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帶着自己的人浩浩蕩蕩離開醫院。
爲了營救秦婉兒,他把自己身邊的人都調來了,連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父親還特意給他打電話,問他出了什麼事,爲什麼要調動這麼多人。
總算,他不辱使命。
連城坐進車裡的時候,這麼安慰自己,他答應朋友幫忙,卻沒有照顧好她,還害得她差點出事。
如果她要是真的出事了,他估計會後悔一輩子吧。
可是,既然已經有驚無險解決問題了,現在算是皆大歡喜了,厲騫凡跟秦婉兒,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他心裡的落寞又是哪裡來的?
他曾經因爲秦婉兒擰巴的性格,特別討厭她,覺得就算她跟厲騫凡重新在一起,還是會折磨他,他甚至故作好心的試圖教育她、改變她,結果今天見到他們在一起的情況,他才知道,他的擔心全是多餘的。
她跟厲騫凡那叫擰巴嗎?那叫膩死人不償命吧?
原來,她會撒嬌,她也會纏人,他卻只以爲她是一頭犟驢,他還想改造她,真是杞人憂天,厲騫凡又不是一個傻瓜,如果秦婉兒真像他以爲的那麼差,那麼一無是處,厲騫凡又怎麼會對她那麼死心塌地呢?
她只是不會把她的那一面給他看罷了……
也對,他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是朋友妻,而已。
連城想到這裡,不由得自嘲的笑了。
然後他發現,鍾文正從後視鏡裡盯着他。
連城坐進車裡以後,一直沒有說話,鍾文坐在駕駛位,也不開車也不說話,也不問他要去哪兒,就那麼透過後視鏡盯着他,沉着臉,跟誰欠他錢似的,連城一擡頭看到他,他居然還白了他一眼,轉移了視線。
連城似乎被人看透了心事,卻沒有絲毫慌亂或是懊惱,反而理直氣壯,冷冷說道,“你看我幹什麼?怎麼不開車?”
“去哪兒?”鍾文明明看穿他的心事,卻一句不多話,就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回家。”連城說,“把人全都撤走,這裡與我無關了。”
鍾文發動車子,連城不由得轉頭看向醫院,這裡的人事物,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過是覺得好玩,來演了一場戲而已,如今戲散場了,他也就該撤走了。
戲裡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醫院被遠遠的甩在身後,連城終於回過頭,只看向前方,不再回頭。
……
連城的離開,沒有引起秦婉兒心裡的一絲漣漪。
此刻她的心裡全被厲騫凡的歸來給裝的滿滿的,根本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如果說真的有什麼感覺,那就是輕鬆吧。
討厭的,總是試圖教育她的人終於走了,至於他的心情,他要去哪裡,真的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此時此刻,跟她有關係的就一個人,厲騫凡。
本來厲騫凡還有一絲擔心,甚至有一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找連城來幫他照顧秦婉兒,可是看到秦婉兒的狀態,他算是徹底放心了,傻丫頭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
秦婉兒現在全付身心都用來纏住厲騫凡,她想了他那麼久,做夢都在想念他的懷抱,此刻他出現了,她就不想再放開他了,只想像個八爪魚一樣纏死他,纏的他透不過氣來纔好呢。
厲騫凡有點無奈,這丫頭估計又是被綁架嚇的,上次被綁架回來以後,她也是這樣黏着自己,就跟怕自己跑掉一樣。
每次她這麼黏人的時候,都會讓人把她那些無理取鬧給徹底忘掉,好像她天生就是這麼乖巧一樣,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會爆發。
歸根到底,這丫頭還是缺乏安全感,無論她的叫囂、她的吵鬧,還是她的撒嬌,她的黏人,都是因爲她心裡缺乏安全感。
厲騫凡想推開秦婉兒好好看看她有沒有受傷,畢竟被人抓走了一天。
可是秦婉兒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她好容易又佔據了這個懷抱,又靠走了連城,還不讓她好好抱抱?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厲騫凡有點無奈的說道,“你有沒有哪裡痛的?”
“沒受傷,不疼。”秦婉兒把臉埋在厲騫凡的胸前,貪婪的聞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接着悶悶的說道,“就是有點餓……”
厲騫凡不由得悶笑,這纔是他的丫頭呢。
“走,我帶你去吃東西。”他說着就要抱秦婉兒。
厲騫凡看意思準備攔腰抱秦婉兒,可是剛剛還跟他膩歪的不肯分開的秦婉兒,此刻卻推起他來,“我不用抱,我自己能走!”
“我抱你去。”厲騫凡還要抱她。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秦婉兒推的十分認真,說什麼都不用厲騫凡抱。
這就不是她的作風了,想當初她在厲氏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還要她抱着上樓呢,厲騫凡不解的看着她,像是想要她給個答案。
“那什麼。”秦婉兒扭扭捏捏的,居然難得臉紅了,“我自己能走……”
她看厲騫凡根本就沒動地方,根本就沒有讓她自己走的意思,實在沒辦法,只好解釋起來,“我……我胖了,我怕你抱不動我……”
她一直覺得自己胖了,胖的都有點無法見人了,這都成了她的心病了,剛纔跟厲騫凡摟摟抱抱她覺得還好,現在厲騫凡要抱她,她就有點無法接受了,以前厲騫凡總抱她,現在再一抱她,他還不立刻發現自己胖了好多?沉了好多?
厲騫凡忍不住白她一眼,被她這抓不住重點的毛病給徹底打敗了,乾脆也不等她掙扎,一把就把她給抱到懷裡,站起來就往外走。
秦婉兒先是一聲驚呼,緊接着就摟着厲騫凡的脖子,把臉埋到他的頸間。
偏偏厲騫凡還有心逗她,抱着她顛了顛,皺眉說道,“真的胖了,怎麼變得這麼沉了?我都快抱不動了。”
“你……”秦婉兒瞪起眼睛,“誰要你抱了,我都說了我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來。”
“一定是你太能吃了。”厲騫凡沒有放下她,而是繼續揶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