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的樑衝,像極了一位高高在上的統治者!
留守的青龍小組成員聽到一陣輕微的摩擦聲,頓時警惕起來,幾乎都在同時唰唰地抽出背上的大刀,就連那名受傷的暗影小組成員都一手按在腰間的飛刀上,一臉戒備地盯著聲音的來源。
也中步履緩慢地從樹林裡走出來,先前的戰鬥消耗了他很大的心神力量,尤其是在最初保護晴歌時被那些人所傷,若不是與食人族的戰鬥激發了他體內的悍勇來強力支撐,只怕他早已倒下。
見來人是他,留守的人員齊齊鬆了口氣,看到他滿臉疲憊中隱隱透出的一股冰冷的殺氣,心裡卻更是好奇,紛紛以一種探尋的眼神望著他。
也中瞟了一眼停在路中央的房車,一言不發地走到受傷的暗影小組成員面前,低聲問道:“昊宇,傷得怎麼樣?”
昊宇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腹部被食人族戰士捅傷的地方在留守族人的包紮下早已停止了流血,只是因爲流血過多而顯得面部有些蒼白。
“也中,其他人呢?”青龍小組一位叫做格落的成員擔憂地看了一眼也中走過來的樹林,低聲問道,“怎麼沒看到他們過來?”
也中笑了笑,說道:“他們還在後面,應該就快要到了。”
格落又好奇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神使命我們留守在這裡,不會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吧。”
看了一眼房車,似是要確認樑衝會不會突然從中出來,又壓低聲音問道:“剛纔神使一臉冷漠地回來,滿身都是鮮血,不過我看到他身上並沒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
也中黝黑的臉龐露出一絲潮紅,眼中閃過一絲狂熱,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爲神使在力量上並不十分出衆,沒想到卻是看走眼了。”
見周圍留守的人均是一臉好奇地靠近過來,也中便將之前在樹林發生的事情大概地說了出來。
雖然只是簡短地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卻仍然令得他們吃驚不已,望向房車的眼神中不覺間更加地敬畏,同時在他們心裡也被這種戰鬥而激起了滿腔的熱血,拔在手中的大刀不禁輕輕顫抖起來,彷彿若是那些食人族戰士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必定會被亂刀砍死。
“也中,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格落涎著臉湊到也中面前,將大刀靠在腿邊,雙手來回搓動著,說道,“你看我以前在族落的時候,論起用石頭捕魚,也是一把好手,能不能把我收留進你們暗影小組?”
也中斜著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想進暗影小組?”
格落見他一臉笑意,以爲有戲,不由搓了搓手,臉上卻是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是啊,也中,暗影這麼重要的小組,現在人數才只有六人,卻要做那麼危險的戰鬥,爲了不讓弟兄們受傷,我決定加入暗影小組,再危險再困難我都不怕。”
也中突然將臉一沉,罵道:“當初神使讓我們會用石頭捕魚
的站出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站出來,現在又想進暗影小組了,哼,沒門!你小子,要是讓你加入,那我們暗影小組豈不是掉檔次?”
說起來也有意思,現在不論是青龍小組還是白虎和暗影小組的所有成員,都在無意識地模仿著樑衝說話的語氣,在訓練的那段時間裡,樑衝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句讓他們聽得不是很明白的話,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模仿的熱情,依舊是樂此不彼。
格落頗爲狹長的黑臉頓時漲得通紅,說道:“當時我不是不知道神使要做什麼嘛,要是知道了,不用你說,我第一個就站出來了。”
也中嘿嘿笑了幾聲,擡起頭翻著白眼望向昏暗的樹林,一羣人從中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
格落扯了扯他纏在腰間的獸皮,還沒說話便被也中阻止:“神使雖然讓我領導暗影小組,卻沒有讓我招收成員進來,所以我是做不了主,神使曾經對我說過,兵貴精不貴多,現在暗影小組的六個人雖然在與食人族的戰鬥中表現得不錯,但我想還是遠遠達不到神使的要求。你要進來,看來是很難啊。”
說著,得意地一甩頭不再理會格落,向著晴歌他們走了過去。
夜幕漸漸降臨,爲大地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衣,沒有月亮的蒼穹上幾顆星星閃爍著黯淡的光芒,忽閃忽閃地躲避著人們探尋的目光,森林深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吼叫聲,愈發地顯得夜晚的寂靜。
“也中,讓晴歌上車吧!”房車裡突然傳出樑沖淡淡的聲音,“夜晚外面涼,一個女人要是生病了會很麻煩。”
黑暗中點火非常容易成爲敵人攻擊的目標,所以出於安全考慮,樑衝命令所有人都不許燃火,並且將他們分爲三組守衛,防止有外人攻擊。
晴歌抱著雙腿坐在草叢中,滿臉心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雙眸在夜色下極爲明亮,聽到樑衝的話後心裡卻一陣躊躇,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單獨面對他,不由輕輕地咬著嘴脣,提醒著自己一定不要露怯,免得被他瞧不起。
才走到房車外,便看到車門被輕輕推開,樑衝神情淡然地從車上跳了下來,說道:“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想必你也累了,早點上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加緊時間趕往火族。”
“你不在車裡睡嗎?”晴歌見他轉身向一棵樹下走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隨即就後悔了,自己這是怎麼了,他對自己雖然沒有什麼惡感,但絕不像其他人那樣對她那般仰慕,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樑衝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道:“對著一位美女,我怕我更睡不好。”
晴歌的心裡砰砰地跳,他這算是誇讚自己嗎?還是在諷刺我這麼不知羞恥呢?
與樑衝在卡魯族待的第一天就被族長當做種馬讓三個女人陪他睡不同,在昊族似乎女性得到了更多的尊重,並沒有出現強迫的事情,而且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審美觀,不像在卡魯族的人一個個都像是幾年沒見過女人一樣。
也正是因爲這樣,晴歌這位被昊族乃至方圓所有族落一致認爲是擁有一雙燦若星辰般雙眼的美女到現在依舊是一位沒有被人碰過的處子。
當然,這其中自然是有人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比如火族的少族長畢也,但因爲昊族在聯盟中本身就是比較特殊的族落,火族對之做出的一舉一動都會讓其他族落產生某些誤會,所以畢也才一直都沒有得逞。
樑衝可沒有想到他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引來了晴歌這麼多的想法,當然,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只會淡然一笑,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他走到樹下,突然看到癱坐在不遠處的格魯,心裡一陣惱火,卻也沒有去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地搖搖頭便靠著樹幹閉目小憩。
“神使。”也中示意其他人各自堅守崗位,自己則走到樑衝身旁,一臉恭敬地說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彙報一下。”
樑衝似是早已知道他會過來,並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微不可及地點點頭,說道:“你是來跟我解釋格魯今天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
也中一愣,隨即恍然,要是這點都猜不到,那就不是天神的使者了,他以一種更加恭敬的語氣說道:“是。神使,格魯在昊族一直以來都是最厲害的勇士……”
“哦?就他現在的模樣居然還是昊族最厲害的勇士?”樑衝打斷了他的話,緩緩睜開的雙眼中透射出一股凌厲的光芒,冷漠地說道,“若是這樣,那我真的是失望了。”
也中沒想到神使居然會直接打斷他的話,並且下了這麼一個結論,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不該接下去,如果惹得神使不高興,那他可就難以自處了,但最終爲了
替格魯辯白,還是一咬牙,說道:“神使,當年格魯的父母就是被食人族所殺,若不是格魯當時被他父母藏起來,只怕他也早就命葬食人族之手了。”
頓了頓,不容樑衝說什麼,也中以極快的語速說道:“雖然躲過了一劫,但格魯卻是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食人族吃掉的情景,一直以來格魯都非常地仇恨食人族,可是或許是當年父母在他面前被生吃的情景太過於恐怖,以至於格魯想起那一幕就會變得癡癡呆呆沒有知覺。就是像現在這幅模樣。”
樑衝面無表情地聽完他所說的一切,指著格魯說道:“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澹的人生!你告訴我這一切,只是想跟我說他變成這樣的原因,每個人在做任何一件事都會有自己的原因。”
他一揮手,打斷也中正欲出口的話:“恐懼不是藉口,格魯現在連自己心中的那道坎都越不過去,還能稱作勇士?就在剛纔的那一戰,你們難道沒有恐懼?我一直都在看著他,我心裡也知道他變成那個樣子一定是有原因的,但即便是將所有的食人族消滅掉,他在一堆死人面前都鼓不起勇氣,如果……如果他剛纔邁出了那一步,那麼他的心裡定然會減少那種恐懼,可是他不敢,我不能放心將你們的後背交給一個懼怕食人族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