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衝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就一直都沒有間斷過對自身力量的鍛鍊,他所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了前世各種各樣的污染,空氣中蘊含著的成分對人體有著潛移默化的好處,這也是爲什麼他所見到的原始人都擁有著一身令前世的人們所羨慕的強壯體格,只是因爲生存條件的惡劣才使得他們的壽命不長。
他不缺少技巧,唯一缺少的只是將自身的力量與技巧相結合,而能夠達到這一切的就只有面臨生死考驗的戰鬥。
在他所受過的教育中,從來都沒有過要去殺人與防止被殺這種情況存在,所以雖然他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潛意識裡依舊對此極爲厭惡。
而這一次,他完全放開了自己,將自己融入到身處的時代,若是想好好地在這個時代活下去,那麼就只能消除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殺掉一切妄圖傷害自己的人。
在長刀毫不猶豫落下的那一剎那,樑衝的心態也隨之有了轉變,變得冷血,心裡不再有絲毫的憐憫之情。
另一名準備衝上前撕碎樑衝的食人族戰士硬生生地頓下身形,從來不知道恐懼爲何物的他心頭突然涌出一股戰慄的情緒,彷彿對面那位身材消瘦一臉漠然的年輕人體內藏了一頭兇惡而可怖的野獸一般,只要他敢在往前邁出一步,那頭野獸就會從年輕人的體內竄出來將他吞噬。
一滴冷汗從食人族戰士的額頭流淌而下,他的雙眼由不解到驚慌,由驚慌到恐懼,短短一瞬間變幻無方。
樑衝血紅色的雙瞳淡漠地注視著,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窒息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淡淡地縈繞而出,飄蕩到樹林裡變成了讓所有食人族戰士的心裡悚然一驚的存在。
“你是哪個族落的?”先前發號施令的那位食人族戰士強自抑制住想逃的衝動,衝著樑衝怒聲吼問道,“爲什麼要在此伏擊我狼族?”
樑衝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長刀緩緩提起,在距離他不到三米的距離遙遙地指著他,聲音中帶著一股血腥的氣息:“弱者,永遠都沒有資格問話!”
站在大樹下的也中怔怔地看著他們的神使,彷彿是第一次才認識到他一般,轉而眼中透射出一股狂熱的光芒,在神使的身上,他看到了昊族崛起的希望,體內流淌著的血液裡被一股莫名的情緒給堵住,不由仰天長嘯起來。
這一刻,不論是暗影小組另外的五名成員還是尾隨在樑衝身後的青龍小組紛紛長嘯相和,區區十來人的長嘯聲竟像是千軍萬馬奔騰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般驚心動魄,令食人族的戰士們膽寒。
那名發話的食人族戰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若不是爲了安定下屬的心,只怕他早已掉頭狂奔,希望永遠都不要在見到那張惡魔的臉。
他的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感受到下屬們早已喪失了鬥志,不由哀嘆一聲,這次恐怕要命喪於此,想到此節,他心裡的兇悍也被激發起來,大吼一聲,說道:“兄弟們,反正都是個死,跟他們拼了。”
卻不知他這句話本身就帶著濃濃的絕望,雖然
他自己抱著必死的念頭想要拼死一戰,下屬的戰士卻因爲這句話而徹底喪失了面對魔鬼的信心,不等他衝上前就都紛紛四下逃竄,均是期冀著能逃出生天。
樑衝長刀一揮,身後青龍小組的勇士便羣涌而上,手上的長刀無情地收割著食人族戰士的生命。僥倖逃得遠的卻被暗影小組的飛刀射中斃命。
“死吧!”
那名食人族戰士狂吼著衝了上來,手中的棍狀武器挾著他暴烈的一擊從上而下狠狠地砸向樑衝。
樑衝並未躲閃,他手中的長刀較之前者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只見他舉起長刀迎向對方,手腕翻動間以一種巧妙的方式斬斷了食人族戰士持棍的右手。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樑衝雙手一併,同時握住大刀的刀柄,似是發泄一般將自己全部的力量使了出來,大刀毫無花哨地重重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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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遠處的晴歌正好透過灌木叢看到這一幕,不由捂住自己小巧的嘴巴,胃裡一陣翻騰,看向樑衝的眼神帶著恐懼與陌生,此時的他似乎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止是他,就連暗影小組和青龍小組的所有成員嘴角都是一陣抽搐,有些人甚至嘔吐起來。
這是怎樣恐怖的一刀,竟硬生生將那名食人族戰士從頭到腳劈成兩半,更加令人恐懼的是,因爲極快的速度和強大的力量,竟使得食人族戰士的左半邊身體因爲慣性而繼續前行了幾步才頹然倒地。
樑衝一刀揮出,半晌過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以刀支地半蹲著重重地喘氣,對於他來說,這還是第一次經歷這麼血腥的場面,更何況造成這一情景的還是他自己。
血紅色漸漸地從他的雙瞳中隱退,恢復如初的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臟像是被重錘敲擊過一般令人窒息,想嘔吐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如同體內的一切都早已隨著那一刀而消匿。
一絲帶著顫動的力量從握著刀柄的右手上傳遞到全身每一處,樑衝站起來走到一位受傷的暗影小組成員面前,輕輕地扶起他,回過頭對也中說道:“帶著弟兄們走吧!”
因爲食人族戰士的介入,收拾屍體已經是多此一舉,即便是有其他族落的人經過見到滿地的屍體,也只會以爲是他們兩個族落在此交戰而造成傷亡,根本不可能想到居然是在所有族落眼中的昊族將這兩個族落一舉全滅!
也中望著樑衝慢慢走出樹林的背影,他能感覺到在樑衝的身上起了一些莫名的變化,甚至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但他堅信這位天神的使者能給昊族帶來前所未有的改變。
“你將會改變如今的這一切!”也中的心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他握了握拳頭,朝虛空中重重地揮舞了幾下,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他側過身,對在身後依舊發愣的昊族族衆說道,“從今天起,我也中將會全心全意地將神使當做領袖,他一定會將我們昊族帶向輝煌。”
若說以前也中緊緊只是將樑衝當做神使,用一種對上天的敬畏來對他,那麼現在的他則是將之奉
爲自己的首領,作爲自己的精神信仰一般。
說著,他沉默地收起釘死食人族戰士的飛刀,緊緊地跟隨在樑衝身後向房車那邊走去。
一陣蕭瑟的微風吹過,將天邊漸行漸落的太陽吹下了山,爲森林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紗,搖擺的樹葉歡欣鼓舞,似乎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一場血肉淋漓的戰鬥。
一行人都沉默不語,經歷了戰鬥之後的他們顯得成熟彪悍了許多,隱隱透出一股肅殺之氣,使得森裡在昏暗之餘更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晴歌扶著格魯走在最後,她眼神複雜地望著昏暗之中走在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自從樑衝來到昊族之後,她似乎便一直處於這種半失落的狀態,一直被視若明珠的她似乎在樑衝的眼中跟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分別,甚至就連刀無虛發的也中和機靈聰明的格魯都不如,這讓她心裡感覺很不開心。
果然還是天神的使者啊!晴歌心裡嘆息著,藍天般湛藍的眼睛裡透出一股淡淡的憂傷,卻是驕傲地昂著脖子,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露出哪怕是一點點的脆弱。
格魯依然一副神魂落魄的樣子,腳步虛浮地任由晴歌帶著他慢慢地走著,想必等他清醒過來會後悔不迭吧,被族內第一美女扶著,這可是除了族長之外沒有人享受過的待遇啊。
樑衝並不知道身後衆人的心裡活動,現在他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他雖然在衆人面前若無其事,其實心裡早已翻江倒海,從之前那種冷血無情的狀態中走出來的他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只是因爲不願意在屬下面前露怯,所以才一直忍著。
留守在房車附近的幾名青龍小組成員正在聊天,看到樑衝扶著一個人走過來,趕緊一路小跑迎了上去,卻看到神使渾身都是鮮血,尤其是臉上的鮮血給他增添了幾分冷漠和恐怖,令他們竟然一時半會不敢上前。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替他治傷!”樑衝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人趕緊從他的手中接過受傷的同族,等到反應過來想問下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神使輕輕一躍,跳上了房車。
“我要好好地想些問題,你們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靠近。”臨進去前,樑衝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便關上車門。
留守的幾人面面相覷,卻是毫不猶豫地執行著神使的命令,其中一人將受傷的暗影小組成員扶到路邊的草叢上坐著,自己則反手握著背上的大刀,一臉警惕地注意著周圍。
樑衝背靠著車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握著大刀的右手輕輕地顫抖著,強忍著作嘔的衝動,他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卻發現已經乾涸,黏在臉上很是不舒服。
“這只是開始,”樑衝對著空氣,冷漠地自言自語道,“我想好好地活著,任何一個阻擋在我面前的人都只有死!”
說著,他站起來,左手虛空輕輕一握,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握在手中一般,劍眉下的雙眸漸漸明亮起來,透出一股冷漠的自信,修長的身軀在狹小的房車裡散發出一股迫人膽寒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