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媚兒目光深深的看着呂棟,面前這個大她五歲的男人,從她十二歲開始到現在已經跟在她身邊十三年了。
十三年,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跟隨,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一樣,但這十三年她卻從來都沒有回頭這樣仔細的看過他。
他很高,好像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像這樣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高牆一樣,讓人很有安全感,然後她在衆多的保鏢中選中了他。
當時好像除了他最有安全感之外,好像還因爲他是衆多五大三粗的保鏢中長得最順眼,最儒雅秀氣的一個。
如今再仔細的看一次,他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清朗俊秀的面容,壯碩卻不外顯的清瘦身材,其實一點也不比京都那些外強中乾的豪門公子差。
被安媚兒這樣赤果果的看着,呂棟也依舊不見一絲侷促,他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不與安媚兒的目光直視,然後任由她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不開口,他也不會開口說話。
不單單只是因爲這是他的職業素養,還有他自己一點小小的私心,他喜歡被她這樣注視着。
“走吧。”安媚兒收回目光,繞過呂棟已經打開的後車門,而是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然後自己關了車門。
呂棟眸光閃了閃,愣了一下才關上後車門繞到駕駛位上了車。
而剛剛被她肆無忌憚打量都不顯一絲侷促的呂棟,這會卻因爲突然坐到副駕駛位上的安媚兒緊張的手心出汗。
他能察覺到安媚兒今晚在遇到那個喝醉的男人之後不一樣,但大小姐的心思不是他能猜,能左右的。
他定定了心神驅車離開,車子平穩的匯入車流中。
安媚兒不想回去,要住酒店,呂棟就給她選了京都坐好的酒店,開了房由地下停車場直接坐電梯到頂層的總統套房。
“大小姐,您早點休息,我就守在門外,有事您叫我。”他把安媚兒送進房間,又在檢查了房間裡有沒有攝像頭之類東西之後就打算離開。
可安媚兒的一句話卻讓他頓時定在原地!
她漫不經心地說:“阿棟,幫我找個男人來吧。”
他希望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然後身體僵直的轉過身,皺着眉看着她,“大小姐是在說笑嗎?這麼晚了找男人做什麼?”
安媚兒看着挑了挑眉梢,忽而笑了,笑出聲的那種,“阿棟,你是真單純還是裝糊塗?一個女人這麼晚了找個男人來自己房間,你說能幹什麼?”
“……”聞言,呂棟臉色驟然冷沉,目光緊緊盯着安媚兒笑顏如花的精緻小臉,抿了抿薄脣,語氣生硬而冷沉道:“時間不早了,大小姐早點休息,我會在門口守着,今晚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大小姐。”
說完他轉身挺着僵直的脊背朝門口走去,垂着側身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大小姐是他看着一點點長大的,他最瞭解這些年她爲了韓家少夫人這個位子有多努力,而他也會不擇手段的幫她達成理想。
因爲她是他下決心要守護一輩子的人,所以他怎麼可能容忍其他那些骯髒的男人來玷污她!
更不可能主動幫她找男人!
“阿棟,要不你留下來吧。”安媚兒再次開口又如一道驚雷在他的頭頂炸開!
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目光復雜的望着她,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變得急促,剛剛纔乾的手心,這會又滿是冷汗。
安媚兒朝他一步,一步靠近,再靠近……
她踮起腳,小手搭在他胸膛上,湊到他耳邊,低低吐出:“要麼今晚留下來陪我,以後你都是我的人,要麼你就立馬轉身離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自己選一個吧?”
呂棟僵直着身體,低頭看着她,嗅着鼻翼間讓人失魂的迷迭香,不自覺動了動喉結。
他現在的大腦已經完全一片空白,胸膛裡劇烈跳動的心臟速度越來越快,彷彿下一秒就會直接衝破皮肉跳出來似得!
他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推開她,然後馬上離開,大小姐不是他能肖想,能碰的女人,而且今天也許只是她的一時衝動,等她冷靜下來後肯定會後悔的!
可他卻一步也挪不動!
甚至連推開她都做不到!
心底裡一直以來積壓的某種異樣情感此時隨着她的靠近,隨着她撒嬌般的威脅全都蜂擁而來!
他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沙啞得讓他自己都覺得陌生,“我選擇留下……”
聞言,安媚兒勾脣嫵媚一笑,她彷彿又化身成了酒吧舞臺上勾人的妖精,手握着他的大掌放到自己腰間,另一隻手已經靈巧的轉進他的襯衣裡,在他堅實的腹肌上幽幽劃了一圈。
呂棟頓時呼吸一緊,驟然收緊手臂,柔軟與堅硬緊緊貼合在一起。
“阿棟,你會也是第一次吧?”她低低淺笑,語氣帶着幾分揶揄嘲笑。
呂棟一臉與之相反的認真嚴肅,點了點頭,“嗯,但我會小心不傷到你的。”
“呵呵……阿棟,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這麼可愛?那接下來交給你嘍,反正我可沒經驗。”
“嗯……”
天還灰濛濛將亮不亮時,林汐瑤再一次從噩夢裡驚醒了!
這已經是她自從上了三樓發現那個走廊和她噩夢裡的走廊一摸一樣之後都三次做同一個噩夢了。
夢裡是一次又一次重複着她奔跑然後被扔下或者看着那個小女孩被扔下去的片段,每一次都以巨浪滔天的大火而結束。
她動動了身子,圈在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把她往裡帶了帶,她仰頭看着朦朧晨光中韓奕騫俊美的睡顏,忍不住在他下頜輕輕啄了一下。
他動了動,但沒醒,卻嚇得林汐瑤趕緊閉上了眼睛裝睡,等了一會見他沒動靜,她也沒再睜開眼睛,往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着了。
再次醒來時牀上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伸手摸了摸旁邊還暖烘烘的被窩,林汐瑤像個土地鼠似得往那邊轉了轉,迷瞪了一會,纔算徹底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