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雲煥充分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醉仙樓一別已經過去了一日,他卻是時時刻刻地想念着佳人。
雲煥從沒經歷過這樣的感覺,簡直教他相思欲狂,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眼前這位姑娘,儘管還不知道佳人的名字。
對於喜歡的東西,雲煥向來不手軟,人,亦然。他不打算放手了。
“公子,沒關係。”被雲煥撞到的暗香趕忙回禮,她早就看出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來者不善,心裡頓時升起十二分的警惕,“公子,沒什麼事的話,麻煩您讓開路,我們好過去。”意思明顯的在趕人了。
雲煥無視暗香那警告的眼神,走到水清淺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繼續套近乎,期待地問:“姑娘還記得在下嗎?”
水清淺的心裡正鬱悶呢,沒空鳥他,不耐煩說道:“公子你認錯人了。”
“呃......”雲煥的滿腔熱情被澆了個透心涼,他尷尬的摸摸鼻子,再接再厲,“姑娘再好好想想,前天的醉仙樓......”雲煥提示着,妄圖換起佳人的記憶,不應該啊,他長得這麼的出色,而且那天她還盯着自己瞧來着,不應該不記得自己啊?
“這位公子,我真的不認識你,麻煩你讓開。”水清淺忍着脾氣,壓制着心裡的煩躁。
多倫見不得自家主子受氣,要替雲煥強出頭,卻被旁邊的茲倫制止了,他冷哼一聲,罷手了。
“姑娘,在下雲煥,今日有緣認識,不知姑娘可否賞臉陪在下共飲一杯?”雲煥改變策略,你不是假裝不認識我嘛?那我就讓你再一次地好好認識認識。
“我不想認識你,麻煩你讓開。”水清淺“好脾氣”的說着。
“姑娘,今日過後我們就認識了,可否賞臉呢?”雲煥百折不撓,繼續跟佳人搭訕,同時擺出最迷人的微笑,活脫脫的一隻妖孽,勾人心魄。
暗香浮月看着他的笑容怔了怔,隨後反應過來,警鈴大作,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姐,還好,沒有被他迷惑,心裡頭咒罵着這隻死妖怪。
“你這人臉皮怎麼這麼厚,我們都說了不認識你,麻煩你讓開。”浮月有時候就是個潑辣的小辣椒,見小姐已經不耐煩了,頓時暴怒了,不顧場合的扯着嗓門大叫起來,把街上的行人們吸引了過來。
年輕一點兒的男人們,嫉妒雲煥那張妖孽的臉龐,對着他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的;女人們上至幾十歲的老太太,下至十幾歲的小姑娘,都朝着雲煥犯花癡,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他撲倒在地。
“怎麼回事......”
“哎!世風日下,別看這個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卻是個十足十的登徒子,非要攔着人家姑娘的去路,死皮賴臉的不肯走......”
“一個大男人哪能長那麼漂亮?八成是個女的吧......”
“你見過這麼魁梧的女人嗎?他就是個男的......”
“呀,他長得好漂亮,不知道有沒有娶正室夫人?就算有,給他做妾我也心甘情願......”
“就憑你?也不拿面鏡子照照自己,我看吶,那位公子喜歡的是我纔對,他剛纔還衝我笑來呢......”
......
雲煥從沒受過這種待遇,接受着四面八方的嘲諷議論,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幸虧茲倫反應快,拉着他逃離了人羣。
雲煥跟着茲倫狼狽地跑出人羣,偷偷躲到一條巷子裡,看着那夥人羣漸漸地散去了,而他心儀的姑娘卻不見了,頓時心情失落,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第一次心動的姑娘,居然如此的討厭自己,爲什麼呢?
雲煥想着各種原因,突然腦海裡浮現一幕扎眼的情景:大街上,男子小心翼翼地護着懷裡的女子,女子蹦蹦跳跳地玩得好不開心。
雲煥閉起眼睛,將那幕刺人的場景踢出腦外。是因爲他嗎?是他吧。
這個時候多倫也過來了,朝雲煥擔心的問道:“公子,您沒事吧?”
“無礙。”雲煥平靜的說道,他早已見過了各種大場面,剛纔的小插曲根本不足爲懼,他不會放在心上。
“公子,要去查查那姑娘的底細嗎?”茲倫問道,上次公子拒絕了,這次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想法呢?
“也好。”雲煥想也沒想的答應了,既然決定要她了,那就努力的去追求吧,“但是不可耽誤了正事。”他又交代一句,來滄海的正事說什麼也耽誤不得。
“公子放心,我們有分寸的。”茲倫回道。
多倫聽到這裡,立馬呈給雲煥一塊玉牌:“公子,這是她們其中一個姑娘身上佩戴的玉佩,我們可以順着這個線索查下去。”多倫趁亂偷偷牽走了暗香的玉佩,沒想到居然派上了用途。
“嗯。”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雲煥忍着心中的喜悅接過了玉佩,朝多倫投去讚賞的眼神。
玉佩潔白無瑕,通體透亮,一看就是上乘品質,能佩戴如此玉佩的人,想必是出身於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了。有了這個線索,他們的查找範圍縮小了不少。但是滄海城的富貴之家也是一抓一大把,還是如同海底撈針般困難。
“公子,這件事就交給多倫去辦吧。只是那三個人都帶着面紗,找起來會有些困難,請公子多給我些時日。”多倫自動請纓,接下了這個繁重的任務。
“好,五日以後,我要知道結果。”雲煥盤算了下時間,給了多倫五天的時限。
“多倫領命,保證完成任務。”
“姑娘,五天以後,我要走進你的生命。”雲煥在心中發誓,一臉的勢在必得。
毫無危機感的水清淺跑回了戰王府,直奔書房而去。
“爹爹,哥哥,睿寒的事你們都知道嗎?”水清淺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多少聽說了一些,好像是雲霧城事態緊急,耽誤不得了,小九匆匆忙忙地連夜啓程了。”滄海夜看着女兒焦躁不安的眼神,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水兒,睿寒是真的走得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滄海明月拍拍妹妹的肩膀,給她安慰。
“真的是雲霧城有急事,沒有其他事情了嗎?”水清淺的心稍微安穩了下來,還是要再三的確認才能安心。
“真的,哥哥從來不騙水兒的。”滄海明月使出了殺手鐗,果然,看到妹妹鬆了口氣,臉色也舒展開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就知道,睿寒不會拋下我的。”水清淺一掃陰霾的心情,語氣也輕快了起來,想起了那位六哥平王,又一臉篤定地說道,“就算他拋下親兄弟也不會拋下我的。”
“親兄弟?”滄海夜耳尖的聽到了這麼個人,急忙問女兒,“什麼親兄弟?”
“哦,就是平王殿下,睿寒的六哥。”水清淺無所謂的解釋道,除了滄海鋆,其他男人她不可以想的。嗯,再想想那晚的事情,睿寒確時有些反常,是跟雲霧城的事有關嗎?
“平王回過帝都?”滄海明月也是一臉的驚訝。
“是啊......怎麼了?”水清淺莫名其妙的問,這個平王來頭很大嗎,自己那晚貌似還“得罪”了他呢,呀,不好。
“水兒,平王是睿寒背後的一張王牌,經常隱藏在暗處,輕易不出手的。之前一直在雲霧城潛伏着,這次既然回來了,說明雲霧城那邊肯定是十萬火急了。”滄海明月解釋着,眉頭也皺了起來,但願睿寒一切安好。
“哦。”水清淺眼神黯淡了,臉色羞愧,睿寒奔波於國家大事,而自己卻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她真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愁眉苦臉的衆人,除了浮月,誰都沒有發現角落裡暗香的表情不自然了,她先是臉色煞白,後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蛋頓時變得通紅,眼神閃爍不已,明顯的有問題。暗香花了好長時間才壓下臉頰的燥熱,又規規矩矩的站好了。
“好了,水兒,午時快到了,餓了嗎?”滄海夜慈愛的問着女兒,藉以轉移話題。
“有點兒。”水清淺摸摸自己的肚子,覺得飢腸轆轆的,她早上沒什麼胃口,只勉強吃了幾口飯。
也許是真的餓壞了,水清淺趴在飯桌上狼吞虎嚥,毫無形象可言。滄海明月爲她盛了一碗湯,好心的提醒:“水兒,喝口湯,別噎着。”
“藉藉呵呵(謝謝哥哥)。”水清淺的嘴裡塞滿了吃的,吐字不清。
戰王夫婦見女兒吃的如此開心,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小九不高而別的陰雲總算是徹底消散了,女兒又恢復了以往的熱情活力。
午飯很溫馨,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一起用完了。
“水兒,下午還練舞嗎?”飯後紅鸞徵求着她的意見。
“練,當然要練的。”水清淺毫不猶豫地答應,她要學好舞蹈跳給睿寒看的,不能半途而廢的。
“那好,水兒先去休息一會兒,半個時辰後我們在老地方見。”紅鸞心疼水清淺,她今天的情緒經歷了大起大落,要好好平復一下才行。
“嗯,紅鸞姐姐回頭見。”水清淺吃飽喝足,犯困了,打了個哈欠,“爹爹,孃親,哥哥,水兒告退了。”說完,領着暗香浮月回了傾城閣,她今天才發現自己對滄海鋆的事情知之甚少,這種感覺很不爽,她要好好問問那兩個丫頭。
“暗香浮月。”水清淺表情嚴肅了起來,“你們知道平王的事嗎?他是幹什麼的?還有他跟睿寒是什麼關係?”
“小姐怎麼問這個?”暗香疑惑了,“這些個事情小姐無需知道的,再說了,姑爺肯定是不想讓你知道才故意瞞着你的。”
“我感覺自己很不好,睿寒爲國家大事操心操力的,而我只知道躲在他身後玩樂、鬧脾氣,我不是一個好妻子,我要幫睿寒分憂。”水清淺說出了心裡的想法,愁眉苦臉,語氣悶悶的。
“小姐......”暗香試圖安慰水清淺,卻不知說什麼好,“小姐,我們也不是很瞭解平王,只知道他是姑爺的人,至於具體是做什麼的,我們真的不知道。”
“是麼?這麼隱秘?”水清淺一臉的驚訝,暗香浮月跟了睿寒那麼多年,是他的心腹,怎麼會不知道平王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