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看着楚飛，感慨萬千，“其實我想着，你能說出‘秩序’兩個字就行了，卻沒想到能說到‘屬性’上。”
楚飛有點拿不準了，“難道‘屬性’的說法有問題？”
“屬性的說法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才9.0，卻說出了12.0以後的詞彙。”
楚飛：“……”
吳庸：“不過能說出‘屬性’兩個字真的很好，看來你是真的考慮過相關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詞的？或者說，是如何將“屬性”這個詞和修行結合起來的？”
楚飛想了想說道：“是第一次去洪城探查活屍的時候，在觀察活屍的時候有過一次頓悟。
當時不知怎麼就頓悟一次。卻是從活屍想到了石頭，從生命想到了非生命。
比如石頭吧，若只是有三維屬性，那只有長寬高的立體；
但實際上石頭還有自己的“屬性”：元素構成、形成過程、現在的形狀、在世界中的位置、本身的硬度、物理特性、溫度、輻射，甚至比熱容等等；
這一系列的屬性，決定了石頭是什麼樣的石頭。
而如果我們能針對石頭的屬性，進行全方位的提升，就能讓石頭超越原本的特徵，如此其用途也更加廣泛，價值也增加了。
這其實就是修行。
我認爲，這個理論，放在修行者身上同樣適用。”
吳庸深深地看了楚飛一眼，繼續說道：“既然你說到了屬性，我也說一下吧。
不過關於屬性的問題，我也只是稍微接觸一點，你聽聽就好，若覺得不合理的就放到一邊。”
楚飛點頭。
吳庸：“我們還是用石頭舉例子吧，用鐵礦石吧，這個最形象了。
首先，是基礎修行的問題。
爲什麼有人修行很好，有人修行很差呢？有人說，這是資質問題。
如果看鐵礦石就能明白，不同礦石的含鐵量不同，有品鐵礦、富鐵礦；
組分也不同，有硫化鐵、有四氧化三鐵、有普通氧化鐵、有硫酸鐵等等，甚至還有伴生礦。
而修行就是充分發揮鐵礦石中鐵元素的潛力，讓鐵礦石具有磁場。這就是超能力了。
如何激發磁場，並讓磁場更強大，就需要針對關鍵屬性下手。
關鍵屬性，就是鐵元素含量、鐵元素的存在形式、礦石的體積，甚至是鐵元素的排列方式等。
基礎的修行，就是針對這個的。
但在初期的修行過程中，主要是量的改變，而非質的改變。
最多將鐵礦石精選成爲鐵精粉，而且是四氧化三鐵，本身還是鐵的化合物而非純鐵。
如此等到一定的高度，一般以10.0爲分界點，鐵精粉已經很純淨了，但最多做成磁石。
此時想要繼續得到更加強大的磁場，只能增加體積。但體積增加對磁場的影響效率並不高。
而就在這時候，有人頓悟了，發明了冶鐵技術，將鐵精粉化作了鋼鐵，如此不僅擁有磁場，還擁有了強大的殺傷力。這就擁有了更加強大的神通能力了。
覺醒者，就是鐵礦石到鐵精粉的量變過程；
覺悟者，卻是鐵精粉到鋼鐵的質變。
但這時候你能發現，無論是鐵礦石、鐵精粉還是鋼鐵，其本身利用的都是鐵元素自有的屬性。
也就是說，人類天生的屬性，理論上是足以達到覺悟者的高度的。頂多10.0是普通鋼鐵、11.0是高級合金鋼。但還是鋼鐵。
而到了覺悟者以後，也就是12.0以後，就進入一個新的境界，叫做“超脫境界”。
爲什麼是超脫境界呢？
鐵礦石走到這一步已經達到了當前狀態的物理和化學極限。想要繼續強化，就得改變狀態，去獲得更強大的屬性。
比如，超高溫等離子體。這就是所謂的能量化了。
而等離子體顯然不是鐵礦石自然狀態下可以擁有的。但鐵元素本身具備成爲等離子體的條件、或者說是基礎屬性。我們只是需要將這其中的基礎屬性拿出來，單獨強化。
這種基礎屬性單獨強化，有的修行體系稱之爲‘點燃神火’。
但在科學修行中，卻稱之爲：屬性強化。
這就是我對屬性這個詞的瞭解。”
吳庸說完了，楚飛卻在默默思考中。很形象，很生動，卻讓楚飛感觸極深。
思考片刻，楚飛忽然說道：“但這裡面有個問題。鐵礦石一開始擁有的屬性很多。可最後卻只剩下了鐵的屬性。”
吳庸點頭：“所以，修行中總要捨棄一些東西啊。
不少修行者修爲越高，越冷漠，‘人’的屬性越來越少，最後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當然，這只是一個比喻，不是絕對。
盡信書不如無書，這一點要牢記。”
楚飛再次點頭。“如此我之所以能越級戰鬥，其實不僅僅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那些特性，還有我頓悟後，不知不覺中增加了自己的屬性，是吧？
別人還只是鐵精粉的時候，我已經有部份變成了鐵。雖然這個‘鐵’可能只是生鐵、狗屎鐵，但也比鐵礦石強。”
“不錯。這些改變或許你並沒有明確的感覺到，但頓悟還是無形中增加了你的‘屬性’。
最終，成就了現在的你。”
楚飛微微點頭，思考許久後，又開口了：“師父，我們今天不是要說覺悟者的事情嗎。”
“剛剛沒說嗎？”
“……”楚飛撓了撓頭，“但不夠詳細啊。”
“哈哈，好了，我們繼續吧。”吳庸翻開手中的臨時準備的手寫課件，“從半覺醒者到覺醒者，需要一個特殊的架構，爲此我們引入了希爾伯特空間或者歐幾里得空間。
而希爾伯特空間是歐幾里得空間的一個推廣。
引入這個邏輯後，宇宙腦纔可以自發運行，從思維模型蛻變成爲宇宙腦。
等到了9.0突破的時候，引入了麥克斯韋方程組變式，主要是增強對身體能量的控制。
其實這個麥克斯韋方程組變式，並非必須的。
對不少覺醒者來說，體內能量並不是很多，簡單的人體能量模型就可以了。
對一些勉強突破的、或者算力不高的覺醒者來說，運行麥克斯韋方程組變式的邏輯，消耗的算力過多，反而影響戰鬥力。
所以有人要等到10.0的時候，再引入麥克斯韋方程組變式，甚至藉此突破10.0的境界。
當然，這裡突破的只是“10.0的覺醒者”、而非“10.0的覺悟者”。
其實，你應該已經發現了，覺醒者兩個區間算一個大的境界。
8.0到10.0之間算是覺醒者，10.0到12.0之間是覺悟者。以此類推。
大境界中間的小境界，最好引入新的邏輯；但不引入也能突破，只是缺了邏輯，戰鬥力肯定是受到影響的。所以說，你能越級戰鬥，也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你的對手偷懶了。”
楚飛舉手，“師父，那正常情況下，突破成爲10.0的覺醒者，需要什麼邏輯？”
“一般是巴拿赫空間吧，與希爾伯特空間互補，內積空間和賦範空間結合後，基本上可以滿足所有的日常計算需求了。
但這種日常計算，到了12.0就算是極限了。
不過極限不代表沒有奇蹟。人類，總是善於製造奇蹟的。所以，不要小覷任何一個突破到10.0的修行者。”
楚飛點頭。
吳庸繼續：“梳理完畢前面的修行情況，接下來要說的是10.0的覺、悟、者！
爲什麼要叫覺悟者呢？因爲生命要來到一個更高的層面。
如果說10.0之前只是三維生命，那麼10.0以後就是超三維生命了。雖然只是超了那麼一點點，但終究是超越了。”
吳庸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幾乎貼在一起，表示“可憐的一點點”。
而後又問：“超越三維世界，你想到了哪個數學概念？”
楚飛立即說道：“黎曼幾何！”
“不錯，就是黎曼幾何！
黎曼幾何誕生之前，我們研究自然界是源自於感性認識，以爲眼睛看到的就是全部。
但黎曼幾何誕生以後，我們開始用理性去認識世界，用心去觀察世界，由此誕生了時空扭曲的概念和相對論等理論，是新時代的科學的重要里程碑。
在黎曼幾何的空間裡，直線也可以彎曲。或者說，三維的我們看到的是直線，但在高維世界中其實是曲線。
這個概念不太容易理解，還是舉個例子，我們用二維和三維現象來舉例子。”
說話中，吳庸在紙上劃了一條直線，又用簡筆畫畫了個螞蟻，說道：
“假如存在一個二維平面的世界，這一隻螞蟻順着直線前進。
但這時候我們將紙張折起來。”
吳庸將紙張隨意折了一下，直線被‘折斷’了。
吳庸繼續說道：“假如現在這隻二維世界的螞蟻繼續前進，來到折角的位置，你說它是否能繼續前進？”
楚飛想了想，“也許不能吧。”
“爲什麼？”
楚飛想了想，恍然大悟，“因爲超二維了！”
“對！就是這個概念。其實在螞蟻眼中，直線還是直線，可它就是無法前進。這種特性，你想到了什麼？”
шωш◆тт kǎn◆co
楚飛哎呀一聲，“這不就是陣法嘛！傳說中，炎黃文明古代一些神奇的陣法就有這種特性！”
吳庸點頭，讚賞的說道：“不錯，這就是陣法。不過陣法是三維的、帶有超三維的屬性而已。”
楚飛：“那到了10.0以後，還要研究易經八卦等之類的嗎？”
“有時間最好研究最好。實際上到現在我們也沒有將易經吃透了。
但其實修行功法中，早就融入了易經八卦的思想。如八進制邏輯本身就是。”
楚飛：“那就是說，構建了黎曼幾何的邏輯，就能成爲覺悟者了？”
“當然。不過前提是，你得真正懂得黎曼幾何。不懂的話也無從下手。
但想要理解黎曼幾何可不是那麼容易。照葫蘆畫瓢是不行的。
這裡有個關鍵，就是想象力。
想象力，可以帶人進入不可能的思維世界。比如我們常說的不可能圖形，如彭羅斯階梯。”
在吳庸的引導下，楚飛認真思考，建立所謂的超三維思維能力。
雖然楚飛已經擁有強大的根基，但此時吳庸傳授的知識，依舊讓楚飛受益匪淺。
學習中，意識空間中的智慧樹種子滴溜溜轉圈，越發明亮起來，智慧露珠隱隱有了不同的光彩。和舊的智慧露珠比較下，明顯有了一點微弱的霞光！
難道說，智慧露珠升級了？
吳庸講解一會，楚飛問到了吳庸剛開始說的“秩序”問題。
吳庸翻開新的頁面，“下面就說‘秩序’的問題。在說秩序問題之前，你先記住這句話：舉直錯諸枉能使枉者直。
這話的原意就不說了，只說表面意思。就是要將一個規則放在更高的位置，就能讓低級的規則改變。
這，就是秩序的最淺層解釋。
推而廣之，就是秩序有嚴格的等級，高級的對低級的有效。低級的對高級的無效。秩序，是從上而下的。
比如鑽頭可以切割鋼鐵，但鋼鐵卻無法切割鑽頭。這是法則，是規則，也是物質世界的秩序。
而10.0的覺悟者，就要開始接觸秩序的問題了。
超三維屬性，就是從秩序入手。”
楚飛卻忽然問道，“師父，你先前和老城主戰鬥的時候，使用了一種法術，是不是這個？
而且那次我很清楚沒有感受到魔法那種能量的波動。我在次元空間中和魔法精靈戰鬥過。”
“不錯。我用超三維屬性波動空氣。也就是說，我用規則直接控制了空氣。這纔是真正的法術，而非魔法之類的了。
想知道我用了什麼規則嗎？”
楚飛回答的毫不猶豫：“想。”
吳庸將課件放在楚飛面前，轉身就走，“先將今天說的都弄清楚再說吧。等你突破10.0後再教你真正的法術。”
楚飛：……
雖然有點無語，但楚飛還是拿起課件認真閱讀起來。
吳庸準備的課件很充分，剛剛說的只是一些關鍵點而已。
但在第一頁上，卻用紅筆寫着：【秩序並非絕對，而是相生相剋。
水可以滅火，但火也能蒸發水分。其中要考慮到數量的變量等。
但這個相剋，本身又是因爲量變達到質變，最終成爲更高級的秩序。
所以秩序絕對，但又相對。最終相生相剋。】
楚飛抱着課件思考兩天多，直到薛浩送來拜帖：秦書雅晚上要過來，而且是準備“求藥”，赤焰藥劑，10.0級！
搞得還挺正式的。
楚飛拿着拜帖，若有所思。拜帖倒是很精美，其上的字跡只有三分娟秀，卻有七分剛勁。
“10.0的赤焰藥劑，是給他那個小叔子求得吧。
Www ●ⓣⓣⓚⓐⓝ ●co
只是秦書雅應該查到了我的跟腳，應該知道我最多煉製9.0的藥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