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妖精被誇讚的滿面通紅,她可能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誇讚,所以表現的有些手足無措。她微微的顫動着嘴脣,顯得欲言又止。
她終於抑制住自己顫抖的雙臂,準備說些什麼,“謝……”這個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有人朝他們開槍了!
一陣密集的槍彈聲響起,女孩中彈倒地,孩子趕快將她從車頂拖下來,躲在車後躲避飛過來的子彈。
鬼槍也躲了過來,用手按住帽子說:“發生了什麼?她沒事吧?”
孩子看着她胸前擴散的鮮血說:“她受傷很嚴重,必需要治療!”
鬼槍發現了什麼,趕快拉着他們跑了起來。
一顆飛過來的火箭炮在他們身後爆炸,將整個車掀飛起來,在他們前一秒待過的地面墜落,並翻滾着追趕他們。
他們躲到附近的一個建築中,鬼槍在小心翼翼的偵查,而少年俯下身來,用手按住少女的傷口。
少年的手中出現了綠色的光,少年的嘴脣飛快的張開閉合,好像在飛速吟唱着什麼。最後少年說:“自然的精靈,請您彰顯您的慈悲,使傷者傷痛消失,肢體痊癒!”
少女的傷口處被綠色的光所籠罩,不止她胸前的傷口,連她的手臂處的傷口都開始緩緩癒合。
“她的傷怎麼樣了?”鬼槍轉過頭看着少年問。
“沒事,只是會昏迷一段時間。對面是什麼人,他們現在在幹什麼?”少年把女孩輕輕的放在地上。
鬼槍扭過頭去,觀察了一下說:“他們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不太像我們世界的人,而且他們至少有十個人,全部穿着西裝。這樣看來我們是在這個世界得罪誰了嗎?”
“糟糕,聖劍!”少年發現自己剛纔忘記拿走聖劍驚呼,“我去看看,你照顧好她。”
少年飛身出去,只見遠方大隊的警車使了過來,他無暇顧及,來到他剛纔掉落的地方發現聖劍不見了他迅速向襲擊他們那些人的方向跑去,看看能不能追上他們。
很快他就發現有一個穿着西裝鬼鬼祟祟的人,他十分焦急的叫了一輛出租車,當出租車到達時急忙坐了上去,告訴了司機他要去的方向。
少年爲了追趕他,一下跳到一個小轎車頂上,轉而躍到一輛公交車上,在公交車上俯臥着,等到無法追上那輛出租車的時候在換另外一輛車。
少年最後不得不跳到一個敞篷車上,希望車主追上那個出租車,車子認出了他,並且豪爽的同意了他的要求。
少年最後發現那個穿西服的人進了一家醫院,他緩緩跟了上去,並趁人多和西服男子一起擠進了電梯。
當西服男子離開電梯之後,少年趁着電梯最後關緊的瞬間衝了出去,跟上了他的背影。
少年發現那個男子進入了一個特殊的病房,低聲說:“少爺,我發現他們了。”
“他們怎麼樣?”對方有氣無力的說,但是少年拼命聽到了。
突然有人在少年身後拍了一下,少年嚇了一跳轉身,發現一個女護士正在狐疑的看着他,說:“你在幹什麼呢?不是病人家屬不要在這裡瞎晃。”
病房裡同時也傳來了一句話,是那個西服男子說:“他們應該沒有死。”
少年覺得他應該和裡面的人說清楚,他沒有搭理護士,徑直走到了病房前,開口說:“打你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是你不不能向除我之外的人開槍吧!”
那個西服男子詫異的轉過頭來,而病牀上那個全身繃帶只露出眼睛和臉的一部分的人也把視線投向了勇者。
少年迴應似的直視那個人的目光,他心中五味雜陳。首先他自己動手打了人,並把那個人打成這個樣子,他感到非常的愧疚。但是憤怒佔的份量更多,因爲那個人居然爲了報復他而對着他的朋友開槍!
那個病人看起來很激動,他掙扎着站了起來,不顧邊上西服男“少爺,少爺”的勸阻,在西服男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一步一拐的走到少年的面前。
少年想,不論他對自己做什麼,他絕對不會還手的,但是之後一定要給他一拳,那一拳是他受傷的朋友應得的。
病人有些激動的站在他面前,全身上下都在顫抖,他隨着重心的下移,一下普通的跪到了少年面前,開始大哭起來。
少年頓時不知所措,因爲這哭聲,他當時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他開始對着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人抱有同情。
“求你……”那個病人哽咽的說,“求你救救班花吧,只有你才能救她啊,求求你,你想怎麼樣我都行,只是求求你……”
少年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班花?這是誰? 他努力的回憶,終於有了蛛絲馬跡。
“哦,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少年蹲下來想將眼前這個一概常態痛哭流涕的男人攙扶起來。
那個男人拒不起身,他擦了擦眼淚,終於壓抑住哭腔開始說:“你先答應幫忙!班花那麼喜歡你,你絕對不會置她不顧對吧?”
少年自從拿回魔界的回憶之後,現世界的回憶每天都在消減,他覺得班花可能確實照顧過他,從他僅存的記憶來看。
“我會的,只要我做的到。”少年拍了拍惡霸的肩把他拉了起來。
“業娑教,聽說過沒有?沒有?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邪教,他們組織教衆並從中騙取經濟利益,當然還有從事一些賭博和毒品買賣之類的東西。”
“班花被他們綁架了?”如果對手是人類的話,少年想,那麼他可以打兩車。
“並不是,班花的父親是那裡的副教主,班花也和他父親一樣對那個教義深信不疑。”病人咬牙切齒的說,彷彿覺得沒說一遍這個事實他就要炸裂開來。
“那你希望我做些什麼?”少年覺得這個請求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希望你摧毀那個組織,讓他們徹底毀滅,憑藉我根本做不到,而且簡直不能相信,那個組織竟然真的觸發了神蹟!”病人眼神迷離,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爲什麼這麼瞭解這一切?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不然我就算想毀滅那個組織也沒有頭緒。”少年示意他坐下說話。
“是很長的故事,不過我儘量簡答點。”病人讓西服男拿來水喝了一口。
“我父親是這個邪教的教主,而我就被指認爲下一代的家主。”看到少年油滑要說,病人用眼神告訴他有事等他講完在問,“我六歲的時候,班花的父親因爲虔誠被提拔爲副教主,他繼任的時候也帶來了自己的女兒,想把她女兒也培養成信徒。她女兒和我很快熟識了,我們經常在一起玩耍和背誦教義,她也毫不掩飾的對我批評指責,想到那個時候其他大人對我恭敬的虛僞和做作,我就覺得這份坦誠彌足珍貴,真的很感動,這就是人們說得所謂的朋友吧。”
病人嘴角不留痕跡的笑了一下,那是他珍藏已久的幸福。
“但是父親和其他副教主不知怎麼從教義中看出上帝要對人類懲罰,於是他們商量了一個卑鄙無恥的勾當,要用人祭平息神的憤怒,於是他們挑選了他們的祭品——班花,要在她16歲生日那一天,把她火刑獻給上帝。”病人憤憤的說。
“他的父親竟然認爲這是光榮的使命而感恩戴德的答應了下來!他們把她充分的洗腦,讓她成爲了虔誠的信徒!她從今一會都對我畢恭畢敬,無論我做什麼她都不在指責我了,我憤怒的打了她一巴掌,而她竟然捂着臉對我笑!”他臉上寫滿了厭惡,厭惡那些大人把他微小的幸福奪取,厭惡他自己竟然動手打了她。
“我故意和她同一個小學,同一個初中,同一個高中,我抽菸,酗酒,翹課,打架。她只是對我笑,想當年我因爲抓住蜻蜓她都指責我欺負動物啊,我從此開始狠她,狠這個組織,狠這些神明。既然神明可以爲人帶來幸福,爲什麼要把我這微不足道的需求掠去?我忍無可忍,我開始想方設法摧毀這個組織。”他臉上又露出了兇狠的表情,可能他開始確實是在表演,可是最後他入戲太深,已經變成了現實。
“我想沒有比否定教義更能使一個宗教滅亡的了,我到處傳播消息,說教主將在某天招呼神的使者,希望廣大教徒親眼目睹神蹟,以此獲得無上榮光。開始教主拼命闢謠,不過他們確實控制不住了,不得不同意招呼神使。他們的手段也很簡單,只是在一個箱子中設立一個密閣,使他們找好的人藏在裡面。我爲了破壞他們的計劃給他們安排的女人端了一杯有安眠藥的水,確保她睡着了,這樣他們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徹底士兵了,但是……”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好像是在組織語言。
“我站在臺下,期待着他們最後驚慌失措的失敗,就在我看着我的復仇即將完全的時候——他們打開盒子的瞬間。在箱子裡發出了一陣刺眼的光,裡面出現了一個穿着怪異的女人,能說那是女人嗎?哦,天吶,那簡直就是天使!不,是天使!他們召喚出了神明!你能相信嗎?我的世界關瞬間就崩塌了,神爲了阻止我的復仇,不惜讓神明出現!”病人笑的有些喪心病狂。
“爲什麼找我?”少年看他說完終於開口問。
“你打我的時候手下留情了吧?那麼你的實力會有多強?而且報紙上關於你的新聞也證實了這一點,如果那個算是神蹟的話那麼你也算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是唯一的希望了,求求你,幫我完成我的復仇吧!”病人又想跪下,還好被少年攔住了。
“你手下的人爲什麼朝我開槍?”少年覺得他無論如何都要弄明白。
“那個是主教手下的人,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可以彰顯神蹟的聖劍吧。”西服男終於插話進來。
“原來如此,放心吧,全部交給我,班花的生日在那一天?”少年保證。
病人看了看眼前病房上掛着的日曆,然後顫抖的說:“好像是明天?”
此時距離明天還有一個小時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