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色的木門打開,一雙略帶枯黃的又伸出來,拎着一個禮包扔在了門外。
“嘭”門被用力的關上。
莫景靠在無力的靠在木門上,嘆了口氣。擡起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鐘表,時間不早了,要趕通告了。今天不行,明天再來。
“李莫景,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走啊,來這裡幹嘛?”
“你怎麼來了,來這裡幹嘛?”
“李莫景,我們不需要你的憐憫”
“滾吧,滾啊”
……
諸如此類的。
現在她做的事,是求的阿媽的原諒,儘管阿媽對她還是一樣的無情,但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希望有一天阿媽可以解開心結,去接受她。李莫景,加油,你可以做到!
出門的時候是小琴在街對面的車裡等,小琴之前考了駕照,現在公司給莫景配了輛車,平時都由小琴開。青涯之風則由秦妖孽帶領,最近成績也不錯。
新專輯熱銷勁過後,有個導演看中青涯之風裡面組合成員的才華,正好手裡有一部偶像劇,於是找了成員一起拍了。
拍戲,參加綜藝節目,拍廣告……組合的成員忙的不可開交。
秦妖孽知道莫景腿有傷,所以沒有給她接什麼劇本,偶爾參加個綜藝節目或者拍個廣告,莫景成了組合裡最閒的人。所以揹着秦妖孽找了一個聲樂老師,自己的嗓子一直是個很大的問題,自己心裡有問題,她知道。
現在阿媽的不諒解,成了莫景心裡最大的阻礙。不過沒關係,她還有機會。
想了想,莫景還是往穿過了馬路。
剛坐上車裡,莫景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等下再走。”莫景降下車窗。
單薄的身子,帥氣的美少年,藍色的眸子,走她面前路過,走到對面的花店敲了敲門。
那是阿媽的店。
這個人,莫景印象很深刻。是當初在青城,拒絕給她醫治左腿的柳長歌。
只是他怎麼會在這裡?莫非他認識阿媽?
門口了,阿媽看到了他,笑臉迎接了,招呼他進門。
分明是認識,這,怎麼回事?莫非有她不知道的事?
“李姐,怎麼了?那人進去了,那你要走嗎?”小琴的好奇的問問,現在她已經對李姐的舉動說奇怪不奇怪了,李姐經常有些莫名奇妙的舉動,不過李姐本身就是個有故事的人,經過上次的事,現在她學會了不去隨便探究別人的過去。李姐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不走。”莫景搖頭。
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琴覺得等待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天黑了,原本約好的訪談,因爲李姐缺席,那邊臨時換人,據說製作組都氣死了,估計晚上回去要被秦哥說了。唉……勸不了李姐,她也沒有辦法的。
秦妖孽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莫景只得先攆小琴回去,自己一個守着
終於又一個多小時後人終於出來了,確定花店門關好,莫景攔住了正要離去的柳長歌。
“李莫景?”說是反問句,聽語氣並不是,顯然,對於莫景的出現並不驚訝,柳長歌冷着臉看着莫景。
“你怎麼認識他們?”莫景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柳長歌挑眉,對於李莫景,他一向是沒什麼好感,不然也不會拒絕醫治她的腿,這個女人……
“我想要知道,很奇怪,我心裡有個直覺,你們似乎有什麼事瞞着我?”她心中有種不安,不知道爲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李莫景,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地方好的,會有那麼多的人一直在爲你着想。我覺得,你就是個自私的人,有什麼疑問,你可以去找他們,我是不會給你任何答案的。”一把推開面前礙事的女人,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再次抓住他的衣袖,莫景沒有鬆手。
如果是之前是直覺,但是聽了柳長歌的話之後,她可以肯定阿媽他們一定有什麼事瞞着她。到底是什麼事?爲什麼不告訴她?
柳長歌,他一定知道,她唯一的方法,就應該是柳長歌。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
她只知道,她絕對不會放手。
“李莫景,如果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了。”他發誓,她如果再這麼纏着他,他絕對不會對她客氣。
“你知道我找了他們多久嗎?阿巖他們死了以後,我只剩下他們了。柳長歌,就當我求你,求你告訴我。”莫景跪了下來,如果這樣,他可以告訴她真相,那她也無所謂了。阿媽他們,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比夢想重要,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一步兩步三步,退後。
柳長歌的雙眼有些紅血絲,眼中有着不忍,更多的似乎是憤怒,無聲的看着莫景。
不懂,爲什麼他會有這種表情。事情,一定不是那麼簡單,她一定要知道,到底發什麼了什麼?阿媽他們到底有什麼事瞞着她?
半晌,清冷的男聲。
“有人曾經也這樣跪着哀求我,你的痛跟他們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李莫景,你要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訴你”
柳長歌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她。
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口中說出。阿媽和青明的故事,很長很長,也很悲傷,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恐慌。
以至於莫景後來回想起這段,心口仍然是隱隱作痛。那種疼痛,是鑽心的。
直到柳長歌離去,莫景費了很大心思纔回過神。
剛起身,腳下一陣痠軟,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陣陣疼痛襲來,壓抑感,氣息不穩,許久未有的症狀,再次襲來,莫景再次捂住胸口。
越來越疼,無邊無際,沒有疼痛。
地面很冰冷,十月的秋季,有些微涼。
大口大口的喘氣
眼淚隨着眼角溢出。
蜷縮在地上成了一個球。
她會死嗎?沒有任何人來幫她,她會死嗎?
不,不會的,她不能就這樣死掉,她要完成青巖他們的夢想,她還要去找阿媽他們,她還要和青涯之風一起登上世界的舞臺,她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還有好多事要做。
想到這裡,莫景掙扎着起身爬上了車。
藥她要藥
車上什麼都沒有。
顫抖的手握住方向盤,發動車子。
腦海中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藥,拿到這個藥是此刻唯一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乳白色的小轎車在街道上奔馳着。
加速,加速,再加速。
人行道上,對面的綠燈亮了,正要過馬路的一個深灰色外套的年輕人剛邁出沒兩步,一輛急駛的乳白色轎車從他面前迅速穿過。
“靠,開這麼快找死啊。”拍拍胸口,真的嚇死他了。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傢伙這麼不長眼,他一定要記下車牌號,然後報警。哼。
再仔細尋找白色轎車的身影時,倒吸一口氣。
那車居然朝着天橋的柱子撞去
天吶!
一滴兩滴……衣領溼了,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了,疼痛還在繼續,只有大口喘氣才能維持呼吸,手還在顫抖着。
意識有點模糊起來,握住方向盤的手漸漸鬆開,眼睛漸漸睜不開……
她反抗不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襲來。
聽不到,看不到,甚至感覺不到疼痛。
……
“嘭”白色的玻璃杯自短髮女孩的手中滑落,落在大理石地板上,變成碎片。
小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幹嘛呀,小琴,這麼魂不守舍的。秦哥不就說了你幾句?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我不是天天被他說嗎?我也沒少塊肉。”阿瑟拍拍小琴的肩膀,安慰道。
“你那是皮厚!”珠珠鄙視的說,這個阿瑟,真的不是一般的不要皮。隨即拉住小琴的手,安慰道“別跟他一般見識,表姐你不要想太多,大不了,我們辭職就是啦!”
小琴搖搖頭。
她並不是因爲秦哥說她不高興,而是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爲什麼,她似乎忘掉了什麼。
秦笙無語的翻翻白眼,這幾人當他不存在啊?現在的小女生啊,兩句都說不得啊!看了看沙發上漫不經心,看書的看書,玩手機的玩手機的青涯之風組合的成員們,秦笙有些不滿。
這麼晚了小景還不回來,也沒個消息。
最近小景去那個女人那裡,他是知道的,小景有過去,他也知道,所以這件事他阻礙不了她。但是現在離譜到通告不參加,晚上臨時他去給人家道歉,總算處理完。結果回來,依然沒有見到人,還蠻讓他鬱悶的。
更不爽的是這幾個小子,居然不擔心,跟個沒事人似的,沒心沒肺的態度。他要找個好好機會,好好整整這幾個小子了。
他是不是要去接下小景呢?
正想着,只見小琴,一驚一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忘了給李姐的車裡放藥了,怎麼辦?這麼晚了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小琴着急的說道。
話音剛落,原本所有漫不經心的人表情都嚴肅起來。
“你白癡啊,我不是說了很多了遍了?藥一定不能少的,小景要是出什麼事,我跟你沒完。”秦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始播打電話。
“李姐最近都沒有出問題,應該沒事的,姐,你不要想太多了。”珠珠安慰道。
ddd……一直回答他的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sht”秦笙掛掉電話,拿了鑰匙。“我去找她,小琴你繼續打她電話,有消息記得通知我。”
“好”小琴點點頭。
“我跟你一起!”簫睿起身,跟着秦笙出門。他跟秦笙兩個,也好一點。
目送着兩人出門,小琴迅速撥打起莫景的電話來。
打了十個陸續都五人接聽。
怎麼回事啊?李姐?
小琴搖搖頭,怎麼辦?還是要繼續撥打。
打到第十一個電話的時候終於通了。
小琴送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打斷。
半晌,小琴回了句“知道了,我馬上過來。”顫顫抖抖的手掛了電話。
淚水迷失了眼眶,小親腿一軟,跪倒在地。
“發生什麼事了?小琴?”伊航擔心的問道。
“對啊,你倒是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要在這裡哭啊。”阿瑟搖了搖小琴的肩膀。
“車……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