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辰心中一驚,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凌晨兩三點鐘,門怎麼會自己開了?難道……
想到這裡,駱辰放輕了腳步,慢慢地朝凌凌的房間靠近。
夜靜的嚇人,空曠的屋裡,駱辰感到好像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在迴盪。越是緊張的時刻,他反而越是冷靜。他仔細分析着眼前可能發生的情況,慢慢靠近了凌凌的房間。
還好,門是鎖上的。
駱辰又試了兩次,發現門真是鎖上的,心放下了一半。然後也不驚醒凌凌,自己開始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並沒有發現有人,或是物品被翻動的痕跡。
最後再次轉回到凌凌門前,駱辰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凌凌似乎有危險!
“凌凌?凌凌?凌凌!”
有力的拳頭不知疼痛地砸在單薄的門上,咚咚咚的一串串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詭異。
如果真的有人闖進了凌凌的房間,而把門反鎖了,那麼凌凌的情況就會非常危險了。
駱辰掏出手機,撥過去卻發現凌凌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SHIT!
煩躁地低聲詛咒了一聲,駱辰開始用自己的身體撞擊着房間的門,試圖撞開這單薄的阻隔。
迷糊間,凌凌感覺自己好像發燒了,整個人火燒一樣熱,恨不得把所以的被子踢開了纔好。
但潛意識裡又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這樣難受猶豫的翻滾,讓她一直處在兩極煎熬的狀態,始終難以沉睡。
像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自己整個人都模糊朦朧了,好像有人隔着濃霧在喊她,聲音急切。她想應答,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越是焦急,就越是煎熬。
後來呼喊換成了一陣鼓聲,咚咚咚地像敲在她的心上一樣。心越來越慌,好像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自己也感覺也來越沒有力氣,連動都不能動了。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凌凌安慰自己這是夢,夢魘。然後嘴角浮着一絲安心的笑,徹底昏迷了。
駱辰疲憊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拒絕了護士要幫他處理傷口的好意。
無色的液體順着輸液管慢慢地滲入纖細蒼白的肌膚裡,消失不見。隨着液體的不斷輸送,凌凌的呼吸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想到剛剛自己撞開門,打開燈的那一刻,駱辰低頭苦笑了一下。自己纔剛想着要對凌凌狠一點,就再次碰到她生病。
清晨,凌凌一覺醒來時,發現眼前都是陌生的裝飾。
這是哪兒?難道自己睡了一覺就穿越了?
搖頭甩掉腦海中荒唐的想法,凌凌擡手卻發現手背上一片青紫,上面貼着一塊白色的消毒棉。
醫院兩個字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跳出了她的視線。
駱辰在醫院時小眯了一會兒,這會兒回家換了衣服,已經完全看不出來疲憊的神色。臉上雖然還殘留着青紫的印痕,卻沒能影響他的出色和帥氣。
只是帥氣的臉上散發的是生人勿近的冷酷和嚴肅。
推開門,見凌凌呆呆地坐在牀邊發呆,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絲笑容。
但是那笑容來的突然,消失的更快!
駱辰只猶豫了一瞬間,
就恢復了自己冷酷的殭屍臉。帶着一身的寒氣和冷漠,走了進來。
凌凌感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神思從爲什麼自己會在醫院的糾結中脫離出來,一擡頭就看到了正滿身寒氣的某人。
“哼!”
輕哼一聲,凌凌也沒有給駱辰好臉色看。
雖然見到駱辰出現,也大概猜到了自己會出現在醫院的大概經過,但一想起昨晚,駱辰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凌凌就氣不打一處來。看到駱辰除了臉上一點青紫的傷痕外,整個人精神抖擻,而且裝着一副欠扁的臉,好像誰欠他錢沒還一樣。
駱辰聽到凌凌的不滿,面部肌肉抽動,眉頭一挑。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麼?”
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溫柔或是調侃,而是以一種讓凌凌陌生的氣息和語調,好像他在陳述一個非常嚴肅的事實,或是在談判桌上面對的是冷酷對手。
凌凌心裡打了個激靈,瞬間有些不適應,不知道駱辰又在玩什麼花樣。這種感覺,就像是昨晚的他,給人一種陰沉易怒又難以琢磨的駭人感覺。
“救命恩人,是你麼?”
凌凌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同時生生壓住自己想要逃跑的衝動,把心底的害怕掩飾到最底部。
“呵呵,那真是要謝謝你了!”
站起來,整了整衣服的褶皺,凌凌望着門外,良久才慢慢開口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可以走了麼?”
說着就自顧自地走出了門外,完全視駱辰爲無物。
駱辰站在原地,手掌握緊了幾次,又慢慢鬆開。
“哦,對了。”凌凌走到門口停住,側身看着門上木板的紋絡,像是出了神,“藥錢,從我工資里扣。”
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連一句再見也沒有。
嘭的一拳,打在了雪白的牆上,留下幾點鮮紅的血跡,以及幾個不甚明顯的小坑。
駱辰面部的肌肉不停地抽動着,嘴角的形狀也變換了幾次,最後還是緊緊地抿着,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做什麼事情。
垂在身側的手掌因爲剛剛的猛烈撞擊,而微微抽搐着。有鮮紅的液體從破損的皮膚處流出來,卻沒有人在意。
凌凌一陣小跑出了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刻也不停留地離開。直到車子行駛到另一條街道時,凌凌才輕輕拍着胸口,噓了一口氣。
“姑娘,怎麼了?後面有人追你麼?”
開車的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得濃眉大眼,國字臉,相貌不俗,一看就是個很正派熱心的人。
凌凌朝師傅笑了笑,沒有說話。
天知道,剛剛她是頂了多大的壓力,下了怎樣的決心,才能在駱辰面前那樣堅強勇敢的離開。
她發現駱辰真的變了,完全沒有一絲往日的影子了。
以前總是聽別人說駱氏的總裁怎樣冷血,怎樣雷厲風行,做事沉穩冷酷,不留情面。關於別人對他的一切評價,她都棄之如敝履。
駱辰的溫柔,駱辰的體貼,駱辰的溫馨……
這一切難道只是一場夢麼?如果是夢,那也是一場旖旎美麗的夢吧。
可是這一切的幻想和泡沫是怎麼消散的呢?
是了,從駱辰說去
解決胡娜的事情,然後消失了那麼久,回來之後就變這樣了。冷酷無情,殘酷又陌生。
快到家的凌凌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壓根兒就沒有一毛錢。尷尬地翻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沒有發現一個硬幣。
師傅似乎從鏡子裡看到了凌凌的窘態,無所謂的擺擺手道:“沒關係,我看你剛剛跑的那麼匆忙,忘了帶錢了吧。那就下次再給,我不怕你賴我這幾塊錢,呵呵。”
聽師傅這樣一說,凌凌的臉更紅了。
“師傅,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給你拿錢,你千萬別走,等着我啊。”
凌凌怕這個熱心的師傅等不及走掉,一路狂奔到樓上,抓了錢包就跑,到了樓下,那師傅還真沒影兒了。真是奇怪,這年頭還有這樣人,錢不收就走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想到另外那個讓她心煩意亂的怪人,凌凌搖了搖頭,甩走那張討厭的臉,蔫蔫地上了樓。
在城市的某個角落的娛樂場所裡。
與外界的輝煌不同,裡面的燈光閃爍,有時能一兩分鐘都不閃一次。那些只綻放在黑夜裡的花兒們,正盡力的展示自己的風姿。
一間普通的包間裡,王一鵬煩悶地喝着酒。身邊是上次在酒會上的那幾個男人。這些人不是些富二代,就是些官二代,平日裡大家一起喝酒打屁,也都認識。今天正是因爲那個不長眼的小子犯到了王一鵬的頭上,然後大家請了中間人出來調節。
王一鵬懶得和這一羣人計較,要不是那人動了盛盛,他也不會那麼生氣。
沙發上散亂地坐着五六個着男子,每個人懷裡都攬着一個漂亮的女孩,或是調情,或是餵食,都玩的不亦樂乎。
“我說王大少爺,別整晚上都吊着張死人臉,行不行啊,連小姐都別你嚇跑了。”
說話的是一個比王一鵬稍長几歲的男子。男子並不見長的有多出色,但一身氣勢卻不輸王一鵬,仔細一看,甚至更甚幾分。
這是王家世交的一家族的接班人,雖然勢力比王家稍遜,但這傢伙卻從小被王家的叔叔輩們看好,常常被拿來刺激王一鵬。即使這樣卻沒能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只是這傢伙一身官場的架勢,沒有王一鵬和駱辰之間那麼隨意罷了。
“照顧好你懷裡的小姐就好,不要煩我!”
王一鵬煩躁地一仰頭,飲盡了手中杯裡的液體。
一直伺候在一邊的侍者趕緊又給添了一口的量,王一鵬皺着好看的眉頭,撇了撇嘴道:“加滿!”
侍者看了看剛剛說話的男人,得到男人一個暗示後,才小心翼翼地給王一鵬添滿。
“靠!你這個腐敗分子,連這裡的侍者都被你收買了!”
其他的幾人聽到王一鵬的調侃,鬨然大笑。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男人笑着道:“王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間店可是咱們……”
只是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子凌厲的眼神打斷。
此時一名穿着黑衣的人走了進來,伏在男子耳邊輕聲了幾句,然後朝裡面的幾位小姐使了使眼色,幾人魚貫而出。
“一鵬。”男子面色有些擔憂,凝重的看着王一鵬道:“哥哥給你說個事,你得給哥保證,過會千萬別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