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了?”
凌凌一邊在原地不停地跺着腳,一邊舉着手機通話。這見鬼的天氣,昨天明明還是陽光燦爛,今天就能凍死人。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了。”
許博掛了電話,再次催促司機:“師傅,還要多久?能不能再快點?”
“哎,小夥子,你急也不行。明天就開始正常上班了,今天回城的人特別多,我們又和他們逆向行駛,想快也快不了啊。”
等許博下車,凌凌都以爲自己要凍成一根胡蘿蔔了,連心都凍脆了。
“快點,快點。來把東西給我,趕快回家。要不是怕你找不到地方,我纔不會在這等你呢。”
凌凌嘀嘀咕咕地抱怨。大冷的天,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多小時,真不是人乾的事。
“唉,我是來給伯父伯母拜年的,你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點啊。”
雖然知道凌凌的脾氣,就是喜歡嘴上不饒人,許博還是忍不住教訓她。明明等都等了,風吹也吹了,人凍也凍了,還非得抱怨一頓。最後呢,就是因爲嘴不饒人,所以該做的都做了,還不會得到別人的感激。
這種事情,他已經和凌凌說了無數次,可就是屢教不改。真是拿她這個脾氣沒辦法。
“愛來不來,又沒誰請你!”
話都說到這份了,許博真恨不得上前搖醒這個彆扭的小女人。她還真是知道怎麼刺激自己啊。
唉,誰讓自己陷進去了呢。先失心的註定在這場戰爭中傷的比較多。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場戰爭他一定會贏。不僅僅是因爲自己瞭解凌凌,而是以後他會有更多的時間來與凌凌周旋。
“明天就上班了,今天怎麼還有時間跑到A市來?”
凌凌就是這樣,說過的話也不管別人是個什麼感受,反正自己是說過就忘。
“不是來和伯父伯母拜年麼。”
“嘁。”凌凌輕叱,表示不信他扯鬼話。
“呵呵,其實是想你了……”
“再不好好說話我就走了!”
“好好,其實是因爲——”
許博故意想釣凌凌的胃口,也有些故作神秘的意思。可惜面對的是凌凌,一個永遠都有辦法讓你兜一頭涼水的女人。
“好吧,我坦白。因爲從明天起我就要常駐A市工作了。”
“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我堂哥打算在A市成立一個分公司,然後我就自告奮勇要求過來負責這邊。”
“你!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凌凌一甩手,自顧自地走了。
該死的許博,他可千萬不要說,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放着好好的家族本部不待,非得跑到A市來開闢什麼疆土。如果他敢說這裡面有她的原因,她一定會氣的掐死許博。
其實凌凌內心是個很彆扭的人,完全不是那種像工作上一樣的雷厲風行的作風。生活中,她反而有些瞻前顧後。特別是在感情上,總是不願虧欠別人。是那種“寧願天下人負我,我也絕不願負天下人”的彆扭心理。
有時,卻又心狠地可怕。
如果,你觸碰了她的底線,那接下來的狂風暴雨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承受的。
凌靜看着正和爸媽寒暄的許博,不屑地瞥了姐姐一眼。
不久,手機震動,凌靜打開一看,是姐姐的短信:“你那是什麼眼神?找抽是不?!”
“嘁,真是會招蜂引蝶。”
“小孩子知道個屁!”
“我知道某人昨天和駱辰大哥,兩個人在房間裡呆了一中午……”
凌凌不想和小孩子一樣的凌靜多說。也不待看完就隨手刪了短信息。有些事情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和一個小屁孩又能討論出什麼來。
“你和昨天的盛盛、駱辰他們都是認識的麼?”
凌父倒是很喜歡許博,這孩子說話得體,人也端正。最重要的是,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喜歡自己的女兒。
如果非說自己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是這孩子的眼睛長得妖異了些。不笑時含笑,一笑起來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連他這個男人都覺得美得不像話,和昨天那個王一鵬有的一拼。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男子愛上凌凌,是凌凌的福還是禍。
“我和盛盛也是同學。至於駱辰,他可是A市……”
“許博!”
“嗯?”
正和凌父說話的許博被驟然打斷,疑惑地看着凌凌。
不止是許博,凌父凌母,甚至凌靜都一副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凌凌。昨天是不見人影,今天又想搞什麼花樣。
“沒事,沒事。”凌凌在衆人的注視中節節敗退,好在打斷了許博的話。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不想要爸媽知道駱辰的身份。
“呵呵,我幫你加點水。”
凌凌笑呵呵地搶過許博手中的茶杯,逃離了衆人的視線。
也許是母親的警告,也許是自己內心那正伺機而噬的惡魔。總之,在她還沒有理清自己對駱辰的感覺之前,她寧願他只停留在路人甲的位置。
她又想起了昨天下午和駱辰的對話。
他說對自己的感覺很矛盾,明明看到對方有那麼多的缺點,明明知道兩個人之間也許有天地的距離。但,心就是可以視而不見這一切的距離和不可能。在感情的面前,所有的藉口都不是藉口。
只認定了朝前走。如果不想太累,跟着心總不會太錯。
可是,凌凌卻不敢做夢。
越是美麗的夢境,醒來時才更悲涼。就像是午夜輪迴時那滴無聲滑落的心情,沒人看到,在美夢的鐘聲之外,是一望無際的空虛和嘲諷。
也許是這個夢太美,也許是自己也想要放縱一次。
總之,現在還不到時候。
在自己沒有清楚以前,在自己也沒有做出決定之前,她要讓一切可能會傷害到自己家人的人和事淡化,甚至消失。
“我的水呢?”
許博表情有些憂傷地看着還愣住的凌凌,心裡澀澀的發苦。
爲了她,自己甘願來到A市。誰都知道開發一個新的市場有多難,特別是在一個成熟的市場上。
但是爲了能有更多的時間和凌凌在一起,這些自己都不在乎了。他知道凌凌是個孝順的女孩,她要留在A市照顧父母。他可以理解,甚至是來到A市站到她背後,和她一起。
但這些背後的付出,又有誰會知道。或者說,凌凌她會知道麼?
自己想讓她知道,至少這樣她會感激。可是又不想她知道,因爲自己的驕傲。他不允許凌凌對他的愛帶上感恩的枷鎖。
也許她是知道的。
許博又苦澀的如是想,因爲凌凌是個敏感又聰明的姑娘啊。
凌凌站在這裡多久,許博就在旁邊看了多久。
他看到了她的矛盾,她的沉醉,她的決心。彷彿她正面對着一罈美酒,琥珀的透明誘惑,讓她躊躇。四溢的酒香卻又讓她禁不住沉醉。
最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卻不知是去還是留。
只是,許博知道,那心事絕對不是爲他。
這樣悲傷的猜測,讓他心痛。甚至開始厭惡自己這樣就輕易的看透了她的心。
“水涼了,我倒掉,你幫我重新泡吧。”
許博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溫柔又堅定地拿過凌凌手中緊握的杯子。那杯子似乎還殘留着凌凌手中的熱氣。
但,許博還是沒有猶豫,把杯中所有的熱水連同茶葉一起倒到水池裡。打開水管,沖洗乾淨。然後遞給一臉莫名其妙的凌凌。
“再幫我重新泡一杯吧。”
凌凌機械地拿茶葉,倒水。然後重新遞給許博。現在的許博,她突然有些看不清了。彷彿一些改變正在他的身上發生着。而且很有可能是和自己有關的改變,可她卻偏偏看不出。
許博接過杯子,在手裡摩挲了幾圈。才慢慢湊到了鼻翼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整個過程中,許博都優雅的如同一個貴族。彷彿他端着的不是一杯茶水,而是一杯陳年的Lafite。彷彿回溯了歷史,正站在十九世紀的城堡中,靜靜品嚐秋獵後的滿足和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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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
良久,許博慢慢吐出兩個字。那陶醉的表情如果放在外面,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懷春的少女和空閨的少婦。
“噁心!”
只是可惜,下評論的人是凌凌。
被許博突然抽風一樣的行爲,寒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凌凌,只贈送了許博“噁心”兩個字。特別是剛剛許博深吸一口茶香的陶醉表情,更是讓凌凌非常的難受。
彷彿那聲贊香,說的不是茶,而是人。讓她很不舒服。
出乎意料的是,許博這次並沒有不高興,也完全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反而是興致勃勃地看着凌凌,神情在凌凌看來欠扁的可以。
“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記住。”許博神情忽而莊重,忽而含笑:“從現在開始,我宣佈,我要重新追求你!”
說完也不顧被驚住凌凌,繼續舉起手中的茶杯,“就如同這杯倒掉新泡的茶,會散發出更美更香的味道。”
許博端着凌凌新泡的茶水,宣佈完自己的決定後美滋滋地走了。剩下凌凌仍站在原地苦惱:
許博變了,也許只是自己那一瞬間的錯覺。
只是,請允許她問一下,許博有什麼時候放過自己過麼?
如果有,請把她帶回到那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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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