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遠緊咬着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豹子,隨時都會向宗東城衝過去。
葉染站在身後,悄無聲息的一隻手勾住寧默遠的一片衣角,壓低聲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時風平浪靜。”
寧默遠被馬鞭抽的倒吸兩口冷氣,緊了緊拳頭,終究不甘心的低下頭,沉默的承受着。
宗東城抽打了會大概也覺得無趣,看到後面的葉染,眸中紈絝氣息流轉,“小奴,你叫什麼名字?”他指着葉染道。
“葉染。”葉染笑吟吟道。
“葉染?”宗東城鼻子裡冷哼了聲,似乎沒想到一個小奴會有這樣一個好名字,目光流轉,圍着葉染的周身看了一圈,然後帶着一絲邪惡氣息的盯着葉染的前胸,“你多大年紀了,滿十歲了沒?”
葉染在前世的時候自然有着足夠的作爲女人的資本,這時下意識的縮了縮胸,滿臉厭惡的瞪宗東城一眼,“剛剛十歲。”
“十歲。”宗東城就捂嘴露出驚訝的神色,“十歲了,都還沒有一點發育嗎?”
這話一出引得後面衆人哈哈大樂,心想原來這少城主和老城主一樣,都是有着戀~童癖的啊。
“這真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葉染冷冷的道。
“那你說什麼事情纔好笑呢?”宗東城上前幾步,一把推開寧默遠,輕佻的一隻手勾住葉染的下巴,用力的揉捏着。“小人兒,你的膽子可不小。”
“我的膽子向來不小。”葉染忽然笑了,尚未長開的稚嫩臉龐上閃現着一股妖異的光芒,她的手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伸出去,毒蛇一般纏住了宗東城的脖子,“少城主,請你自重。”
宗東城雖然紈絝,但是在宗人遠的耳濡目染之下並非全是草包,這時一把被掐住脖子本就有點忽然,他下意識一退,葉染瘦小的身子被臨空拔起,但是那隻掐住他脖子的手卻沒有鬆動分毫。
“少城主,你說,我們小奴的命和你的命,到底誰貴誰賤呢?”葉染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宗東城被掐的不住咳嗽,哪裡說的出話來,事故突變,跟在後面的近衛隊驚詫過後紛紛拿出武器將葉染包圍起來。
寧默遠眉角猛跳,根本沒想到葉染會突然暴走。想起早上的時候在房間裡見過的葉染那個奇怪的動作,他一時有點恍然。她現在,還是那個只任人欺負的葉染嗎?她、好像變了。
“放開我,難道你真的想死不成?”宗東城臉色漲的通紅,雙手大力的將葉染的雙手往外推,暴怒異常。
“小奴賤命一條,哪裡有少城主的尊貴。”葉染笑了笑,身子隨着慣性往下一擺,被宗東城提在半空中的身體筆直的往宗東城懷裡撞了過去。宗東城慘叫一聲,身子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撞飛出去,一直跌出十幾步才勉強站穩。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不可思議的看着彷彿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走的葉染,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不可能,怎麼可能,她小小的身體裡怎麼會暴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你是大閹寺的人?”宗東城有些慌亂的撥開近衛隊,再次衝到葉染身邊,“說,你是誰?”
葉染皺了皺眉,“大閹寺,什麼大閹寺?”
她那種疑惑的神情自然不似作假,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大閹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宗東城奇怪的看葉染一眼,“你……”他本來想說爲什麼剛纔葉染的力量會那麼奇怪,心思一轉,一把抓過站在一邊的龜爺,“龜、頭,這個小奴賣不賣,我要了。”
“啊……你要了?”龜爺嚇了一跳,他本來以爲葉染闖下大禍,是避免不了要被打死的嫌疑了,哪裡知道少城主吃了虧之後居然要買回去。難道少城主真的對童女有着異常的癖好。
“廢話少說?多少銀子?”宗東城大聲道。葉染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秘密,他都一定要將之帶去城主府。
龜爺興奮的有點忘乎所以,伸出五根手指,比劃了下,看到宗東城眼裡的不耐煩,又有點心虛的收回三根,然後道,“少城主,如果您想要,給我這個數就成。”
“九兒,給他二十兩銀子,人我們帶走。”宗東城簡短道。
“二十兩?”龜爺眼裡精光連閃,忽然覺得被打過的屁股也不痛了,他本來是想說二兩銀子的,沒想到宗東城會如此大方,果然是敗家子啊。
九兒掏出一個錢袋,正要遞給龜爺,卻是忽然聽到側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宗少城主,人你不能帶走。”
“誰?”宗東城眉頭一挑。這西番城向來只有他最橫,沒想到今日三番兩次有人橫到他頭上來。
“你不用管我是誰,這個小女奴和那個小男孩,都是我們大閹寺要的人。”一箇中年人慢慢走了出來,他長相很是普通,幾乎是扔到人堆裡找不出來那種,身上的氣息也不凌厲,但是宗東城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卻是嚇的往後一退,“武夜,武管事。”
“武夜”二字一出,本來圍觀看熱鬧的羣衆都很自覺的後退兩步,熱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非常安靜。
大閹寺三十六洞天,每一洞天都是人間修羅地獄,這是一個獨立於西番城之外的存在,雖然西番城並不算大,但是大閹寺在西番城,伊然自然一個小天地。作爲星羅和北斗王朝座上賓的大小宗巴主持的大閹寺,無論是朝廷還是民間,都有着極大的聲譽。
三十六洞天更是傳說中的存在,沒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秘密,因爲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作爲西番城的少城主,宗人遠曾經一再叮囑宗東城不管他在西番城如何的不長眼,但是遇上大閹寺的人還是要退避三舍。
武夜作爲大閹寺的外事主管,權力不大,但是西番城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他的毒辣手段,更加讓人光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沒想到少城主還記得某這個廢材。”武夜皮笑肉不笑,幾乎沒看到怎麼動就到了宗東城的身邊,“少城主,上次見你的時候你不過九歲光景,這一晃就好幾年過去了,令尊別來無恙。”
宗東城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籠罩器其中,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他的臉上露出一陣痛苦的神色,踉蹌往後退了幾步,面色一下子就變得有點死灰,“家父安好,一再囑咐東城,如果有幸遇見武管事的話,不要忘記以叔侄之禮拜見之。”宗東城艱難道。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孺子可教也。”武夜哈哈大笑了一陣,對着葉染和寧默遠招了招手,“來,我帶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