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就剛剛的氣,也已經消散了很多,對於夏源的心態,她似乎也有了一些瞭解,於是她也能騰出心思去好好安撫一下夏源了。
“你不是不喜歡我看別的男人嗎?那我長了雙眼睛也就只能是看你嘍。”
這句話說得夏源心裡是相當高興,可臉上還是沒顯露出多少,只是慢慢變得溫柔的眼神,能讓柳葉知道,他這是高興了。
就在一樓大廳裡,所有人都各自盡興着的時候,夏菡和封齊已經呆在臥房裡有一段時間了。
他們兩個並沒有別人所想的那麼幹柴烈火,不過是兩個人一同坐在了陽臺上的藤椅上,吹着夜風,看着天上的繁星點點。
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享受着他們的二人世界,就好像樓下所有的紛紛擾擾都與他們無關了。
“明天,你就要成爲我的新娘,變成真正的封太太了。”封齊轉過頭,看着仰頭張望星空的夏菡,柔聲說道。
夏菡聽着封齊的話,表情漸漸變得更加溫和起來,可在她的柔美之中,又平白多出了一絲微的愁緒。
“是啊,我要變成封太太了,也就要從我的少女時代‘畢業’了,以後或許就成爲別人口中的黃臉婆了。想想,時光真是在我們的身邊,流逝得太過迅速了,根本來不及你去回想那麼多。”
夏菡突然生出的感慨,讓封齊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也很快反應道:“回想過去做什麼,最好的就是現在,你可別告訴我,這都要結婚了,你還要後悔跟我在一起哦,因爲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就死心吧。”封齊裝得兇狠的樣子說道。
“哇,你這麼說,我好像更不想結婚了呀,你看看你現在,正逐漸露出了你的本來面目,咦——好可怕啊!”夏菡捧場地擡起雙手捂在嘴上渾身發着抖說道。
封齊無奈地用手抹着自己的臉,然後充滿惋惜地說道:“哎呀,這可怎麼辦纔好呢?還沒結婚呢,都已經被你看穿了我的真實面目,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看來我……”
“你想怎麼樣?”夏菡問道。
封齊睜開眼盯着她,然後站起身,慢慢靠近夏菡,兩隻手也放在了夏菡座椅的兩側,將她整個人夾在了自己和椅子之間,然後一點一點讓夏菡無路可退,說道:“那你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了。”
“哪兩條路?”夏菡憋着笑,還保持着自己宛如被調戲的良家婦女的樣子問道。
“一!就是嫁給我,老老實實做你舒舒服服無憂無慮的封太太。”封齊的笑容有些邪惡,看着也是痞帥痞帥的。
“那我要是選第二種呢?”夏菡立即說道。
“那第二種,就是——我娶了你這個家務全廢,脾氣又臭,還一天到晚惹麻煩的女人,做你英俊帥氣又多金,還對你一往情深的親親老公,你覺得怎麼樣?我也覺得第二種選擇更好,你選的很對啊。”封齊頗爲贊同地點着頭說道。
“哈!你竟然想着法的損我呢!”夏菡又好氣又好笑地用兩隻手捏住了封齊的兩頰,然後左右搖晃着,當作是對他“胡說八道”的懲罰。“損我還不忘誇你自己,你這個人,簡直就是一肚子壞水!”
“不是都說了嗎,現在後悔,晚啦!你就好好等着當你的封太太就行,一點心思都不用操,明天,你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封齊半躬着身體,等於是彎腰和坐在藤椅上的夏菡平視,說着兩個人之間從來都不覺得膩味的情話。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以前在你眼裡不是最美的嘍?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只有明天才是世界最美的嘍?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後天和之後所有的時間,都不是你眼中最美的嘍?”夏菡也是最會雞蛋裡面挑骨頭的,對於封齊的話,她雖然聽進心裡後覺得分外甜蜜,但是嘴巴上就是不肯承認,話也是鑽着牛角尖的反問封齊。
可封齊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又怎麼會被夏菡這樣的話給堵住?
所以封齊是面帶微笑,不慌不忙地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然後慢慢悠悠地說道:“我是說,明天你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你以前沒有嫁過人,以後,我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離開我,更談不了說以後改嫁,所以,你明天可不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了?其他時間,你都是我整個世界,也同樣是全世界最美的老婆。”
“油腔滑調,說不過你啦。”夏菡被他說的臉上一紅,也好在兩人是在夜色之中,所以看得並不明顯,但夏菡語氣中的嬌羞是無法遮掩的。
“你看,你都是老藝人了,還這麼喜歡害羞?”封齊問道。
“誰是老藝人啊,我可還是小花旦呢,別亂說。”夏菡抿着嘴嬌氣地說道。
封齊還是笑,就他看來,夏菡其實就是個永遠可愛的女人而已,有時候看着她,會覺得,他還有很多時間陪着夏菡,有時候,又覺得,那些時間還遠遠不夠,這樣矛盾着,讓他非常苦惱又甜蜜。
夏菡看着封齊想着什麼一直出神的樣子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什麼,就是想着,我還有大半輩子可以陪着你,可又只剩下這大半輩子了。”封齊說道。
夏菡被他這樣突來的話,弄得心裡還有些不是滋味,於是夏菡淡淡地笑着,手也主動握上了封齊的手,然後說道:“你別想那麼多,你剛剛不是說了,最好的就是現在,你只需要知道,從現在到以後,我們都會永遠在一起,這就足夠了。”
封齊很少會有這麼抒情的時候,所以面對夏菡也很少會有的溫柔安慰,封齊感到有心而發的溫暖。
“好了,我們待在上面已經夠久啦,再不下去,別人都散場了我們都不知道。”夏菡拉着封齊的手說道。
“怕什麼,管家都在下面,你還擔心沒人照顧他們?”封齊對於夏菡這樣的擔憂顯得很不以爲然,說道:“他們啊,都以爲我們倆在上面幹壞事呢,沒人會來催的,我們就是待在這兒一晚上,都不會有人說個不的,他們沒誰敢。”
“不是這麼個說法啦,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回你那邊去,本來今天我們倆也不應該見面啊。”夏菡噘嘴說道:“你不怕挨兩位‘太后’說啊,我可跟你說,要是兩位太后追究起來,我一定是第一個就把你出賣掉!”
夏菡說的時候是一點羞愧心都沒有,完完全全的理所當然。
封齊就喜歡夏菡這有時候鼠膽沒擔當,又急於賣隊友保自己的樣子,分外逗樂。
“行啊,兩位‘太后’明天早上纔會來島上,今晚的事,就是你不說,我不說,誰還能說出去?”封齊說道。
“你怎麼這麼傻啊,你忘了樓底下還有那麼多人,那麼多張嘴呢,你當你是土皇帝啊,還能封住天下悠悠之衆口嗎?”
“能不能封住,得看方法啊。”封齊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什麼辦法?”夏菡問道。
“很簡單,法不責衆,我要是被他們出賣了,我就出賣他們就行了。”
“你這想法是現在剛想的,還是來之前就想到了?”夏菡很懷疑地問道。
“當然是——來之前就算計好了。你就沒注意,先進門的可不是我呦。”封齊笑得有些雞賊地說道。
“哦!那客廳底下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被你給賣成這樣,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心情,估計喝酒都消不散愁了,哎,真是可憐。”夏菡裝模作樣地搖頭,好像很嘆息。
“什麼可憐?誰可憐?”封齊問道。
“當然是那些和你不對盤,然後站在對立面的呀,他們多可憐啊。”夏菡假模假樣得悲天憫人,也被封齊一眼看穿,然後握着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說道:“我這個人,從來最講究一個公平公正,哪裡會是個那種陰險狡詐的人?和我合作的,可都是要積極續約的,和我作對的,那我幹嘛又要給他們留後路呢,你說是不是?”
“那我呢那我呢?”夏菡用另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臉說道。
“你?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你是要和我共度餘生的人,怎麼能和那些人一樣?再說了,我對你好嗎?”封齊這個問題看似問得挺隨意,但實際上還是有些認真的。
夏菡被他問得,有些愣住,明明之前都只是開玩笑怎麼就突然認真了呢?嚥了咽口水,夏菡說道:“蠻好的呀!”
“是真的?”封齊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嗯,千真萬確!”夏菡用力一點頭,然後又不怕死地說道:“可是別人都說了,男人結婚前和結婚後,可都是兩種樣子呀。”
“你是我未來漫長歲月中的伴侶,我們要相互扶持,相互愛護,相互關心,你將會是我最重要的人,即便是父母,都沒有你陪伴我的年歲更長久,所以,我對你毫無保留,這樣的好也會永久存在。”封齊情深意長地對夏菡說道。
“你總是會說這些話來哄我高興,真是的。”夏菡對於封齊這樣的話還是很有感覺,不管封齊對自己說了多少種情話,多少遍情話,她從來也都是聽不膩的。
“還不是因爲你也愛聽?”封齊笑着說道。
“誰說的,你別給我亂扣帽子,討厭。”夏菡嘴硬不肯承認,卻被封齊笑話:“你看看你呦,就比三歲孩子多那麼點智商吧。”
“誰說的,我可是最起碼幼兒園畢業了吧?”夏菡自嘲道。
“哎呦哎呦,你還得意上了,還幼兒園畢業,畢業證書都沒拿到吧?”封齊繼續陪着她開玩笑,開這種無傷大雅,又只有他們兩個不覺得幼稚的玩笑,並且兩個人都還笑得非常開心。
“你是不是傻?”
“我要是傻,那你也傻,哼。”
兩個人之間又開始了這樣毫無價值和意義的爭辯,並且樂此不疲。
又膩歪了一會,在夏菡的再三勸說下,封齊終於是同意了夏菡的說法,還是乖乖回自己該回的地方,否則,真被兩位”太后“逮到,那就是被念,也要被念死。
“哎,老年人,總是這麼封建迷信,好好的,浪費我這麼美好的一個晚上。”封齊對此感到非常之惋惜。
“什麼浪費!明明你該佔的便宜一樣都沒少佔啊。”夏菡憤然地翻了一個白眼給他去自行體會。
封齊當做沒聽見,攬着夏菡的腰走到房門口,卻又對夏菡說道:“好了,你就別再送到樓下去了,現在已經不早了,明早你還得早起,這會都準備散場了,我去打發他們就行,不然下去了又得好一陣寒暄。”
夏菡看着封齊帥氣的臉,此時正是最溫柔的時候,於是夏菡踮起腳,在封齊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然後說道:“去吧,我聽你的,就不下去了,你也要早點休息,明天估計會是一個又忙又累的日子,我們倆明明是結婚的主角,卻好像都做好了要去打仗的準備一樣,太沒道理啦。”
“你就是太懶,嫌麻煩,之前說舉辦婚禮,相關的準備你就各種偷懶,現在都給你安排好了,去個人參加一下又嫌麻煩,真是不知道,什麼事放在你面前纔會不嫌麻煩呦。”封齊用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
“哎呀,當然有啊,比如拍戲,我就很認真很較真呀,還有就是關於你的事,我也會很認真,你不要以偏概全嘛。”夏菡不服氣地頂嘴道。
“前面那個我就不說了,後面那句,倒還挺順耳的。”封齊說道。
“你快去快去,別被人看見了我們倆這樣,多不好。”夏菡兩手推搡着封齊把他徹底從自己房裡推出去,然後立即關上了房門說道:“你別讓別人看你的笑話哦。”
“就是臉皮薄,誰會注意我們這裡啊。”封齊對着房門笑了一聲,這話剛說完,就聽見樓梯口那一個聲音說道:“怎麼就沒人注意了?我們不就聽見了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