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微微仰着靠在皮質沙發靠背上,質感良好的讓他片刻便有了睏意,黑眸緩緩地閉上,腦袋一歪就這麼睡了過去。
一個月了,他大概有二十多天都是睡在辦公室裡,冷冰冰的休息室,沒有她的日子往往都是到了後半夜才熟睡,天不亮就醒了。
她竟然都沒有來找他,一次都沒有,死丫頭也不怕他和別人跑了!
偏偏宋燃又主動送上門了,很巧,他正好需要一個讓小東西吃醋的對象,讓她也嚐嚐在乎的滋味。
短短三天,他的花邊各種新聞照片鋪天蓋地的飛滿天了,誰見了他都是一幅驚到掉下巴的表情!
顧宸!竟然會找別的女人!
他自己也沒想到,他會找一個女人,竟然只是爲了讓小東西吃醋。
她可是唯獨她,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反應,連一個質問的電話都沒有。
他倒是忍不住了,每天晚上都偷偷的開車回去,遠遠的能看到二樓臥室亮起了燈光,到了晚上又熄滅。
十分規律,和他在的時候一模一樣,就好像不知道似的。
他泄氣了,感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着猴子在演戲,別人看的再歡都沒用,因爲她不明白。而他哪裡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從不看報紙又加上偏偏感冒了,加上心情的因素。
傭人們即便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告訴的,所以,她簡直就和住在寺廟裡無差了。
那幾個夜晚,她同樣的難眠,一旦睜開眼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流,只好閉着眼睛,卻是連着整晚整晚的裝睡。
他坐在車裡,臉上表情幾乎可以用“傷心”來形容。
他倒是希望那個女人可以哭着喊着打着罵着去找他,那樣他就可以狠狠的揍她一頓,然後順理成章的回去住。
感覺到旁邊似乎有人,身上也暖了些,顧宸微微動了動身體,緊閉着的眼睛一點點的睜開。
“大少爺!您醒了,客廳涼少爺若是還困的話就回臥室裡去睡吧。”王姨微笑着說完,將手裡的薑湯放在桌面上,“大少爺趁熱喝,喝了身體會暖和一些的。”
“嗯。”顧宸轉了轉眸,一點一滴的清醒過來,撐着有些痠軟的胳膊坐了起來,受了涼的膝蓋有些麻,看來他睡的時間不短。
擡起眼皮看了眼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八而分針也已經指向了十!
居然已經九點了!
“檬檬回房間了?”顧宸起身的同時目光斜斜的睨了眼二樓臥室,同時快步往樓梯口走去。
“少奶奶還沒有回來。”王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顧宸沉穩的腳步瞬間停下,猛的轉過去,“沒回來?”問完,又轉過臉去仔細的看了看時間,好像生怕剛剛看錯了似的,“她每天都是這麼晚回來嗎?”
王秀微微頷首,“不是的,少奶奶這些天都是不出門的,即便出去平日裡也很早就回來了。”
顧宸臉色變了變,掏出手機想要給她打電話卻發現沒得可打,裝了手機忍不住暗暗的懊惱自己的腦子怎麼最近變笨了。
兩步併成一步的衝下了樓,手剛覆上正門把手的時候想起了顧睿的話,黑眸一沉腦海裡浮現出她手背上的燙傷。
大掌握着門把導致整個門都有些顫動,彷彿下一秒這扇門就會塌下來,掙扎了許久,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擔憂。
真-賤!!
顧宸暗暗的在心裡爆了句粗口,推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剛駛着車子出了莊園,周圍靜悄悄的,還沒駛出私家路段,車燈晃了晃,便看見不遠處的路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臨顏檬腦袋埋得低低的,雙手插在口袋,一步大概只往前挪動了幾釐米,堪比蝸牛的速度,極慢的走着。
現在下着雪,雖然不是太冷但也是寒風凜冽的,雪花落在她的衣服厚厚的一層,打在臉上自然是疼的麻木。
顧宸看的禁不住一陣惱火,心疼夾雜着怒意騰騰的升起來。這個笨女人!難道不知道現在在下雪嗎?
車子“吱”的一個急剎車,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在靠近她身前幾米處才停了下來。
……
刺耳的剎車聲絲毫沒有影響她,臨顏檬似乎沒有任何感覺,杏眸低低的也不知道能否看得到路,還在慢悠悠的挪動。
顧宸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又摔上車門。
看着走過來的人忍不住暴怒,“你瘋了?這麼晚了不看路出了事怎麼辦?還有,不知道現在在下雪嗎?走這麼慢!”
他雖然是罵着,語氣也是絲毫的不留情不疼惜,但是動作卻出賣了他的冷漠,他說話的同時已經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服給她搓了搓肩膀,又將頭髮上的雪抖了下去,才嚴嚴實實的披在她身上。
臨顏檬好像機器人一樣,半晌了纔開機反應過來,有些僵硬的擡起了頭,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紅紅的看着他,“顧宸,是你啊?”
他只注意到她全身泛着潮溼的狼狽,抓住了她冷冰冰的手往車上帶,“除了我還會是誰啊?還是你看見是我有些失望?”
她被他扔進車裡,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哪裡分心聽出他的話外之音,木訥的用着他遞過來的紙巾擦着臉,整個人其實已經凍得麻木,或疼或冷都毫無知覺。
她的沉默讓男人微微軟了下心,看着她安安靜靜的側臉心疼了下,伸手打開了暖氣才啓動了車子。
臨顏檬感覺到睫毛上有水,眨了眨眼,杏眸下意識的從反光鏡裡看了他一眼,心又輕輕地疼了一下。
回到家裡,他抱着她進了臥室,一股腦兒踢開洗手間的門直接抱進了浴室,動作麻溜的將她放進了浴池,然後拿過浴霸,調開熱水緩緩的淋溼在了她冰冷的身上。
“溫度怎麼樣?還冷嗎?感覺有沒有好一點?”顧宸一手拿着浴霸一手放在開關處,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給她調着水溫。
臨顏檬沒有開口,還是微微低着頭,只任他怎麼就怎麼坐着,安安靜靜的乖巧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