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低低的吸了一口氣,微微撇開眼,不肯讓黎沐辰看見她此刻的脆弱。
無聲的啜泣中,她無助的闔上眼,拼命的咬着脣,怕自己會喊出聲。明明不想流淚的,她不想的,可怎麼了?淚就是不聽話往外涌,心有點疼、真的疼……
見狀,黎沐辰像是懂了蘇沫的意思。
於是他低聲說道:“我就在守在外面,有事的話,你喊一聲我就進來。”
蘇沫沒有應。
沉默中,黎沐辰不放心的離開了病房。
似乎是聽見房門合起的聲音,蘇沫近乎崩潰的拉起被子蓋在臉上,哭的昏天暗地。就像是要與世隔絕一般,她固執的將自己抽搐的身體,完全鎖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裡。
哭了好久、好久……
直到再沒有眼淚可以流,她的情緒才慢慢的緩和下來。
擦乾了淚,她紅着眼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深思着什麼。這種深思一直蔓延着,甚至到護士進來換藥,特工喂她吃飯時都不曾停止過。
蘇沫不哭不鬧,也不肯開口說話。
然而,這種過分的安靜落在所有關心她的人眼中,卻是異常的壓抑。
期間,夜子凌來過,可無論怎麼說話,都換不來蘇沫的迴應。
在外人看來,蘇沫就是因爲痛失愛子纔會這樣悲傷、絕望,甚至到了自閉的程度。夜子凌不放心,特意向心理醫生諮詢過,可醫生說這樣的情況需要病人自己調節。因爲她是忽然之間,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所以需要給她時間緩和。
從醫院出來,他不斷給黎浩辰打電話,可奇怪的是,黎浩辰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潛意識中,夜子凌似乎覺察出了什麼不對,可又一時說不清楚。
通知餘薇這件事情以後,夜子凌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安琪家!
因爲他覺得,這個時候,蘇沫需要一個能和她說話的人,而安琪就是最好的選擇。儘管從那天之後,他和她再沒聯繫過,但事出突然,他已經顧不上那麼多。
站在安琪家門前,夜子凌也面臨着閉門羹。
無論他怎麼按門鈴,都得不到裡面的一絲響應,就好像是座無人住宅一樣。
“該死!”
他低罵了一句。
黎浩辰玩失蹤!安琪也玩閉關!到底都怎麼了?
最後,一不做二不休,他將西裝外套脫下來仍在一邊,順着大門爬了進去。
站在門前,他用力敲門,“大腳妹!我知道你在家!你給我聽着,如果你現在不給我開門,我就立刻砸了你家所有的玻璃!”
半響,仍然沒有一絲迴應。
夜子凌怒了,黑眸橫掃四周的一切,終於在樹下找到了一個類似鐵棒的東西。
攥起,他用足了力氣,揮手往一樓的窗子砸去!
噼裡啪啦---!
玻璃瞬間成了碎片,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跟着四周的報警器響起。可夜子凌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奮不顧身的衝了進去。沫不蘇明喊。
他找遍了一樓,沒有一絲蹤跡。
“安琪!你給我出來!”飛快跑上二樓,他一間一間屋子去找,卻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她不在家?”這時,夜子凌才意識到,或許安琪根本就不在這邊!正當他衝下樓的時候,卻被一羣保安圍住,他們一人手裡拎着一根電棍。
夜子凌警惕的看着他們,不敢肆意亂動。
這時,由遠及近駛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嬌豔的陽光下,那抹紅色顯得格外刺眼。
遠遠地,安琪便看見了自家的大門是敞開的。
急忙停下車,她焦急的往這邊衝來,剛好看着很多人將夜子凌圍堵起來。不解的蹙眉,在看見他們手中都拎着電棍時,她下意識大喊一聲,“都給我退下!”
不要命了吧!敢對她的男人動粗!
安琪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將夜子凌擋在身後,保安們立刻恭敬的喊了一聲,“小姐。”
安琪憤怒的白了他們一眼,“都幹什麼啊?大白天的,拿着電棍幹什麼啊!”說着她急忙轉過身,將夜子凌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好在沒有受傷,否則我肯定饒不了你們!”不過是去外婆家一趟,怎麼回來就遇上了這樣的場景!
她並未注意到夜子凌凝重的臉色,跟着手腕一緊,夜子凌徑自拉起安琪就往外去。
“幹嘛!胸毛哥!你幹什麼啊!好痛,放開,放開!”安琪迫不得已的跟在身後,掙扎着被夜子凌鉗制的手腕,可卻始終得不到一絲迴應。
漸漸地,她心下一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車門被大力的闔上,夜子凌冷漠的吩咐道:“醫院!”
難得見夜子凌這樣正經,安琪有些惶恐,乖乖的閉上了嘴,因爲不知該從何問起。
於是,她一邊揉着手腕,一邊偷偷的打量着他如霜打的側臉,暗暗猜測着,也同時在腦海中飛快的回放着這幾天來發生的事,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那天從片場離開後,她接到了爸媽的電話,說是外婆病危!讓她趕緊趕去美國。所以她來不及通知任何人,就橫衝直撞的去了機場,一股腦的飛去了美國。因爲小時候爸媽生意很忙,她是外婆一手帶大的,對外婆安琪有着很深的感情。
也是因爲外婆,她纔會在美國認識夜子凌,成爲他的青梅竹馬。因爲這件事,她一直都在心裡偷偷感激着外婆,如果不是外婆移民到了美國,她根本不能認識夜子凌。
忽然,安琪意識到一個問題,難道……難道他以爲她在生氣?然後歸隱山林?
天呢,她安琪就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如果這麼算來的話,那從小到大,她豈不是都是在深山老林裡度過的?因爲夜子凌從來就沒有讓過她啊,都是她屁顛屁顛的跟着人家!
正胡思亂想着,車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
被夜子凌粗魯的拉下車,安琪有些氣憤,卻又同時擔心起來,他是怎麼了嗎?
“喂!你是生病了嗎?爲什麼要來醫院?”
vip電梯內,只有夜子凌跟安琪兩個人,感覺到安琪投射來奇怪的目光,夜子凌嚴肅的說:“是蘇沫,她流產了!”
這樣的消息對安琪來說,猶如五雷轟頂!
蘇沫!流產?
她是什麼時候懷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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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她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了a市,怎麼會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離開了蘇沫!從電梯裡出來,安琪一眼就看見了黎沐辰正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口。
不等夜子凌開口,人已朝病房衝去!
氣喘吁吁的推開門,她看着蘇沫正雙眼發直的躺在那。
心口一窒。
她用力呼吸,勉強擠出一抹笑顏,拖着沉重的雙腿一步步走進去。
“沫沫……”她微微揚起脣角,用力隱忍。
聞聲,蘇沫怔愣着轉眸,瞥見安琪牽強擠出的笑臉時,心一酸。
漸漸地,淚模糊了眼眶……所有的委屈都涌向心頭。
安琪一步上前,俯身擁住蘇沫,輕撫着她的頭,喃喃道:“想哭就哭吧,什麼都不要說了。對不起,沫沫,我來晚了……”
蘇沫斷斷續續的哽咽着,任由安琪抱着、擁着,好似只有這樣,她的心纔會好受一些。
之後,安琪對孩子的事字字未提,只是想着各種各樣的辦法逗蘇沫高興。
喂蘇沫喝下了一些稀粥,安琪又打來了溫水,親自提蘇沫擦臉,還不忘打趣道:“沫沫,我可不是白白的伺候你哦,工錢呢就免了吧。不過我要你記住,下一次我生病的時候,你也要這麼照顧我的。要餵我吃飯飯,還要幫我擦臉臉,最好還能給我搓搓背,嘿嘿。”
蘇沫雖未語,但平靜的臉上卻有了些反映。
擦拭完畢,安琪將毛巾丟進盆裡,正打算去倒,卻被迎面而來的黎沐辰奪了去。他向安琪微笑着點頭,“這樣的粗活就我來做吧,安小姐陪着蘇沫說說話吧。”
臨了,他遠遠的看了一眼蘇沫,彷彿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儘管是隔着昏暗的燈光,可安琪還是從黎沐辰眼中讀出了異樣的情愫。忽然之間,她從心裡覺得,黎沐辰對蘇沫表現出的關心早已超過了大哥對弟媳的那種親情,更像是多年戀人間的那種眷戀。可他們認識並不久,這樣的情愫究竟是從哪裡生出來的呢?
懷揣着一顆迷惑的心,安琪轉身往病牀前走去。
坐在一邊,安琪扶起蘇沫冰涼的手,然後貼在自己的臉上,微笑的看着蘇沫,“沫沫,我忽然之間好羨慕你哦,連生病都病的這樣美麗,就好像是童話中的睡美人一樣。”
蘇沫怎麼會不知道安琪的用心,從她來到病房以後,就不斷的逗着她開心。1d0jh。
其實她真的很感動,只是……只是請原諒她,這個時候她真的是笑不出來。但是從安琪來了以後,她緊繃的心的確舒展了不少。
然而,這剛剛尋回的一點平靜被西雅的不請自來所打破。
看着西雅捧着花束站在牀前,蘇沫竟是出奇的平靜。本以爲她會很激動,會很憤怒,甚至想要衝上前狠狠抽西雅幾個巴掌,可是現在的她卻只想問西雅一句,爲什麼?
“安琪,我想和小雅說些話,你先出去吧。”蘇沫轉過頭看向安琪,輕輕的說着。
安琪顯然有些錯愕,因爲在西雅未來之前,蘇沫一句話都不肯說,現在竟然……“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來不及細想,安琪便應下了。不管如何,只要蘇沫肯說話就好。
安琪離開後,西雅將百合花插在旁邊的花瓶中。
空氣彷彿凝結,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過後,蘇沫似自嘲般的掀了掀脣,“坐吧。”既然已經輸了男人,那她就不能再輸了尊嚴。不管如何,她都是黎浩辰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這一點誰都改變不了!
西雅順應着坐下,然後露出一副關切的神情:“蘇沫姐,你還好嗎?從英國回來,我就聽見了這個噩耗。不過你也不要太傷心,你和辰少都這麼年輕,孩子總會再有的!”她表現的傷心極了,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沒了一樣。因爲她不能讓蘇沫覺得這是個局,她要讓蘇沫認定是他們歡好時候,誤接通了她的電話,而她西雅纔是那個爲“愛”犧牲的人。
蘇沫自若一笑,神色都是出奇的坦然。
其實她應該高興,如果在這之前,白小雅算是暗中的敵人,那麼現在就算是明敵了。
“不會覺得累嗎?”每天這樣裝模作樣,她都替她捏把汗。
西雅裝作不懂,“累?”她乖巧的搖頭,“不累的蘇沫姐,雖然來去匆匆,但去英國其實也挺好的啊,至少圓了自己的一個夢嘛。”她想,這些話在蘇沫聽來,肯定別有一番風味吧。
埋在被子下暗握的拳頭鬆了又緊,蘇沫心裡思緒翻騰。
其實她還是在意的吧。愛那個男人深入骨髓,又怎麼可能真的做到瀟灑坦然?縱然她表現的是這樣風輕雲淡,讓人絲毫看不出破綻。她甚至在想,過去當白小雅看着黎浩辰跟她親暱的時候,心中是作何感想?是不是就像她那夜般崩潰!同時又不得不讚嘆,白小雅還真的是位好演員,比她這個專業的演技要好得多!不過,也可能是黎浩辰配合的好吧……
但現在,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不會就這麼認輸,因爲那是懦弱的表現,而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默然頷首,蘇沫淡淡說道:“難爲你了,一下飛機就趕來看我,這一行也的確辛苦。這裡有安琪就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既然白小雅喜歡演戲,那索性她就陪着演。
微微側目,蘇沫十分坦然的看她。
白小雅,不挑明並不是因爲我蘇沫怕了你,而是時候未到罷了。
面對蘇沫的默然,西雅心中反而“咯噔”了一下,“嗯,看過蘇沫姐我就放心了。這就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會來和安琪交接,照顧蘇沫姐。”她應着。心中卻在猜,蘇沫爲什麼會這麼冷靜?怎麼不問她法國的事?難道是她低估了蘇沫的承受能力?!還是蘇沫根本就不相信?可是孩子掉了,不正是被刺激的嗎?
蘇沫輕輕“嗯”了一聲,再未語。
白小雅,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並不是那些悲情劇中的女主角!這筆賬我會好生記下,早晚有一天,要你十倍奉還!同時,我也會讓你明白,我蘇沫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垮的!
離開病房,西雅分別對安琪和黎沐辰點頭後才離開。
蘇沫的反映太過理智,實在令她始料未及。
在回國之前,她設想過很多種的情況,卻獨獨沒有一個是這樣和平的。
她覺得蘇沫應該像其他女人一樣,對着她這個破壞婚姻的“小三”出言諷刺,甚至大打出手!最不濟也要與她徹底撕破臉,然後讓她滾出summer,滾出他們的世界!又或者,依照蘇沫要強的性格,會獨自選擇離婚,然後帶着最後那絲尊嚴離開黎家,放棄黎浩辰!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西雅若有所思的走出住院樓,黎浩辰應該會很快收到消息,也會很快的趕回國。不行!她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絕不能這樣輸掉黎浩辰!罷了,既然已經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想着,她撥通了黎翔的電話,而後搭上一輛計程車往祖宅方向而去。
深夜,醫院靜謐的可怕。
黎沐辰離開後,就只剩下安琪守在牀邊。
她正託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蘇沫,“沫沫,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嗎?爲什麼我覺得這次住院以後,你好像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聞言,蘇沫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觸動的,爲安琪的細心。
可她該說嗎?能說嗎?
依照安琪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黎浩辰,更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端來!而且橫在安琪和黎浩辰之間還有一個夜子凌,她已經這麼痛苦了,怎麼忍心讓安琪跟她一起陷入兩難?
不!她不能說。
況且,她愛黎浩辰,她捨不得打破現在的這種關係……哪怕是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後,依舊捨不得!而且她也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退出只會成全了白小雅!
想着,蘇沫的心再度陷入了掙扎之中。
她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她能騙得了全世界,卻獨獨騙不了她自己!可是她能怎麼辦?難道真的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相讓嗎?她不是君子,也做不到如此的大義凜然!
就算承受痛苦,也好過失去他……
看着蘇沫彷徨而無助的目光,安琪不忍心再問下去,儘管她心中壓抑着太多的問題!
片刻,她從包中掏出了手機,然後埋頭擺弄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揚起笑臉,對着蘇沫傻笑,“沫沫,寂寞時光難熬啊,不如我給你講笑話聽吧。”
她不知道該怎麼哄蘇沫高興,可分擔一些是一些吧,總好過讓她自己胡思亂想。
安琪刻意清了清嗓子,然後舉着手機,有模有樣的念起來,“有一隻北極熊,因爲雪地太刺眼了,必須要戴墨鏡才能看東西,可是他找不到墨鏡,於是閉着眼睛爬來爬去在地上找,爬呀爬呀,把手腳都爬的髒兮兮的才找到墨鏡。戴上墨鏡,對着鏡子一照,這才發現:哦,原來我是一隻熊貓啊!”
語畢,她歡喜的看向蘇沫,咯咯直笑,“沫沫,真的好好笑哦,你怎麼都不笑呢?”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安琪這樣,蘇沫的心裡反倒泛起酸澀,她知道安琪笑的很辛苦。片刻,她緩緩擡起手去拉安琪,勉強掀了掀脣角,“我在笑啊,只是笑的不太明顯。”
見狀,安琪驟然揚起下顎,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氣。
半響,她憋着氣,再次微笑看向蘇沫,可眼底卻蔓延出一層水霧,“還是我講的不好笑,不過沒關係的沫沫,我一定能講出一個好笑的,你也一定會笑出來。”語畢,她不顧蘇沫的阻攔,對着手機就開始埋頭念,到了最後,都是哽咽着勉強說完。
蘇沫咬着下脣,握在安琪手臂上的手指不覺收緊。
看着安琪這樣,她好難受。
直到安琪再也演不下去,將手機往桌子上一扔,然後趴在病牀旁邊哽咽起來。
她一邊哭一邊說,“沫沫,我求求你,你不要這麼憋着行嗎?如果你難過、心痛,你跟我說啊!只是求你不要這麼自我折磨,我看着難受,真的難受!我會恨我自己,爲什麼幫不上你!爲什麼只能這麼傻傻的看着你痛苦,卻無法分擔!我們不是說好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求你了,哪怕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也不要這麼沉默了好嗎?!”
蘇沫掙扎着起來,然後用力將安琪扶起。
看着她哭的梨花帶雨,蘇沫情不自禁的爲她拭淚。然後,兩個人抱作一團……
與此同時,門猛地被推開!
凝滯的空氣中,兩道極爲悲慟的目光砰然相撞,迸射出無言的痛楚……
彷彿被石化了一般,蘇沫怔愣住,甚至連安琪的離去都渾然不覺。此時此刻,她只能看的到那張令她近乎瘋狂,又近乎崩潰的熟悉臉孔!是那麼近,那麼近……
跟着,身子驟然一緊,她被他擁入懷中!
感受着他紊亂的呼吸,慌亂的心跳,蘇沫無力的闔上眼,任由淚水橫流!
是愧疚嗎?這個擁抱……會是因爲愧疚嗎?
蘇沫忍不住去猜,去想!
辰,我們說好的幸福呢?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忘記了嗎!
須臾,她將雙臂抵在他的胸前,然後恨恨的收回目光,悲痛萬分的揪住他的衣襟。
臉與臉之間僅僅隔着一寸距離,她是真的好想問問他:
爲什麼啊?究竟是爲什麼啊?他可知道,爲了愛他,她拼盡了全部力氣,再沒有後路可退!現在他卻宣佈了她的死刑,要她該如何自處?情何以堪!
此刻的黎浩辰看上去亦疲憊極了,就連平日子那雙最深邃的眸都變的黯然無光。
他神色複雜的看着蘇沫,卻不難看出眼底的心疼與悔痛!
他不僅背叛了她,還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消聲遺蹟,留她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他還算是男人嗎?!突然,他揚手抽自己嘴巴,一聲,兩聲……每一聲都像是打在了蘇沫心頭!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
心痛之餘,蘇沫心疼的抓住他的手,再剋制不住,猛地將頭埋進他的頸窩中,放聲大哭!黎浩辰一把擁住蘇沫,淚悄無聲息的順着臉頰墜落,最後與蘇沫的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