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對着路邊灰頭土臉的少年喊道:“你是不是要去木哈族找朋友啊,若是就上來,如果不是我就走了,天都黑了,等下路上會有野獸出沒。”
少年剛開始似乎不願意理會果果,畢竟他剛纔半路上喊過對方,可是對方根本不理會他,一夾馬腹走了,少年對於這事非常生氣。但是當聽到馬上的少年說路上會有野獸的時候,路上舉着火把的少年猶豫了。
今天他把影衛都給甩了,路上他下馬方便的時候馬又跑了,如果不是當時問清楚方向,這會兒少年說不定都快要絕望了,怎麼能這麼遠,半路上連個人家都沒有,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連口水都沒得喝,讓少年苦不堪言,他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若不是堅信小時候的朋友就在部落中,只要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夠見到,少年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果果見對方遲疑,他倒是沒有多想,於是再次確認道:“喂,你到底要不要上來啊,在不上來我可要走了,天都黑了,我再不回家,阿姆河爹爹可是要擔心了。若是我走了,你就只能一個人慢慢朝着部落走,說不定走到半夜也不見的能夠到達。而且晚上這條道路上有野獸,豺狼虎豹那個都能夠把你叼走。”
路邊上的少年聽着馬上少年喋喋不休的恐嚇着他,惱怒的大聲道:“夠了,我上去就是了,用的着嚇我嗎,若是你剛纔就帶上我,這會兒說不定就到部落了。”路上的少年說着就委屈起來,他今天走了這麼多的路,連口水都沒有喝,喉嚨都已經冒煙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偏偏對方根本不理會他,這是少年從來沒有過的待遇,讓少年非常傷心,以前他走到哪裡,不是別人來巴結他的,可是這次偏偏就讓美麗的少年吃了一次偌大的委屈。
果果聽到對方的話後,非常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他當初並沒有聽清楚,馬兒一奔而過。一直到很久後快到部落了,纔回想起半路上的少年好像是在和他求助,於是擔心對方會出事,果果才當機立斷調轉馬頭往回趕。
果果在少年伸手的時候,一使力把路邊的少年拉上馬,感覺到對方冰涼的手,知道少年大約是頭一次來到邊關,這邊晝夜溫差很大,白天熱的只要一件衣服,而入夜後,卻必須穿上一件外衫,不然絕對會凍死,尤其是從外地過來的,更會凍個半死。
所以果果轉頭朝着漂亮的少年詢問道:“你口渴嗎,我這裡有水囊你可以喝一點。”
在見少年點頭後,果果立刻把掛在馬鞍邊上的水囊遞給少年,見少年咕嚕嚕喝下小半遞迴給他後,果果把身上的外衫脫下來遞給少年道:“夜寒露重,等會兒馬跑起來會很冷,你把我的衣服穿上就不會太冷了。”
坐在後邊的少年見前面的少年遞衣服給他,他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他剛纔還責罵人家,結果對方現在噓寒問暖,還把身上的衣衫脫給他當風,後邊的少年心裡還是非常感動的。
果果見對方遲疑還不接過去,於是再次開口道:“你放心好了,我這件衣服是剛洗的,早上帶出來,就剛纔拿出來穿了一下,還很乾淨。你身上穿的這麼薄,等下風一吹肯定會凍僵的。”
果果還以爲他是嫌棄自己衣服髒,他的衣服是真的很乾淨,夏天裡爹爹要求家裡每個人每天晚上都得洗澡換衣服,不然就會捱罵,爹爹說要乾淨纔可以,不然就不喜歡他們,所以不管是果果還是豆子,從小都很愛乾淨。
少年沒有想到他的猶豫會被誤會,連忙接過衣服辯解道:“不是的,你把衣服給我穿了,你凍死怎麼辦。”
果果聽到身後少年的話後大笑道:“我不會冷的,要不然也不會把衣服給你穿,若是你怕我等下回寒冷,那你就抱緊我,這樣會暖和很多,我這邊住習慣了一時半會凍不死,你細皮嫩肉的可別凍傷了,衣服穿好了嗎?抱緊我喔,咱們出發,爭取早點回到部落,都肚子都快餓扁了,”隨着果果的一聲架,那駿馬猶如脫了玄的箭一般,飛速朝着部落跑去。
少年怕迎風的果果凍到,他伸手緊緊的抱住果果的腰,狠不能把前面的少年摟進懷裡,只不過剛纔瞧着他們差不多,但是這會兒抱起來,少年才發現前面的人比他想象的高大一些結實很多。
家裡飯菜早已做好,一家子等了又等,也不見果果回來,終於木風開口道:“我們先吃吧,果果這小子可能留在邊城了,應該是等明天才能回來。”果果也不是頭一次出門了,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況,小傢伙賴在林佐叔叔家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趕回來,所以木風他們也就沒有那麼擔心。
只有唐安文皺了皺眉頭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不靠譜,明明告訴他早去早回的,現在好了,直接變成夜不歸宿了,還是豆子聽話多了。”
魏晨聽到岳父誇讚豆子不自覺的就笑起來,豆子確實很聽岳父的話,不過以後豆子是他媳婦,就只能聽他一個的了,岳父什麼的也該靠邊站了,當然這對魏晨來說,還需要時間努力把他裝進豆子的心裡才行,不求超越豆子的親人,但是至少要努力讓豆豆把他和所有的親人放在同一地位。
木風夾了一筷子菜給唐安文道:“豆子是哥哥自然要聽話,果果還不都是你寵出來的,他就更愛鬧一些,倒是也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邊上努力吃飯的三寶也點點頭,嘴裡含糊的說道:“是啊是啊,二哥都是被爹爹給慣出來的,想什麼就做什麼。”
唐安文見三寶也拆他的臺,立刻夾了一筷子菜塞進三寶的嘴裡開口道:“吃你的吧,家裡就你最小,誰都最寵你,怎麼就不見把你給慣的。”
唐安文這話不錯,三寶是個極其乖巧的孩子,除了有時候會和毛毛做些惡作劇外,從小就很聽話,不管唐安文吩咐什麼,三寶總能夠及時完成,而且這孩子讓人省心,只要提供一日三餐就夠,吃飽了喝着了,他就能夠自個兒跑出去玩,到晚飯的時候纔會回來,可比果果省心多了。
三寶聽到他爹爹的話,非常不屑的繼續吃他的飯菜,他又不是小孩子,雖然喜歡和小孩子玩耍,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和小孩子一般鬧脾氣。
豆子卻在這時候說道:“阿姆也許弟弟還在半路上,給他留點飯菜吧,免得他等下餓的受不了,”豆子很清楚雖然二弟淘氣了一些,但是既然爹爹交代了早去早回,那豆子相信二弟多晚都會趕回家。
他們幾個兄弟看似很聽阿姆的話,可事實上他們誰都很喜歡爹爹,只要爹爹說的,他們從來地記在心裡,即使爹爹從未對他們說過一句重話或者打罵,他們的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不管他們做錯什麼,爹爹總是會非常耐心的教導他們,從來不像其他人的爹爹,動不動就是竹筍炒肉。
木風點點頭道:“先吃吧,等下我把飯悶着,菜準備好,只要果果回來很快就能吃,不會讓他餓着。”
果果的話題就到這裡結束了,一家人開始熱鬧的吃飯,豆子和木風會說些部落中發生的事情,唐安文會詢問一下,魏晨有時候也會開口,若是他們不知道的細節,三寶就會及時補充。
就在唐安文洗漱好,催促三寶去洗漱,盯着豆子和魏晨免得這兩個小子還未成親,就滾到一個房間裡去,唐安文每次都必須等到豆子進了房間,把門鎖了以後,他纔會打着哈欠去睡覺,這件事讓豆子相當無奈,又不好和爹爹明說他現在和魏晨僅止於拉拉手而已,所以豆子現在晚上一般很早就鎖門睡覺,免得爹爹和他一樣睡晚了,第二天黑眼圈起不來。
唐安文躺下睡覺沒有多久,最近他天天放着魏晨那條狼,所以都處在睡眠不足的狀態,就算中午補些覺回去,唐安文還是會非常困,躺在牀上就睡着了,因爲他等下晚上半夜的時候是要搞突襲的,不然誰知道魏晨半夜會不會摸進豆子的房間。
即使豆子把魏晨給睡了,不過這種事情也要緩一緩,他家豆子才十六歲,做多了肯定不好,必須等豆子在大一些,那樣他們兩個做什麼,唐安文想着他都不會在管。就在唐安文剛睡下不久,屋外傳來果果的叫嚷聲,他真的快凍僵了。
他帶上少年往回趕的時候,天色剛暗下來,夜風也就不顯得那麼寒冷,當夜色更加深的時候。夜風中再也沒有一絲暑氣,反而帶着雪山上的寒冷。
果果一次次催促腳下俊馬飛奔,幸好身後一個熱源緊緊的抱住他,不然果果都覺得他快牙齒打顫了,他從來不知道夜晚趕路會這麼冷,若是他剛纔沒有回頭,他身後的少年是不是就要凍死在路邊,畢竟他穿的這般薄涼,對此果果趕到慶幸,幸虧他回頭了。
當果果看到部落的關卡時,激動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也不顧夜風會灌進他嘴裡,就轉頭朝着身後的少年喊道:“到了,咱們到部落了,”終於到部落了,果果心裡很高興,終於到家了,可以裹上暖暖的外套吃可口的飯菜,不知道阿姆有沒有給他剩了晚飯,他今天下午都沒有吃東西,現在都快餓扁了。
在到達家門口的時候,果果飛快的從馬上跳下來,對着還在馬上的少年道:“快點下馬,到我家了,你肯定肚子也餓扁了吧,我也是,我阿姆一定給我留了香噴噴的飯菜,感覺下來,咱們先去填飽肚子,我在去幫你找朋友。”
少年從馬上跳下來道:“好啊,我也餓壞了,先吃了飯後在去幫我找朋友,我們好多年沒有見面了,我也不知道他具體住在那裡,可能等下要麻煩你了。”
果果聽到少年的話後立刻笑道:“沒事,今晚找不到明天我繼續幫你找,而且就算你朋友現在不在這裡,咱們現在也已經是朋友了是不是,你可以在我家玩的,我家裡人都很好,都會很喜歡你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
少年也想起來剛纔急忙忙的上馬,都沒有詢問幫他的朋友,於是立刻說道:“我叫思凡,你可以叫我小凡,我朋友都這麼叫我的。你叫什麼,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要不然我到現在很可能還在路上走,而且說不定半路上還可能遇到野獸,就算不遇到野獸,我也得凍個半死。”
思凡說道這個很高興,他真的很想很想果果,可是時間過去六七年了,也不知道果果還認不認識他,是不是交到新朋友就把他忘記了,對於一直思念果果小朋友的思凡來說,這真是一件相當忐忑的一件事。
當果果聽到面前的少年說他叫思凡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在那裡了,怎麼辦,怎麼辦,思凡找來也不說一聲,他居然也沒有在路上把人給認出來。
這時候果果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們雖然有過書信來往,但是多年未見,書信也極少,果果根本就沒有想過遠在京城的思凡會跑來部落找他,現在的他一時間根本沒有做好和思凡見面的準備。
就在果果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他們家的房門被打開,豆子看着傻愣在門口的弟弟喊了一聲道:“果果你今天怎麼弄的這麼晚,這是你朋友嗎?還不趕緊帶回家,在門口站着做什麼,肚子不餓嗎?趕緊進來,哥給你們做好吃的。”豆子說着看了看站在果果身邊的少年,這才轉身朝着廚房走去,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弟弟此時難看的臉色,還有站着他弟弟身邊的朋友臉色也相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