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中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就是一年多時間。
楚飛從“智慧01”號飛船內甦醒，從虛擬艙中坐起來，若有所思。
最近楚飛正在迭代19.0以後的功法，有些收穫，目前功法很好了，但總覺得還不夠完美。
其實與升龍殿當前的功法相比，已經足夠完美了，甚至都有斷崖式差距，但楚飛感覺還有一些地方不夠好。
比別人好不叫本事，比自己好才叫真好的。老師一直都是這麼教導的。
主要是把，楚飛的宇宙腦核心邏輯，和大家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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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的宇宙腦功法，到了18.0以後，走的是收斂路線，通過“守恆流形”構建一個“理想環境”。
楚飛的宇宙腦功法呢，走的是分形流形，別人都在收斂了，楚飛還在無限擴展，目的是：力求更加真實、無限接近真實。
那這兩個思路，有什麼差別呢？
先說楚飛的修行思路，是借用分形幾何的特性，不斷向“兩端”極力拓展——向上，是更龐大的宏觀結構；向下，是更加精細的微觀結構，理論上沒有極限；在不斷延伸中，力求無限接近現實，這是一個相對開放式的結構，理論上是一種無限制算法。
這種邏輯，還是楚飛研究神性的時候發現的，並深化發展而來的。不過神性只有一兩種、最多三五種分形幾何（神職），而且發展有限，沒有科學理論指導。（10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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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無限制算法，就是楚飛暫時想到的、可以部份取代混沌算法的方法。
理想環境呢，是感覺兩端延伸的差不多夠用了，也到了自己能掌握的極限，就適可而止，將這部分截取出來；然後進行折迭，最終構建一個理想環境。這是一個相對封閉式的結構。
這種算法，是有限制算法，典型的夠用就好。
這理想環境和真實環境的不同追求，決定了兩個修行方向的截然不同。
感覺吧，這所謂的理想環境思路，更像是“截教”；楚飛追求的無限真實，則像是“闡教”。
理論上，肯定是楚飛的開放式環境更有前途。但實際上，大數據修行是科學修行思路，科學修行講究“實用性”。有時候會有過猶不及的情況發生。
無限開放的環境雖然不錯，但實用性上，還真不一定就比理想環境更好。實際應用中，“理想環境”的應用更多、用戶更多。
一般只要根基別太差、別偷懶、別瘋狂灌水，理想環境已經可以滿足99%的需要。
這裡面有一個邊際效用的問題。日常實用的部分，集中在頭部；對於尾部、邊際區域，幾乎沒有多少價值，通常會被捨棄。
比如說導航吧，一般精確到1米，別就足夠了，沒必要精確到釐米級別、甚至毫米級別。
你要說精確到毫米級別好不好？那肯定是好的。但實用性呢？和1米級沒有任何差別，投入反而更高，幾十倍、幾百倍的提高。
可另一方面，科學想要進步，就不能滿足以所謂的理想環境，而且理想環境也是相對的，隨着要求改變、環境改變，理想環境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理想環境因爲要砍掉很多細節，就註定了應用面狹窄，以至於不同的行業、不同的產業、不同的研究等，需要不同的理想環境。這纔是理想環境最大的問題所在——通用性差。
楚飛嘗試構建的“無限逼近真實的環境”，就不會出現這個問題，適用面無限接近現實、適用範圍無限廣。
但，難也是真的難！相比於理想環境，真實環境的構建難度，是幾何倍數的提升。
楚飛用現在的算力飛船‘智慧01’號，迭代計算了一年時間，也還是感覺不夠好。
上次楚飛用算力中心，42萬片量子芯片計算兩個多月，就將修爲推進到18.9999極限，且幾乎完美。這次的計算總量，大約相當於真神級別高手不吃不喝且毫無閒暇的計算兩千年的樣子。
現在用算力飛船，226萬片量子芯片，瘋狂計算一年時間，差不多相當於真神高手瘋狂爆肝五萬年的時間。
不對，不止五萬年。
楚飛參考的算力標準是司馬天鵬的，而司馬天鵬作爲大數據修行的高手，其算力是超過一般真神的。不僅修真有光環，大數據修行也有自己的光環。
這麼估算下來，楚飛一年時間完成的計算量，相當於普通真神爆肝十萬年！而且是沒有任何休息、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那種。要是分心處理點事情，估計得二十萬年以上。
這是量子計算機的瘋狂之處，也是升龍殿能夠快速爆發的秘密。
但就算如此，楚飛也沒有完全解決自己遇到的問題。
思考好一會，楚飛隱隱猜到了大概問題——自己走的太超前了，似乎有些失去方向了。
都說最好的前進方式，是摸着石頭過河，但楚飛現在已經找不到可以摸的石頭。
所以，還是要死磕這個天仙的復活金身。
但還有一個方向可以嘗試一下，比如五行門，不知道能否在五行門這裡坑蒙拐騙…咳咳…學習一些渡劫期之後的資料呢。
楚飛從飛船中出來，乘坐戰鬥機來到地面。
楚飛轉了一圈，通過分身將所有情況瞭解一下，再查看工程的具體進度，整體進度不錯。
地面上的建設還在進行中。雖說升龍殿的建築技術不錯，但想要在異域他鄉、在這個完全沒有工業基礎的世界完成一主一副兩個研究中心，難度不小。
一年過去了，研究中心的主體大樓纔剛剛完工，現在開始佈置各種設備、防禦等。預計還要兩年才行。
遺蹟外面的主要研究基地，佔地面積超過十公里方圓，主體研究大樓，有兩百多米高度，卻有五百多米長度、七十多米寬度。
建設基地到處都是漢語標語，間雜少許雲篆。有云篆的，主要是食堂、住宿、路標、安全標牌等。只要涉及技術的，全都是漢語，絕不翻譯一個字。
周圍有不少來自天門派、百鍊閣、彩雲天的高手在“打工”。高手們在天空飛來飛去，拖拽着一根根粗壯的線纜佈線。
三派想要偷學東西，楚飛直接拍板——學習東西可以，但要打工，沒有工資的哦。而且來了之後要接受指揮。
經過一年的磨合，三派的來的免費工人們已經熱愛上了這份工作。楚飛看到，不少傢伙已經熟練的用漢語交流。
升龍殿的專家人員，是真的教東西，不時還有培訓課程，但首先得學習漢語才行。
不教東西不行，因爲很多建設過程都需要一點技術經驗。
不過打過工的朋友都知道，這種所謂的技術，只是表層技術，核心技術是無法通過打工學會的。但對於諸多修真者來說，這些表層的技術，已經讓他們受益匪淺。
此時楚飛一眼掃過，看到有修真者在維修機械設備、在加工機械零件、在焊接管路、在用射線探傷設備檢查設備管路技術情況等等。
偶爾還能看到不少仙姿縹緲的仙子們，圍着專家們端茶倒水。看那樣子，只要專家們點頭，馬上就能一對多，來一個快樂的遊戲。
對於這種情況，楚飛只是稍微警告一下，就不管了。
實際上能出來的專家，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懂得一些技術，但懂得也不是很多。
專家和專家也不同，有些專家是科研精英，有些是“應用精英”。現在這裡的專家們，大多屬於應用方面的，科研能力僅限於抄襲論文。
而且就算如此，這些專家也都經過思想考覈。或許會有一兩個專家心動，但問題不大。
就楚飛所知，倒是有不少專家直接打着白嫖的注意。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能做到專家這個級別的，沒幾個傻子。
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專家都有家室，子孫後代都好多了，基本上想走都走不了的。
這期間也有修真的妖女用妖術魅惑專家，但都沒有成功，所有的專家都要接受監督，本身還有宇宙腦在運行——宇宙腦屬於絕對冷靜絕對理智的存在。
傳統修真手段，在大數據修行的高手面前，有點掉光環了。
而後楚飛進入遺蹟內部，這裡有一個小型的研究基地，也完成了主體工程。這裡的研究基地，以採集數據爲主。
周圍已經有不少儀器設備在工作，不斷採集大量的數據。
楚飛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復活金身，平靜的眼神中出現一絲波動——我19.0以後的發展路線、甚至20.0以後的發展路線，就看你了！
只有登上頂峰，才能看到更遠處的風景。楚飛希望通過研究這個復活金身，能夠登上20.0的頂峰，去研究自己的修行之路。
雖說司馬天鵬也是20.0的，但誰說攀登就只能攀登一個巔峰了。不是都說了嗎，要行萬里路，順便攀登幾千個山峰。
將現場偵查一圈，耗時半個月，楚飛也親自指點了一些問題，而後楚飛在職工活動中心，找到了周玉仙。
楚飛來到時，周玉仙正在和一個來自彩雲天的女修真對歌呢，臺下都出現了啦啦隊，有升龍殿的人支持彩雲天的女修真，也有彩雲天的修真者支持周玉仙。
旁邊有電影播放大廳開門，一個個看完科幻片、動畫片的修真者們意猶未盡。還有看完愛情片的女修真在抹眼淚。
楚飛默默打量，總覺得升龍殿把這裡的文化氣氛帶歪了。
周玉仙和女修真懟完，對楚飛大喊，“總工，來一首啊。”
周圍起鬨。楚飛不得不上去吼了一嗓子，這才拖着意猶未盡的周玉仙到辦公室。
沒有了霓虹燈和狂暴的隱約，周玉仙冷靜了。
楚飛開口了，“最近調查五行門如何了？”
周玉仙立即調出大量的資料，傳給楚飛，同時說道：“目前已經通過商業交流，接觸到五行門的總管。
目前已經知道，五行門的渡劫期老祖，名爲‘清木元君’，是女的，已經很久沒有露面了。
掌門是‘定源’，總管叫‘玄玉’。
現在五行門壓力很大，大家雖然不怎麼敢招惹五行門，但隨着清木元君長時間不露面，周圍的試探越來越多，手段也越來越下作。”
楚飛點點頭，“那你嘗試約見一下那個玄玉樑，我們先初步談談。”
周玉仙有些猶豫，“大師，真的要與五行門合作嗎？我最近想着，也許神劍派更好一些。
現在的五行門雖然看上去機會很大，但誰知道陷入絕望的五行門是否會失去理智。通常來說，一個失去理智的勢力，不是理想的合作對象。
相比之下，神劍派反而更有理智。而且神劍派只有一個渡劫高手，他們壓力也很大，也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神劍派的人，我也有接觸。”
楚飛點點頭，“你的建議不錯。這件事情，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吧。”
幾個高層坐在一起，就五行門還是神劍派展開討論。
最終大家做出這樣的決定，同時接觸五行門和神劍派。
這樣就能在談判過程中，以五行門施壓神劍派，反過來也能用神劍派施壓五行門。
衆所周知，最好的談判方式是坐山觀虎鬥，然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當然了，要是能同時與兩派合作，那就更好了。
敲定方案後，楚飛還是讓周玉仙首先邀請了五行門的總管，玄玉樑。
這次談判，升龍殿方面肯定是佔據主動的，因此周玉仙邀請玄玉樑到升龍殿這邊談判。
但邀請理由，不是討論修行、壽命不多的渡劫老祖等問題，而是討論下一步的商業交流問題。
現在五行門和升龍殿的商業交流還真不少，五行門需要來自升龍殿的超純金屬、半成品法寶、甚至半成品的符篆等，這些東西價格較低、質量卻很好。
至於購買的“錢財”，可以用高維金屬礦石、藥材種子和幼苗、相關資料等支付，價格比較公道。這些對於已經捉襟見肘的五行門來說，無疑是重要的。
從五行門到天仙傳承遺蹟的距離，直線距離就超過六百萬公里。
玄玉樑是三天後抵達的。
在完成商業方面的交流後，周玉仙隨口說了一句，“樑總管，我們的總工程師楚飛的本體，閉關結束了，我說了些五行門的事情，總工很感興趣。
還說，也許可以用我們的量子計算機技術，協助五行門推演功法。
不過總工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我也不太清楚總工是隨口說的，還是深思熟慮的。
我就想着我們也合作不少次了，彼此也建立了初步的信任，這或許是五行門的一個機會。”
玄玉樑眼睛瞬間就眯起來。心中不斷思考：
這肯定不是什麼隨口說的，只怕是升龍殿這邊認真考慮的事情；大家都是高層負責人，是不可能亂說話的；
再想想這次邀請，多少有些急切，玄玉樑心中明白，只怕這件事情，升龍殿內部已經討論過了，而且應該有相當的可行性！
心中閃過這些念頭，玄玉樑臉上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淡淡的驚喜，“你們總工醒了，那我可要拜見一下了。對了，你們總工喜歡什麼嗎？”
周玉仙笑了，“我們總工除了修行和研究，沒什麼別的愛好。哦，倒是有一個精靈女皇的妻子。”
玄玉樑眨了眨眼，“那就麻煩周經理幫忙引薦了。”
說着，玄玉樑隨手就從身上掏出幾個精美的小東西。作爲一個採購方面的總管，隨身帶禮物是常識和基本素養。回扣什麼的，大家都懂。
現在建築沒有完工，楚飛只能在職工活動中心的辦公室，接見了玄玉樑。
玄玉樑也是歸真境界的修真者，不過只有中級，大約相當於18.7~19.3之間。
在玄玉樑身上，楚飛看到了中年社畜的影子，壓力山大，卻又要努力維持體面，面帶微笑。
楚飛熱情的接待了玄玉樑，但是在“談判”中，楚飛卻沒有什麼掩飾，直接表示最近有了這麼個想法，也許可以用計算機推演修真功法——只是可能。
升龍殿暫時還沒有用計算機推演過修真功法，這就是楚大師拍腦子想出來的，具體是否可行，那得試驗一下才能知道。不過呢，楚飛覺得問題不大。
但是計算機推演，需要大量的修真功法去喂數據庫。另外計算機推演不能完全取代人工，還需要人工干涉，所以如果真要推演功法，五行門還需派遣一些高手協助。
最後，當然是價格問題。量子計算機是升龍殿的核心資產，而升龍殿內部自用的量子計算機更是核心中的核心，這樣的東西無論是生產建設成本還是使用成本，都不菲。
具體費用是按照升龍殿的算力貨幣計算的——每一億點算力一小時的計算量，是一元；一萬元相當於一塊靈石。初次合作，就不計算稅收了。
其實‘一元相當於一億點算力一小時’的標準，指的是普通量子計算機，高級計算機當然不能這麼算。不過初步合作，先不要計較太多。等有成果了，再漲價不遲。
楚飛三言兩語將情況說清楚，那表情完全就不是談判，更像是一種——恩惠！
楚飛這態度吧，肯定讓玄玉樑不怎麼高興，但形勢比人強，現在已經不是高興不高興的問題了，而是五行門是否能活下去的問題。
一旦老祖徹底死亡，五行門會立即從上等門派降級到中級門派，屆時必然會有“反噬”——曾經五行門‘欺壓’的那些中小門派，必然會羣起而攻之。哪怕不會明面攻擊，各種絆子也不會少了。
別看整個銀海區大陸只有七大宗門，但還有很多很多的中小門派，這些中小門派依附在七大宗門身上，同時也被七大宗門盤剝。
一旦五行門衰落，首先爆發的，就是這些“自家地盤內”的中小門派。
簡單交流一會，玄玉樑表示要回門派討論，楚飛對周玉仙說道：“周經理，你陪着樑總管回去一趟吧，有些技術的東西，樑總管初步接觸，不一定能解釋清楚了。”
周玉仙一臉爲難，“總工，我和神劍派的莫問金總管約定了見面時間，10個小時之後。”
玄玉樑頓時虎軀一震，驚了一下。
雖然心中明白，楚飛和周玉仙的對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自己還不得不聽！
是啊，升龍殿又不着急，他們有的是選擇目標。但五行門卻沒有選擇！
楚飛開口了，“要不這樣，你安排個人隨着樑總管回去一趟。”
玄玉樑能說什麼，還要感謝楚飛呢。而後跟着周玉仙走了。
十多個小時後，神劍派的總管‘莫問金’沒來。
莫問金是兩天後才抵達的。倒不是莫問金爽約了，而是周玉仙壓根就沒有邀請。等送走了玄玉樑後，才真正邀請。
神劍派和彩雲天是鄰居。不多從神劍派的山門駐地、到天仙傳承遺蹟，直線距離也有三百多萬公里。
相比於玄玉樑身上社畜的氣息，莫問金氣勢凌人。因此與莫問金的交流，楚飛的態度也改變了一下。
看人下菜這種事情，楚大師也無法避免。
但同樣的，因爲神劍派的渡劫老祖正值壯年，楚飛也沒有抱太大希望。雖然討論會上，大家都認爲應該同時接觸五行門、神劍派，但楚飛已經有了獨裁者的特性——我就認準了五行門。
在楚飛看來，神劍派只是一個備選項，找神劍派談判的目的，就是用神劍派去給五行門施壓。
當然了，真要五行門死活不合作，那也只能選擇神劍派——如果神劍派願意的話。
至於天門派、百鍊閣、彩雲天三派，暫時不在考慮範圍內。大家的第一次接觸和第一印象相當的不好。
還有玄元派和天香樓，玄元派太強，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天香樓初步分析，背景太複雜，暫時不易招惹。
等送走了神劍派的總管莫問金，楚飛躺在椅子裡，若有所思，“首選五行門，其次神劍派。就不信兩個門派選不出一個合作對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