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然女神的交流，讓楚飛明白一個道理——生活到處都是坑！
“老人”總是說，不要貪，會出事。可“王者”卻說：竊國者侯！
那楚飛是如何理解的呢？
楚飛認爲，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貪婪是人的本性。也許這要歸功於楚飛在曙光學院接受的教育吧。
當時的曹利文就告訴楚飛，意志是貪婪的升級版本。雖然後期楚飛也做了一些自我糾正，可影響終究無法徹底清除。最初的烙印，是無法消除的！
總之，楚飛認爲，貪婪不是錯誤，錯誤在於無腦。
遇到心動的存在，必然要動手動腳啊，不然長着手腳幹嘛，只不過動手動腳之前先做好失敗的準備，看看自己是否能承受失敗的代價。
這些年來，升龍殿對外的交流，就變着法貪婪，軍火銷售動輒幾十倍的利潤。不然不會有《天書》、不會有楚飛現在的修爲，也不會有現在24.0境界的大數據修行功法。
當然楚飛也承認，在貪婪的時候，也伴隨着死亡，全程在刀鋒起舞。可收穫也是實實在在的。
在與外族交流的時候，說到底還是拳頭和腦子的問題。
但貪婪這個事情本身，終究需要警惕。
就好比長青天這樣的大千世界，如果不貪婪，可以很好地隱藏起來。可因爲貪婪，卻讓外界的強大存在找到了長青天。
如果長青天不貪婪，不主動吸納那些低級的存在，就算最終還是無法擺脫入侵的命運，那也會延後很多年。
比如這次，若非太陽神貪婪，“偷盜”了升龍殿的造化玉碟，也不會提前暴露。
可話說回來，生命會本能地索取一切資源。長青天的天道也要發展啊。所以現實就是這樣的，矛盾的糾結體。
楚飛思考着，看着背後漸漸無法察覺的長青天，幽幽嘆了一口氣。自己不想跑路的，可不得不跑。
但只是感慨瞬間，楚飛就忙碌起來。現在艦隊上事情太多了，沒有人可以閒着，連自然女神都需要警惕周圍虛空，警戒範圍可達一光年左右。
一光年的距離，對於聖級生命來說，或許不值一提。可對於升龍殿來說，足以提前獲得幾天的準備時間，逆轉生死。
楚飛再次與趙偉光聯繫，希望確定方向。這個，稍微麻煩一點。
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中，想要精確定位，是極其複雜的。沒看到渾沌神獸明知道長青天的大概位置，還要用五百多年一點點尋找嘛。
好在現在楚飛進入域外戰場了，不需要經過混沌神獸中轉，可以與趙偉光直接聯繫。
只是兩人之間的通信是量子信號，而量子信號是一種邏輯關係，理論上無法攔截。
升龍殿的科研人員通過極限強化後的觀察者效應、加上虛擬量子領域等技術，再經過反覆嘗試和測試，終於確定了大概方向。
其中多虧了楚飛，24.0的技術，擁有創世的能力後，才能勉強捕捉到量子信號。
就算如此，也只確定了大概方向，而不是確切的方向。這是因爲裡世界的時空是不平滑的，艦隊必須間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新校對一下方向。
當艦隊終於確定方向後，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此時艦隊還在長青天附近盤旋，跑出不到50億公里。
不敢離開，一方面是定位問題，還有就是對周圍空間不熟悉，需要偵察。
這期間，艦隊偵察了周圍上百光年的空間，通過接收宇宙空間中的光線、輻射、引力波、電磁輻射等等，偵察周圍的虛空。
通過這種探察，發現了不少隱藏起來的大大小小的大陸或者小型的天域。而這些大陸基本上環繞長青天盤旋。
根據楚飛探察，長青天的“吸積盤”，可達十光年的樣子，引力影響範圍超過一百光年。當時入侵長青天的那些異獸等，大都來自長青天周圍的世界。
升龍殿艦隊沒有心情探察這些小世界，如今確定方向，又計算好了航線，艦隊立即啓動了超光速旅行技術。
一直到艦隊離開一個多月後，這裡纔有一些至少金仙級別的修行者、異獸等出現。大家看向艦隊消失的方向，心有餘悸——自然女神的聖人氣息，讓大家不敢動。
隨後這些傢伙瞅向長青天方向，若有所思。
虛空中，艦隊在狂飆。然而因爲艦隊對於裡世界的環境太陌生，總是前進一段距離，就偵察一下週圍，再繼續前進。就這樣，還多虧了戰神殿等送來的一些技術經驗。
在茫茫虛空中超光速前進，是很危險的。這意味着若前方有什麼危險，大家可能無法提前發現。因此停下來偵察四周的環境，是很有必要的。
還有就是裡世界的空間不平滑，這意味着時空基本法則，可能有輕微的差別。這種差別很輕微，可如果要進行幾萬光年的長距離旅行，就需要不斷校對了。
卻說楚飛這邊，眼看艦隊穩定了，終於可以分心研究別的了，比如混沌神獸的血肉。
剛啓動研究程序，楚飛就被混沌神獸的血肉結構震驚了一下。
聖級生命的血肉是什麼結構呢？
楚飛很好奇。上一次看到，還是自然女神的“分批封印”狀態。不過那時候楚飛也只是匆匆一瞥，沒有仔細研究——仔細研究、切片研究什麼的，有侮辱味道。
現在，混沌神獸的身體給了答案——完全不是常見的結構。
常見的物質，包括且不限於金木水火土、草木血肉有機質、晶體非晶體、蒸汽等離子、強光輻射電磁場等，升龍殿現在還有納米材料、強子材料之類的。所有這些物質，都是“物質”，是真實存在的。
然而混沌神獸死後的屍體，卻呈現“夢幻、虛幻”的特性。
在存儲混沌神獸的次元空間膠囊中，可以看到混沌神獸的屍體正在“降解”。
因爲混沌神獸太大，升龍殿只能將混沌神獸的屍體切割保存，這讓混沌神獸的“降解”速度有點無法控制。
降解的產物，卻是各種基本物質，從氫氣到重金屬，應有盡有。應該說，混沌神獸的“血肉”先降解成爲量子，再轉變成爲基本粒子，基本粒子組成各種質子中子，最終形成物質。
好在這個過程是很緩慢的，釋放的能量並不多，不然整個次元空間就炸了。
而混沌神獸的血肉，其實整體處於“高維狀態”，或者說“量子場狀態”。
肉眼凡胎顯然無法直接看清楚混沌神獸血肉的本質。看到的夢幻、虛幻的特性，實際上是降解過程的現象。好比我們看到的彩虹，其實是陽光發散（降解）的現象。
楚飛稍作分析就明白了。混沌神獸的“血肉”，本身的“顆粒度/精度”，就高達1.2×10^-36m這個尺度，足有普朗克尺度、也就是量子的尺度的125%，這意味着從常規世界觀察，是無法理解混沌神獸的身體結構的。
這種“完美無瑕”的結構，就好比時空。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時空，也無法觸摸時空，哪怕我們就生活在時空中。
聖級生命，其身體結構和等級，至少等同於時空結構。
還有一點，時空結構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時空的“硬度”很高。
時空的“硬度”，是根據大質量物體造成時空扭曲推導出來的，硬度約爲均質鋼鐵的10^32次方倍！
這個時空的硬度，大約可以等價於混沌神獸、聖級生命的身體強度。這就是爲什麼普通手段無法破防的原因。
這樣的硬度，其實已經超過普通人類可以想象的極限。同樣，當看到混沌神獸的身體後，楚飛一時間也無法有效觀察到結構。
但楚飛就是楚飛，馬上切換到元宇宙領域。楚飛的元宇宙領域已經完成創世的基礎，也就是已經構建了信息場。
信息場是連續的，用信息場去觀察混沌神獸的身體結構，再借用“紫外災變”的算法提升觀測精度，楚飛才勉強觀察到混沌神獸的身體結構——完美無瑕、流光溢彩。
這根本就不是血肉，完全就是壓縮後的量子場！
此刻混沌神獸死亡，失去了意識的約束，其“血肉”漸漸被外界環境同化、干擾、污染、降解，量子場降級成爲量子，進入“創世”階段。
而因爲混沌神獸本身是“連續的”，轉換成爲“不連續的物質”，加上從高壓（高維）向低壓（低維）轉變，體積會暴漲。這種暴漲，大約相當於將液態空氣送入太空環境，會暴漲億萬倍。
一頭混沌神獸死後，誕生的物質之多，完全可以化作一個大陸！
觀察許久，楚飛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傳說中盤古死後化作世界，還真有道理！一頭完整的混沌神獸死後，身體化作的物質總量，可能相當於一顆恆星！
很震撼，但也有一個有趣的情況。
如果混沌神獸死後化作的物質總量相當於一顆恆星，那意味着其體內的信息量與一顆恆星是等價的。
這就回到了生命成爲聖級生命的兩條路：一個是黑洞那樣，質量無限疊加；一個是人類這樣，智慧、信息無限疊加。
但實際上，質量不可能無限疊加，疊加到一定程度就會成爲恆星、中子星、黑洞等極端天體，這些極端惡劣混亂的，可以輕易摧毀意識。如此就能理解混沌神獸根源“混沌吞噬獸”爲什麼缺少靈智。
所以低級生命成爲聖級生命的道路，其實只有一條，就是信息的積累，就是智慧之路。
其中信息多於智慧，是信仰修行；智慧多於簡單的信息積累，是修真。這就是修真有光環的根本原因。
而暫時升龍殿這邊能接觸到的、最龐大的信息和智慧，是科學知識和科學智慧。”
楚飛思考着，也與周圍的研究人員在討論。可惜研究人員多少有點抓瞎。
混沌神獸是聖級生命，楚飛是準聖，其餘研究人員最多大羅金仙巔峰。差了兩個等級，是真的“看不見”啊，完全無法研究。
沒辦法，楚飛只能將自然女神拉過來。但自然女神不感興趣。
自然女神總覺得楚飛想給自己動刀子。和研究人員接觸得越多，就越能感覺到研究人員的瘋狂，沒什麼不能刀的，包括自己。
沒辦法，楚飛只能暫停研究了。不過這次近距離仔細觀察混沌神獸的“血肉”，已經有不少收穫，足夠短時間的科學研究和修行研究需要。
聖級生命，也可以看作“量子場生命”。只這一個認識，就足夠了。
離開空間膠囊，楚飛又沒什麼事情了，發現只能找自然女神聊天，主要是討論修行，從自然女神身上薅羊毛。
楚飛有很多問題，還好，自然女神性格確實不錯。也或許被封印太久，能找到一個聊得來的不容易。而在艦隊中，能和自然女神聊天的，就只有楚飛。
在不斷交流中，楚飛終於問到了混沌神獸的意識、靈魂情況。這是楚飛最爲關心的問題。
面對楚飛的詢問，自然女神看了楚飛好一會，忽然嘴角翹起，頗有些得意地說道：“吃了！”
“啊……”這答案，讓楚飛有點傻眼。
自然女神越發得意：“那些混沌神獸的意識，品質達到聖級，但總量卻只有準聖，剛好在我的吞噬能力內。
我早就和你說過，聖級生命之間是相互吞噬的。其實這和你們吃腦花沒什麼差別。那是混沌神獸，是獸類，又不是聖人。”
楚飛眨了眨眼，有些無語地說道：“我就說戰場上你怎麼那麼積極。不過這些混沌神獸都被大能做了手腳吧，它們的靈魂沒有後門嗎？”
“你吃腦花吃生的啊。那些控制手段很容易剔除。嗯……這所謂的容易，還是因爲我學習了你們的一些技術。雖然學習過程有億點痛苦，但用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可惜，我現在的根基無法格式化重修，轉修大數據修行了。”
楚飛哦了一聲，繼續追問混沌神獸的靈魂、意識情況。或者說，“聖級生命”的靈智。
此前自然女神就說過，聖級生命，就是讓“聖體”具備生命。聖體，就是自然女神展開後的宛如星光組成的身體，也是混沌神獸這種強大的身體，這種身體本身就是一個“世界級的身體”。
現在楚飛知道，是量子場生命結構。聖人的生命結構，和準聖及以前的生命，截然不同。準聖之前是物質，聖人以後是量子場。
只是這樣的身體結構，意識如何驅動呢？楚飛現在也不能理解。
但沒關係，多談談，總有些收穫。老祖宗都說了，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自然女神倒是不厭其煩，繼續解釋。這次楚飛有了更多的基礎，又有了混沌神獸的屍體作爲研究材料，對聖級生命的存在情況有了更深刻地瞭解。
聖級生命，是世界級生命。所以，聖級生命的意識存在方式，類似長青天的天道存在方式。
其意識可以很大，囊括天地，又可以很小，藏於介子。
但意識、靈魂到底是什麼，自然女神依舊解釋不清。在自然女神的理解中，靈魂就是靈魂，意識依託靈魂存在。
只是楚飛和升龍殿的研究人員、以及整個炎黃文明的科學體系，一直嘗試詮釋“靈魂的本質是什麼”。
如今，靈魂被解釋爲：負熵、秩序、高級宇宙腦、模因生命等。每一種解釋都有些東西，可都不夠完整。
楚飛與自然女神探討許久，最終解決了一些疑問，又多了“億”些疑問。搞科學研究的都知道，隨着不斷解決問題，視野也會不斷拓展，結果發現的問題更多。
就好比，過去是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大的天空。現在爬出井口（解決問題），然後看到了更大的天空。
而後楚飛又詢問“域外戰場”的情況。
這些信息已經交流很多次了，但是，此時處於域外戰場環境，再次詢問的話，自然女神解釋得更清楚，楚飛等人理解的也更深刻。
在不斷的交流中，艦隊也在向目標方向狂飆。
直到……撞入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完全看不見，艦隊的偵察系統沒有發現，自然女神也沒有發現。艦隊進入這個世界後繼續飛行許久，直到計算機報錯後才發現的！
現在的計算機，利用的是光量子計算，其底層邏輯依託“光速恆定”和“光速下、光子時間爲零”兩個底層邏輯。
裡世界的時空雖然不平滑，但變化很微弱，艦隊可以不斷調整基礎參數。
可現在忽然就闖入一個未知的空間，計算機的底層邏輯未來得及調整，直接導致計算機報錯，大家這才驚覺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
技術人員立即着手調整參數，相關人員偵察周圍。卻一片漆黑，似乎什麼都沒有。
自然女神觀察許久後，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大約可能，我們進入了一個大能的領域。按照你們的說法，這領域的‘維度’略高一點，剛好高於我們的維度，所以我們都沒有發現。
說起來，聖人，也是有等級的。
功德聖人、斬三尸聖人、天道聖人、大道聖人，紫薇聖人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
楚飛沉默好一會，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這聖人也許在閉關，也許在沉睡。這樣，讓所有人發誓，以‘大道在上’爲擡頭，不泄露對方的蹤跡。”
沒人敢馬虎，艦隊內立即主動推送幾十條誓言，主要結構是：大道在上，我XX發誓絕不泄露本次事情，如違背誓言如何如何。
連自然女神都發誓了。
結果發誓後，沒有什麼天降雷霆，也沒有什麼靈光環繞，就這麼風平浪靜。艦隊也不敢啓動超光速旅行，保持現在的速度靜靜前進。
兩天後，艦隊順利飛出了這詭異的區域，參數恢復正常。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直到莫得感情的人工智能再次發出報警：
“警告，‘神殿號’上多出一人，無法鎖定！”
那一瞬間，楚飛渾身汗毛倒數！
中式恐怖，來襲！
大量的數據涌來，楚飛得知了具體情況：一個個人數清點，沒有任何問題；但數據彙總後，名單上卻多出一個人，會有重名的，而且每一次清點後，重名都不同。
這好比班主任點人數，一個個點名，正常。但點名後看記錄的總人數，卻多出一個！
場面過於詭異。
而且這是計算機點名，不存在“忘掉自己”的情況。計算機更校對多次，也自檢多次，確定不是程序錯誤。就是多出一個人。
關鍵時刻，楚飛硬着頭皮出面，主動喊話：“前輩若玩夠了，還請現身一見。”
立即有意念在所有人心中迴盪：“咦，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有趣！來找我，找到我就給你們一點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