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拿到了我人生第一個演技進步肯定的獎項，也是我成名的最開始，那個主持人又對我進行了不少天花亂墜的吹捧，我自己都要聽不下去了，可他就是能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之前說的那些diss我的話，就當是過眼雲煙，這纔是最讓人吃不了咽不下的。”夏菡說到這裡也還是有種吃蒼蠅的感覺。
虞舒影聽着夏菡這些話，感覺自己也一時忘記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和不痛快。
“你就沒想辦法整他一把？”虞舒影覺得以夏菡現在的地位和勢力，想要弄一個小小主持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整他太沒意思了，就這麼一個牆頭草，有什麼好費心的，如果每一個和我不和的人都要去花心思整，那我就沒時間好好演戲了，主次要分清的。”夏菡說這些話其實也是在給虞舒影一個提醒，免得她在行業裡走的越來越歪。
“一個人在業內混，的確很難。在這個魚龍混雜的行業，各種脾性和教養的人，各種背景深淺的人，你都會去接觸，就像這個主持人這樣的牆頭草，你聽着就已經很生氣了，可是當你遇到那種真正下心去搞你的，那纔是真的噁心到不行。”夏菡說道。
這讓虞舒影很有八卦的心去探知這個行業到底還有哪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情。她曾經在舞蹈界受到無數讚譽說她是非常富有天賦的舞者，擁有良好的教養和上流家庭，光是這幾點就足夠她在舞蹈界順風順水，毫無阻礙，即便聽說過哪些不公平的待遇，也因爲自己從來遇不到而感覺不出這些背地裡的不公平會有多大的影響，如今來了一個最複雜的行業。一切重新開始，才知道，她原本以爲擁有的那些優勢，都是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已經成了她的阻礙。
所以她也想知道，到底還有哪些手段，可以讓人不恥到什麼地步，她需要防備，做好一切準備，才能好好保護自己。
“你想知道嗎？會不會讓你心生退意？那我豈不是要變成一個偶像殺手，以後來一個新人我就給他們講一段自己的經歷，把他們都嚇走，這樣我就永遠是當紅小花旦？”夏菡在講述之前還是自嘲了一番，逗得虞舒影忍不住笑，說道:“我也不是嚇大的，要是新人都能被嚇走，娛樂圈很快就能倒閉啦。”
“哎，又要說這樣的傷心過往。”夏菡彷彿很是傷神，緩了會說道:“在劇組，你知道，就連主演都會爲自己多幾個鏡頭而使些手段，更不提本身鏡頭就少的配角。如果這部電影本身就不是從最藝術的根本上來拍攝，是比較商業化的電影，那麼導演的喜惡也就會顯得很微妙也很重要。”
夏菡說這些的時候，口吻相對比較低沉，顯然夢想和現實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當初我媽在這行，喜歡她的人不少，討厭她的人也大有人在。她早就教育過我，進這個圈子，就要隨時承受躺着也中槍的危險。恰逢我進組的那個導演曾經因爲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對我媽是有些言語的，而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我是誰的女兒這種話。要知道我一直都保密的，但是這位導演還是知道了，並且對我特別冷淡。”
她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憶，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雖然導演正常對羣演都不會熱情到哪裡去，但是他是格外給我臉色。我想我只需要忍着，把戲拍完就可以，但是我的那兩場戲總是被通知要拍，又總是讓我乾等一整天，這致使我總是要推掉很多其他劇組的資源，可這些事情你根本就是啞巴吃黃連，跟所有人都說不了，還得欺騙說服自己，這是一種磨鍊。後來同劇組的其他演員，爲了投導演的喜好，對我也是刁難頗多，更多時候都把我當成一個場務，呼來喝去，放在現在你眼裡，這又是不能忍的事，但當時我只能忍。”
“這樣也要忍？你是演員不是雜工，你可以和你的經紀人說的呀。”虞舒影對此感覺很不能理解。
“經紀人？我當時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新人，誰在意你，經紀人也不是就帶你一個人，我曾經嘗試和經理說委婉提過，但是，經紀人只給我一個回答，如果演員這個工作這麼都能順利，那麼什麼這行就什麼人都做下去了。”夏菡把當時經紀人對自己說的話告訴虞舒影。
“除了忍，你還要防備各種人的算計，那些人爲了讓導演有教訓我的機會，特意給我假傳消息，說接下來就是我的戲份。我天真，真的化着奇醜無比的妝，站在了導演身後，就跟女鬼似的，導演一轉身，直接嚇得差點坐地上。就那次，我是被罵的最慘的，直接被導演把手中的劇本甩到了臉上，罵我不敬業，說我有什麼資格對他的安排不滿，是不是要整個劇組的人爲我一個人的調整安排。”
“你沒有解釋嗎？”虞舒影追問道。
“解釋？當然有解釋啊，我想和導演說，但是導演根本不給我機會，我最後實在是氣不過，打斷了導演的話，把實情說出來，但是，沒有人承認，沒有人作證，甚至有兩個做僞證的，說我胡說八道推卸責任，滿口謊言。當時真的，所有劇組演職人員都是在譏笑的，導演甚至說指桑罵槐到我媽的頭上了，雖然他沒敢指名道姓，不少被矇在鼓裡的人也不明白導演罵的是誰，但是我當時真的氣炸了，就那次發了火想要罷工，但是違約金壓着我，我根本沒有辦法隨性離開，就這樣痛苦的繼續拍下去。”
夏菡說着，深嘆一口氣，說道:“是不是在你眼裡這是一件非常沒有骨氣的事？剛入行，我哪有錢去賠違約金。”
“但是據我所知，你好像背景也是有的。”虞舒影說道。
“我出來做這行，本來家裡人也不是很同意，我立志要靠自己走出一番天地，當然不會和我家裡人要錢要資源。”夏菡回答，她這樣的話，讓虞舒影對她更加改觀。
以前多多少少，她還是會覺得夏菡做這行是有佔到自己父母給予的資源優勢，就和自己一樣，但是現在才發現，根本不是。
她以爲自己和夏菡一樣的起點，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遠比夏菡要幸運。
“我知道了。”虞舒影低沉地說，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爲自己那種微不足道的委屈哭泣。面對夏菡的遭遇，她的實在是沒有哭泣的資格。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爲了恫嚇你，而是想告訴你，這行不容易，但是，等你熬過這一段，雨後的彩虹一定會非常美麗，那時候你就會知道回憶過去的遭遇，那都是有意義的，因爲現在終將成就未來最好的你。”夏菡最後再次鼓勵了虞舒影。
“我知道，其實我也是跟你抱怨一下而已，我會努力做好，因爲我的字典裡也是沒有放棄一說的。”虞舒影堅定地說。
“你能這樣堅韌，真的很好。再有就是，等你有時間了，記得還要繼續教我跳舞呀。”夏菡輕鬆地說道，她還是在盡力調整虞舒影的情緒。希望她儘快恢復自信。
“行呀，不過我也有條件。”虞舒影說道。
“什麼？”
“舞蹈上，我是你的老師，但是演戲，我希望你可以教我。”虞舒影沒有再清高下去，她需要惡補演技，不單單是一些理論上的課程，還有更多在這個行業更好生存下去的辦法。夏菡顯然是不二人選。
“交學費？”夏菡開玩笑道。
“請你吃大餐，夠嗎？”虞舒影笑問。
“那我就勉爲其難吧。”夏菡在虞舒影面前終於有了一次揚眉吐氣，農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覺。
“德行。”虞舒影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夏菡感覺自己挽留了一個或許很有未來的女演員，非常有成就感。
***
封齊一回來，就看到夏菡站在鏡子面前，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腰部那邊裁剪出兩個菱形口，恰到好處地露出她一截細軟的腰肢，性感又俏皮，迷人得不行。
“打扮這麼好看？”他走過去抱住夏菡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面對着鏡子塗抹着口紅，精心的打扮，清爽的淡妝，卻把她的好膚質展現得很徹底。
“今天柳葉電影首映呢，我雖然沒有參與拍攝，但是我也等於是旁觀了這部電影的整個生產過程，也是很期待的。”夏菡笑道。
“傻，又不是真的自己的電影，還特地去貢獻票房。”封齊笑話她，等她塗完口紅，一口親在了她的臉頰上。
“哎呀，剛撲好粉。”夏菡小聲叫道，看着鏡子裡的男人，嬌嗔地睨了他一眼。
“別化妝了，都影響我和你親熱。”封齊說道。
夏菡又翻了個白眼說:“那我下次把身上也撲滿粉，讓你動不了我，怎麼樣？”
“那我就渾身塗滿卸妝水。你覺得怎麼樣？”他這話耍賴無賴，典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哼！”夏菡裝樣子生氣，腳一跺，神態就很嬌氣，把他看得心裡癢癢，恨不能當場就把她給辦了，奈何電影首映又不好錯過，只能想着看完電影再回來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