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愣呢,化就坐好!眼睛往上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了神兒,一手扣着他的腦袋,一手準備着繼續。
“嗯?”
他怔了一下,凝視着她的眼睛竟然清晰的看到了臉紅的自己,就像被打過腮紅似的。
她剛伸手過來,他忙不失迭的躲開,椅子的一個軲轆鬆了,整個人都差點摔在了地上。
勉強穩穩的站好,什麼話都沒說慌亂的逃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去以後,他一個悶在屋裡不停的給自己檢查心臟,可是檢查結果自己並沒有任何問題,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在那之後,他一個星期都沒敢去找她。
再見面的時候,是他發燒特別嚴重,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過去了。酒店服務生按門鈴連着兩天都沒有人應,擔心會出什麼事,於是用前臺的卡打開了門。
他來這裡任何人都不知道,所以手機的電話本里只存着她一個人的號碼,迷迷糊糊聽見服務員說着什麼。
南翎。
讓他一念心都發燙的名字。
……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睡在牀上,身上蓋了近五層的被子,房間裡的空調還開的是制熱,熱的他出了一身汗。
高燒過後,除了渾身有些痠軟,卻明顯比以前精神了許多。
剛要撩開被子起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妙曼的身影在廚房裡晃悠。渾身一怔,腦袋如同被倒栽進漿糊鍋裡了,機械的起來穿鞋,什麼都思考不了了朝着廚房走去。
她到底是千金小姐,煤氣開個火彷彿比徒手開啤酒蓋都困難。手裡拿着的鍋鏟彷彿有千萬斤重。鍋裡不知道熬的是什麼,黑乎乎的看的人着實反胃。抽菸機也不知道開,滿屋子都是燒糊了的味道。
她着急的忙碌着可是找不到重點,他心揪的難受,邁開了步子走過去,伸手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轉身,觸開抽油煙機,又打開窗戶,利落的關了煤氣的火,然後將灑了桌面上的醬油擦乾淨放了回去。這才細細看着鍋裡的東西,似乎是粥、只是醬油倒的太多了。
這個粥做成這樣的成果指定是不能喝了,他忍不住笑端起鍋放在了陽臺邊散散熱,然後轉身。
然後便看到了一個髒的不可思議的人,渾身灑着星星點點的水,還有醬油,臉上也是左一道右一道蹭着醬油。
她做飯就知道用醬油嗎?
真是敗給她了。
“你,你醒了?”南翎問完,臉微微紅着低下了頭,雙手有些無措的絞在一起像是知道犯了錯,在面壁思過似的。
“再不醒,廚房都能被你燒了吧。”他笑着戲謔,看着她微紅的小臉有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尷尬的閉上眼睛,說話結結巴巴的難得有這麼可愛的一面,“那個醫生說,你醒來以後先讓你吃流食,所以……”
煜爍逐步靠近,“那你不會去買?不會做還要逞強,傷到自己怎麼辦?”
“我還不是爲了你,我不認得路……”南翎臉更加紅了起來,剛要開口說話,男人猛的打斷。
“我想起來了,你是路癡。”
他嬉笑的聲音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被南翎一把給拍了回去。
聲音裡難得的帶着一抹女孩家的難爲情,“回去穿好你的衣服,暴露狂!”
煜爍大腦死機了幾秒鐘,然後低頭,身上除了穿着一個夏天的短褲,上身倒是涼嗖嗖的半點衣服也沒有。
俊朗的臉龐流露出幾絲尷尬,他發誓,這真的不是故意的。正要移步回臥室,然後,他驚人的發現自己沉睡多年的小兄弟,瞬間初次表示起了雀躍的興奮。
俊顏一怔,忙不失迭的衝回房間。
……
再後來,他每一次帶着她去買衣服的時候,都得他強迫着,要不然她就喜歡將就着穿。
所以每一次,他都偷偷塞給她打工那家店的老闆,讓她作爲獎金多給她發一些。
每次,當她拿着她以爲的獎金請他去吃飯的時候,那樣子的笑容,他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送到她面前。
那麼多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和她表露心跡,可是她心裡裝着別人,裝着和那個人的過去。
他總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等來等去,他只等到了她回覆的那兩個決絕的不會。
你還會回來嗎?
不會。
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心態去問的,他又有什麼理由要挽留她留下來,甚至他無法想象她回覆短信時的心態。
快樂?
不得已?
還是窩在那個男人懷裡嬉笑着說他矯情。
因爲自始至終,她從來沒有對他表露過一點點喜歡的痕跡。
“總經理,總經理,總經理您在聽嗎?”女人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煜爍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照她說的做。”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不禁讓聽的人都覺得難受。
剛掛了電話,還沒走出一步,手裡緊握着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喂。”
“出來聊聊吧。”
…………
“你今天見過翎兒了?”燁霆手指輕捻了一粒糖放進去咖啡中,拿着小匙攪動的動作,神態和他整個人的風格都不太符合。
就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
就好像,有一種人,天生做什麼就感覺特別的適合。
而燁霆,堅硬的容貌高大的身材,也許看慣了他拿槍,舉着小匙做些優雅緩慢的細活就是感覺怪怪的。
相比起來,對面的煜爍到底是坐辦公室坐久了,那渾身上下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富家子弟氣息簡直都離不了身。
或者他以前是醫生也可以,那隨隨便便白大褂往衣服一披,可不就是一枚現代的暖男醫生嗎?即便現在粗暴的如喝酒似的端起茶杯往嘴裡灌,估計也不會有人覺得不文雅,反而可能會認爲這是不是新發明出來的一種喝咖啡的方式?
“見過,她剛離開。”煜爍輕抿了一口咖啡,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聲音淡淡的實話實說。
“爲什麼?”燁霆將手裡的茶杯放下,陶瓷杯與大理石桌面發出了沉沉的響動,不是很大卻很震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