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大的財富是什麼？
答案是：活着。
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楚飛現在很樂觀。
這次楚飛都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眼下只是根基損壞，問題不大。
反正大數據修行可以格式化重修，而且現在楚飛的壽命也不用擔心，失去的並不多，得到的應該不少。
楚飛開朗的樣子，反而讓原陽道尊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楚飛強忍着不適，問道：“敵人幹掉了嗎？”
原陽道尊臉色不太好，“沒，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幹掉敵人嗎。不過我大概知道對方的跟腳了。”
“也就是說，前輩被攻擊後，一直到我們來到之前，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
原陽道尊不想解釋，揮手甩出一個信息壓縮包。
楚飛迅速吸收這些信息，對原陽道尊的情況有了清晰瞭解。
原來，上次原陽道尊離開後，就參與到一次遺蹟的探索，有一羣認識的不認識的結伴。
這個遺蹟呢，很大，都自成空間了，據說來自更高層次的空間，被命名爲“森羅創生天”。遺蹟常年開啓，但內部包羅萬象不說，更不斷有好東西出現。
其實很多所謂的好東西，是前面聖人死亡留下的。還有聖人死亡帶來的“創世”變化等等。
在森羅創生天這裡，有聖人死亡，也有聖人誕生，更有聖人得到超級機緣。
而這個森羅創生天本身就是一個超級機緣，畢竟是來自上界——只是據說，內部有相當多的傳承。其中就有“天書”在搞批發。
這次原陽道尊就與幾個“好友”約定探索一處新的地點，還不錯，好幾位聖人謀定而後動，理所當然的收穫很大。
之後嘛，原陽道尊等聖人將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拍賣了，換成自己需要的資源。可這個過程卻被人給盯上了——大概也許可能是這個過程吧。
等原陽道尊離開森羅創生天后就被追蹤、伏擊。
可憐原陽道尊發送了不少求救信息，沒有得到任何救援。好在聖人生命力強橫，原陽道尊跑哇跑，無法之下，竟是向荒蕪之地這裡跑來。
跑來荒蕪之地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荒蕪之地本身就混亂無比，可能有逃生的機會；還有就是記得升龍殿也在往這個方向跑路。
原陽道尊不確定升龍殿是否會出手，但萬一呢！
事實證明，原陽道尊賭對了，升龍殿真的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幹掉一個聖人的“聖體”！
可惜的是，升龍殿的攻擊只是單純的物質層面攻擊，只是毀掉了對方的聖體，而未能重創其“聖魂”。
但這已經足夠了。沒有了聖體，戰鬥力直接從聖人跌落到準聖。而以對方的根基計算，想要恢復，怎麼也得一個元會——十二萬九千六年，世界年；換成炎黃紀年，就是6500萬年的樣子。
因此原陽道尊判斷，升龍殿短期不用擔心被報復。
楚飛吸收了這些信息後，又問：“前輩這樣的傷勢，大約要多久？”
“萬把年吧。哦，世界年。換成你們的時間計算，就是五百萬年的樣子。”
楚飛微微點頭，這才詢問自己的傷勢。這次傷勢很奇詭，那用劍的聖人闢出一道劍光，這劍光竟然透過層層防禦後，還是斬了楚飛的“靈魂”一劍。
此時楚飛可以看到，意識空間中有一道劍光無法磨滅，洞穿了意識空間，也洞穿了楚飛剛剛有所成就的“元宇宙領域”。
也就是大數據修行特殊，這要是一般修行者，已經可以宣佈報廢，親朋好友開席。但也因爲這道劍光，阻撓了宇宙腦的運行。楚飛不得不削減宇宙腦的規模，才能保證暫時的穩定。
聽完楚飛的描述，原陽道尊認真說道：“那是法則，是劍道法則。劍道法則是一種強大的修行方向，有修行者將劍道法則稱之爲‘戰法之首’。
劍道法則的攻擊，也會殘留很久。這種攻擊自帶追蹤效果，也會讓受傷者無法恢復，更會痛不欲生。因此和劍道修行者對戰，千萬不要受傷，不然就會一直被攻擊。”
楚飛：“原來如此。那我們會被追蹤嗎？”
“你現在不用擔心，攻擊你們的那個劍道聖人半殘，在他恢復之前，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的。相反，我會給他們找點麻煩！
老夫已經確定對方的身份了。長寧天三俠！很早就有人說，長寧天三俠有點不乾淨，卻一直抓不到把柄。
現在好了，三俠去了一個，劍陣不再完整，戰鬥力損失過半。以後他們的生活會很精采。”
詳說怎麼個精彩法……
楚飛有點心動，但還是剋制了一下，請原陽道尊出手救人。
這次被劍氣傷害的，有幾十萬。有些人已經死了，但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可以搶救一下。
原陽道尊坐在楚飛對面，喘了一口粗氣，“放心吧，已經在救了。你沒感覺痛苦降低了嗎？老夫已經展開領域，一點點磨滅劍道留下的傷害。
病去如抽絲，不能驟然拔掉，要一點點磨掉。”
楚飛感受一下體內情況，果然如此。周圍天地法則裡似乎多了某種溫和的法則，正滋潤着自己的意識空間，也在一點點磨削那道劍痕。
而後楚飛忽然來了興趣，這聖人的法則，到底是什麼呢？難道也是更加高頻的量子場？
可惜楚飛現在意識空間重創，宇宙腦不得不降頻，準聖根基已經崩潰，已經無法研究法則了。
此時楚飛才忽然感覺到後怕。這就是真正的聖人啊，不是那種功德聖人。
對方倉促間發出一劍，還被集火攻擊攔阻一下，又被三萬戰艦組成的創世結界攔阻過濾，最後自己依舊扛不住，三分之一的艦隊被毀，正前方有幾百飛船直接化作齏粉，已經有大量人員死亡，不少人連屍體都沒留下，近乎三百萬人受到衝擊。
若非原陽道尊追擊迅速，只怕最多兩劍，升龍殿這三萬飛船就徹底灰飛煙滅。
這次和真正的聖人正面對決，才知道聖人和聖人的差距大得超乎想象。在一光年外發出攻擊，百十秒就能穿越一光年距離，造成十幾萬公里的毀滅範圍。
思考一會，楚飛感覺到了疲憊。從青蓮世界返回到今天，已經六百多年了，楚飛終於扛不住了，睡了過去。
等楚飛再次醒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
對於一個強者來說，十分鐘的睡眠足夠。主要是現在事情太多，楚飛也難以安心長眠。哦，就是閉關的那種長眠~
艦隊沒有返航，而是探索四周。聖人的戰鬥呢，會留下很多東西。
重新測算戰場，記錄空間的變化和數據；還有先前被打爆的聖人軀體，萬一有殘留呢。好不容易遇到這樣一次戰鬥，不能就這麼跑路。這都是用命換來的機會。
艦隊以拉網式的搜索，將戰場來回探索三年多時間，這才終於返回。
這次戰鬥，飛船損失反而是小事情。但最終死亡的精英超過80萬，還有上百萬精英重傷、修爲倒退。尤其是楚飛這個大精英，修爲跌落到23.0境界，此前用各種手段堆積的24.0的根基全都崩潰。
升龍殿，好不容易爬到24.0的境界，結果又跌回了23.0！
不過問題不大，飛船中倖存下來的玄海道君，最近在裝孫子呢——越活越年輕了。
原陽道尊，這位頂級的聖人，已經成了升龍殿新的“守護神”。這次救援，至少能爲升龍殿換來五百萬年的發展期——原陽道尊要就地休養。
現在的原陽道尊也重傷呢，不敢去外面的世界亂嘚瑟。
那長寧天三俠伏殺原陽道尊，不僅僅是因爲原陽道尊身上的好東西，更是爲了原陽道尊本尊！
聖人之間相互獵殺、吞噬，楚飛和升龍殿上下已經見怪不怪。
這期間楚飛也不斷與原陽道尊交流，對域外戰場的情況有了更多的瞭解。
域外戰場中，聖人層面的強者不少，但大多是“散修”。
從自己的世界突破後，會忽然發現，在偌大的裡世界中舉目無親，曾經自家世界內頂級的強者，到了域外戰場也不過是人人眼饞的韭菜。能找到幾個“道友”，也不見得百分百可信。
原陽道尊也有幾個道友，但這次遇到危機求救，卻沒有人趕來。倒是有幾個有迴音，說也被追殺，不知真假。
再就是聖人的等級，此前楚飛在自然女神那裡得到一些等級：功德聖人、斬三尸聖人、天道聖人、大道聖人、紫薇聖人等。但這個等級劃分，自然女神自己都用了“可能”來形容。
上次遇到原陽道尊，交流也比較謹慎，比如，楚飛就沒問原陽道尊的境界，也沒問聖人的境界等。當時的交流，真的很謹慎。
這次，楚飛終於詢問到更多的細節。比如，聖人的境界。
原陽道尊做了詳細的解釋，聖人境界的劃分，略有複雜。主要是聖人的境界，並沒有真正的通用標準。因爲：道無高下，達者爲尊，相生相剋，變化萬千。
而且“聖人”其實是升龍殿這邊的翻譯。正確的叫法，應該是“混元”。
一般認爲，混元境界分爲：僞、真、法、道、玄，五個境界。
僞，假的，就是功德聖人、依靠天地聖位加持的聖人，沒有聖位分分鐘裸泳；
真，纔算真正擁有了自己的根基，如斬三尸聖人、以力證道、陣法修爲證道、信仰創世證道等；
法，其實是“天道聖人”，也可以理解爲“法則聖人”；
道，大道聖人，大道五十天道四九，大道已經是傳說了，大道聖人也是傳說；
玄，傳說是紫薇聖人，聖人的頂點，一人掌控全世界——傳說的。
最常見的“僞、真”兩個境界。原陽道尊算是“真·後期”的樣子，也就是斬三尸聖人後期。
這是楚飛第一次系統瞭解聖人（混元）境界的劃分。聽上去境界劃分，比真神（20.0）到準聖（24.0）還要複雜！
這就是所謂的只要你努力，就有爬不完的臺階嗎？
想了想，楚飛問道：“那大千世界中，有一種說是‘合道’的，與大千世界的天道融合，算什麼境界？”
“還是聖位聖人，僞聖。而且那種合道其實是放棄自我了。不推薦。”
楚飛微微點頭，“晚輩明白了。”
不要小看一個簡單的等級劃分。等級劃分本身，就包含了“認知”的邏輯。認知不夠清晰，就無法劃分出大家普遍認可的等級和境界。
只是隱隱的，楚飛感覺這種聖人等級的劃分，有些問題。當然，原陽道尊也說了，這種等級劃分依舊不夠嚴謹。
按照大數據技術的理論，聖人就是量子場生命。量子場繼續深化，就是信息場。
那麼，“大道”有沒有可能就是信息場，而“天道”其實是量子場呢。
也就是說，聖人境界，其實只有兩個。劃分出五個來，明顯是認知不足嘛。切，一羣土包子。
不過這個念頭閃過後，楚飛馬上冷靜思考——對升龍殿來說，這個理論或許簡單，但這也是科學技術積累的結果。
對很多修行者來說，沒有“科學理論”作爲“光明的指引”，他們無法看清前路，只能憑藉經驗去摸索。
這就回到了科學技術發展之前的發展路線，也就是所謂的經驗技術路線——在漫長的生產生活中總結技術，繼續在漫長的生活生產中檢驗和改進技術，一次技術的迭代可能要幾百年、幾千年。
而這種迭代在科學時代，可能只是計算機運算幾秒的任務。
楚飛研究過修真、信仰，雖然這些修行很強大，但本質上依舊處於“經驗發展”的模式中。
三年後，艦隊終於返航，雖然這一次損失慘重，但艦隊整體氣氛很不錯。
賭贏了！
最重要的是，原陽道尊經過三年的考慮後，決定全力指導升龍殿的修行等等。
這就是雪中送炭帶來的好處。當然也是因爲原陽道尊確實是個有道真仙。
尤其是當艦隊返回、當原陽道尊看到升龍殿定製的三艘“座駕”後，心情更好，竟是主動創辦“培訓班”，親自指點升龍殿衆人學習先天文字，更親自解析天書。
還有，升龍殿當前最棘手的研究，有兩個：一個是意識是什麼；一個是準聖積累根基的速度太慢，按照先前的修行速度計算，需要十億年之久。
原陽道尊也直接參與這些研究，同樣也在學習科學技術。
應該說，升龍殿這次救援，也讓原陽道尊看到了科學技術的魅力：一羣大羅金仙帶着科技造物，一次集火攻擊，竟然打爆一個真正聖人的聖體，這是真正的活廣告啊！
所以，大家共同進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