐安文也被剛纔那個聲音嚇了一大跳,他一個現代人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有個人就在外面被人凌1虐而死,這很恐怖,非常恐怖,他沒法做到猶如木風一般毫無感覺。
木風察覺到唐安文有些發抖,他緊緊的抱住唐安文,低聲在唐安文的耳邊說不要怕,有他在,他們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事的,唐安文在木風帶着磁性的低沉嗓音中平靜下來。
木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倒是唐安文被羅凌的話刺激到了,唐安文豁然從木風身上掙扎起來道:“對你是大夫,你該救死扶傷,你有種別求木羽,你出去救啊,連自己都護不住,就別想着害死大家,你想想你家毛毛吧,要是被發現了,咱們這裡所有人都玩完。”
羅凌聽到唐安文這些頓時也炸毛了,他站起來就指着唐安文道:“你個怕死的窩囊廢,那都是些活生生的人,他們現在就要被殺死了,你不但沒有想着救他們,還嘲笑我。”
唐安文見羅凌還在垂死掙扎不承認想要害死大家的錯誤觀念,指着羅凌鼻子繼續罵,罵他窩囊、罵他白癡、罵他沒用,羅凌氣急,他不明白他剛纔說的有什麼錯,爲什麼唐安文要這麼罵他,接着也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兩人扭打在一起。
木靈和木成走過來問木風和木羽要不要幫忙,這兩個這樣打起來不好吧,打傷了兩人不得生疼死。木羽攤攤手說他不幫忙,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他一個哥兒不好插手,何況他插手木風還不得插手,那樣事情就大條了,外面的敵人還沒有殺進來,他們就窩裡反了,這樣不好。
就唐安文和羅凌兩個細胳膊細腿,能打出什麼問題,最多受點皮肉傷,木羽相信羅凌受傷了就能夠安靜下來,免得他爲難,外面的人被殺固然可惜,但是他現在手裡要兵沒兵,要人沒人,怎麼和外面那些兇徒鬥,一兩個十來個他能夠殺死,但是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木羽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羅凌和毛毛受到傷害。
唐安文暴揍了羅凌一頓,壓着羅凌低聲道:“你要真想救外面那些人,我不阻止你,但是你想過後果嗎?我們這裡有四個木哈一族的哥兒,何況木羽還是個將軍,你知道他們被鐵木一族的抓住會有什麼下場,他們是哥兒,那些人必定不會輕易殺死他們,最有可能的是侮1辱他們,一個又一個,他們能撐過幾個,連屍體都說不定會被凌1辱,羅凌你捫心自問你忍心嗎你!你捨得嗎你?”
一陣互毆後,羅凌終於不在情緒低落,他耷拉着腦袋走回到木羽身邊,伸手拉拉木羽,問木羽他眼圈是不是又黑了,看着木羽在羅凌忐忑的眼神中點頭,羅凌指着唐安文你你了好幾聲後,爆出一句說打人不打臉,唐安文等出去了我和你沒完。
雖然看似很激烈的爭吵,但是他們的聲音都壓的極低,羅凌心裡其實也是害怕的,他只不過心裡有些放不下,外面的人有不少是他認識的,熟悉的,就怎麼活生生被殺死,而他卻窩囊的躲在這裡,羅凌只是心裡不安,如今被唐安文狂揍了一頓,這回終於能安心一些了,不是他不救啊,是他沒本事救啊,而且還可能搭上一家老小,羅凌也不蠢,相反他還很聰明,自然明白唐安文剛纔爲什麼要找他麻煩,雖然心裡仍然憤憤不平,唐安文爲什麼每次都要打他臉。
密室終於安靜下來,屋外傳來了更多的慘叫聲,不過距離很遠,這些兇徒晚上要居住在這裡,自然不會把這裡變成屠宰場。鎮子的出口和進口都被堵住,鐵木一族的男子高大健壯,衙門那幾個衙役根本反抗不了對方,沒幾下就被殺死,他們的腦袋都被砍下襬在衙門的門口。
鎮子裡不斷有人被從屋子裡趕出來,風雨中狂奔逃命的人那裡有馬快,兇徒騎馬追趕,一米五多長的大刀唰的砍過,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上天空,血雨噴的老高,無頭的屍體直愣愣的不願意倒下,被人力的馬蹄踢到踐踏,大量暈開的血被雨水沖刷進溝渠中。
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整個街道橫七豎八的淌滿了屍體,原本應該熱鬧的街道,如今卻是死氣沉沉,除了一兩聲的狗吠再也沒有其他。
木羽和木風安頓下睡熟的唐安文和羅凌,院子裡的響動已經逐漸少下來,卻傳來了清洗的交談聲,木羽木風木成木靈四個人一個角落,仔細的傾聽者那些兇徒的交談。這些人果然是執行秘密任務來了。
木羽聽的不是很仔細,最後四個人把聽到的消息彙總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鐵木族族長新娶的媳婦,給這族長帶了頂綠油油的綠帽子,被某個部落的男子拐走私奔了,如今兩人跑到渭南朝內,鐵木族的族長要這隊鐵木族戰士,定要把兩人帶回,他要用族規狠狠懲罰兩人。
大約是這些鐵木族的人打探到那兩人跑來米田鎮,所以才制定了今晚的血洗計劃,結果這些人並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在客棧逼問出那兩人可能順江而下,鐵木族這些兇徒準備明天繼續襲擊水陽鎮。
木羽詢問了木風這邊最近的兵營在上面地方,木風告訴木羽別指望這些兵士,欺負百姓可以,但是都沒有見過血的守城士兵,如何是這些兇徒的對手,而且最近的兵營是建陽城,距離這裡騎馬最快也需要一天,是絕對趕不上這些鐵木一族的兇徒,何況說不定木羽根本叫不動他們。
木羽聽到木風的話,只是吐了一口濁氣,他是想救人來着,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方足有近千人,在渭南朝內尤其是這樣的腹地,只要他們不往城內衝,根本沒有那個傻瓜願意清剿他們,等到上報給朝廷,等到朝廷派兵過來清剿,這些兇徒都不知道能造多少殺孽,何況這些人若是找到那兩人,必定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渭南朝。
無法可想,木羽也考慮不了這麼多,現在的他只要保護好這密室中的幾個人足以,至於其他人,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夜更深了,雨依然淅瀝瀝的下着,院子裡除了雨聲終於完全安靜下來。木羽讓幾個人都去休息,按照他們剛纔整理出的消息,這些人大約明天一早就會離開,木羽準備在那些人離開後,帶着密室中的人到荒村去,唐安文家是不能住,但是唐軒家卻是可以住,唐軒家在竹林深處,若是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基本上很難發現那裡有戶人家。
唐安文逐漸睡着,他知道木風把他放在牀上,甚至有感覺到木風給他蓋了一件衣服,他想要張開眼睛,但是無論怎麼努力都做不到。腦海裡不斷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恐怖畫面,黑暗的房間內油燈忽閃忽閃的,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死人,東一個西一個鮮血流了一地,怎麼看唐安文都覺得眼熟。
突然唐安文心裡咯噔一聲,哦槽,這不就是他們呆着的密室嗎,難道,難道他們被發現,都被殺死了嗎?但是唐安文心裡知道他現在是在做夢,他們還並沒有被殺死,唐安文走進其中一個和豆差不多大的人身邊,彎腰低頭仔細看,突然那個躺着的人張開了一雙死魚眼,雙手抓住唐安文的腳,一口就咬了過來。
唐安文尖叫一聲,用力踢向那抱着他褲腳的東西,但是那東西一旦沾上哪裡有這麼容易甩開,唐安文被咬了一口,撕心裂肺的慘叫出口。這慘叫聲猶如信號一般,滿屋子剛纔還躺着不動的東西,頓時朝着唐安文爬來。
唐安文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這哪裡是他們家的人,而是那些死在密室中的冤死鬼吧,唐安文想要大喊,但是喉嚨像被什麼掐住一把,他只能拖着咬住他腳的東西,努力朝着密室進口方向跑去。
因爲那裡有一個木風他們說過木哈一族的哥兒,這些東西都是那人殺死的,想必也會懼怕那哥兒,而他唐安文怎麼說也是木哈一族的女婿,對方怎麼也該看在同時木哈族的份上救他一救。
可是等唐安文拖着那東西走到密室門口,卻沒有找到那個本應該呆在密室進口的哥兒,唐安文心裡低咒一聲,轉頭唐安文眼睛都差點瞪出來,那些原本爬的異常緩慢的東西,這時候卻已經把他包圍在角落裡,他朝那邊都衝不出去了。
幾個有着陰沉沉面孔的東西朝着唐安文撲去,唐安文尖叫一聲,也顧不上害怕,閉上眼睛就朝着東西少的地方衝去。唐安文一邊朝前衝着,也不顧腳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只知道不衝過去他死定了。
就在邁出幾步後,唐安文碰的一聲猶如撞到一堵牆上,唐安文感覺他被抓住了,身體動彈不得。張開眼睛唐安文就看到一堵肉牆,對方異常高大,身上卻並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氣息。
陰影中唐安文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唐安文自覺對方不會傷害他。果然唐安文的直覺非常準確,高大的人彎腰伸手提起那東西,就朝着牆上砸去,那些原本追着他的東西都遠遠的退開,再也不敢靠近唐安文半分。
高大的人拉着唐安文來到一個木箱前,唐安文看着對方坐在一個木箱上,而木箱上早已坐了另外一個人,哦不,也許是東西。唐安文看這一米見寬的木箱是坐不下三個人,於是在兩人身邊的地上坐下。當唐安文察覺到能夠說話的時候,唐安文朝着空氣大喊了一聲三寶,還憤憤不平的咕噥一聲,你個臭小子,爹爹都遇到危險了,要被那什麼給啃了,你也不知道來救救爹爹。
唐安文看着兩個坐在木箱上發呆的人,他瞧着那高大的人手裡抱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着,也不看他,也不去看坐在他身邊的人,就這麼靜靜的發呆。看着看着唐安文總髮覺眼前這人有那麼些眼熟,對,有些像木風,尤其是那雙眼睛,特別的像。
終於唐安文看的有些無聊,因爲對方像木風的關係,唐安文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扯了扯對方的衣服唐安文道:“你叫什麼,是不是和我家木風有關係了,你是木哈一族的吧,能告訴我名字嗎?也許我可以找木羽他們問問。”
高大的人依舊坐在木箱上,眼神也沒有給一個唐安文,唐安文看着對方一動不動,剛纔又救了自己,於是絮絮叨叨的把木風的事和對方說了一下,也不管對方聽不聽的見。唐安文見對方一直不理會他,這時候的唐安文膽子也大了起來,反正他一時半會好像也會不去,誰知道他家三寶要等什麼時候來接他回去。
唐安文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在高大男子眼前晃了晃,見對方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唐安文見對方根本沒有打算理他。突然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這傢伙一邊救了他,一邊又裝深沉不搭理他算怎麼回事,真是氣死他了,不和他說話是吧,唐安文偏要招惹這人。
伸手就在對方的臉色捏了捏,見對方一點反應也不給他,唐安文又扯了扯對方的臉頰,當唐安文見對方依然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後,突然低頭就朝着對方親了過去,心裡想着看你還能淡定,還能不理我。
果然在唐安文馬上要親到的時候,對方的臉側了一下,於是唐安文的脣擦過對方的面頰。
空蕩蕩的密室中突然響起了沉穩的男低音“木森”唐安文根本沒來的急聽清楚什麼,他知道男人開口了,因爲看到男人的嘴脣動了一下。
唐安文立馬有問道:“你說什麼,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