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兵拿她沒辦法，看到夏菡他才明白女人在言語上面胡攪蠻纏有多麼的厲害。
他直接瞪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李越，眼神之中帶着幾分催促，顯然是讓他好好管管夏菡。
“咳咳，夏菡啊，怎麼對肖總說話呢。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拉仇恨的。”
李越輕咳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夏菡聳聳肩，終於是閉上了嘴巴。
肖兵這邊也輕鬆了一口氣，談事情的時候，最害怕遇到夏菡這種人，軟硬不吃，還擺出一副無賴嘴臉。
MN這邊本來又不佔理，但是讓夏菡這麼風平浪靜地解約，公司有高層又不滿意，所以就找他來拖着。
“本來公司是想好好捧夏菡的，甚至都做出了一個長遠的規劃。但是夏菡最近做出的事情，都是對公司非常不利的，所以高層那邊產生了分歧。不過我不妨把話挑明瞭，如果夏菡能續約，那我們還是按照之前做的長計劃行事，一步步往上爬。如果夏菡不續約，捲鋪蓋走人了，那麼公司對夏菡將採取雪藏或者封殺的態度。”
肖兵談起公事來，就變得異常冷靜了，甚至還擺出一副不容指摘的態度。
“肖總，這——”李越一聽公司開出這個條件，簡直都要冷笑出聲了。
哪裡有MN這麼做事兒的，直接把威脅的話擺在檯面上來說，夏菡要是敢跟他們續約，那才叫智障呢。
公司要是臨時毀約，那夏菡到時候就不止被雪藏或者封殺半年了，連續約的那幾年都會成爲拖累。
女藝人總共那麼幾年好時光，要想從小花旦往大花旦的路上爬，就必須抓住時間和機會，一直往前進。
一旦鬆氣了或者路沒有規劃好，那麼一切都等於白搭。
要是夏菡被雪藏或者封殺幾年，那真的徹底不用在圈子裡混了，還不如回去給楚瑜生孩子來的划算。
至少夏菡不用被冠以過氣小花旦的名頭，頂着男神夫人的名聲，就足夠讓她特立獨行的。
“我還沒說完，我知道你們怕什麼，就怕續約了公司給你們穿小鞋。完全沒必要，你們不妨看看公司的策劃組給夏菡打造的路線，從小花旦到大花旦，從電視劇轉大熒幕，從默默無聞到各種拿獎，裡面都涵蓋了。而且以後每年公司會保證給夏菡幾部大製作的戲，甚至連要什麼名氣的導演都明確標註了出來，你們可以找律師來看續約合同的。”
肖兵揮了揮手，把打印好的合同和公司策劃組給夏菡定的路線，全部都翻找了出來，一一擺在他們二人面前。
李越和夏菡對視了一眼，各自拿了一份看。
夏菡對合同一竅不通，所以仔細地看了看那份幫她勾畫的未來路線美好藍圖。
上面講的天花亂墜，應該是她發展得不錯的情況下，當然也不是確保一帆風順的，上面還提出允許夏菡每年有兩部不火的戲。
畢竟藝人一年很可能就拍兩三部戲，允許她一年有兩部失敗的作品，不得不說MN這手筆夠大。
“我不喜歡這個路線。”夏菡看了幾分鐘，就把策劃書給扔了。
肖兵見她決定地如此快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甚至看着夏菡的時候，眼光裡帶着幾分譴責的意味。
總覺得他是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李越輕咳了一聲，又拿起了策劃書翻了兩頁。
肖兵在旁邊等了半天，想着李越看完策劃書之後，應該會覺得這一切都很棒，MN下了血本擬的策劃書和合同，給夏菡這麼優厚的條件完全超過夏菡現在身價。
所以李越應該是欣然同意纔對，然後勸解夏菡。
但是他看了很久的策劃書，依然沒有任何表示，夏菡則倚在沙發上，一臉不同意的神情。
最後還是肖兵憋不住了，低聲問道：“爲什麼不喜歡？現在的大花旦有很多類型，有的一年演不了一部戲，但是人家演技好，而且氣質獨特，觀衆不會忘了她的。也有的是演技不太好，但是量產高，而且不太好也是相對而言。你的演技一般，只能走量產路線，好在你的臉很有辨識度，而且目前正在熱播的《公主難爲》也證明了你的觀衆緣，按照策劃書上走，還是能往前衝一衝的。”
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就有些苦口婆心了，真正意義上的四大花旦，是屬於國內女演員一線的。
實際上那四個位置很難衝，畢竟歲月是一把無情的刀，年紀總是往上漲，當小花旦變成三十歲四十歲，就不能稱爲小花旦了。
就算她們的資格不夠，但是年紀大了，那個時候，誰有本事誰就去搶大花旦的位置。
不過大花旦也不是年紀大的女演員，就統一叫大花旦，還得靠演技、人氣、國民度等這些來排行。
本事兒不夠的女演員年紀大了，地位就顯得非常尷尬，既不能叫小花旦，又不是大花旦，就這麼混着。
最終也只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很快過氣。
因爲這個圈子永遠不缺長相漂亮的女演員，新人源源不斷地涌進這個圈子裡，誰都不知道這條路走得好好的會被誰給踩下去。
其實肖兵說的這些話，也是李越心裡所想的。
夏菡之前的起點不高，她可沒有姚瑤那種童星出身的國民度，不是誰見了都會說“我是看你的戲長大的”。
實際上她出道比較晚，外加又不是科班出身，要不是一張臉長得漂亮，又得MN當初的捧，估計紅不了這麼快的。
說不定還得像之前那些混不出頭的女演員一樣，要麼從跑龍套一步步往上爬，要麼就潛規則一路睡上位。
像她這樣一開始就有女二號，後來開始涉及女一，直到之前搭上封雲拿下《公主難爲》女主角的明珠公主開始爆紅，簡直是天上掉的餡餅全部被她撿到了。
接下來的階段是夏菡非常重要的時間，這關乎到她究竟會一飛沖天，還是紅極一時就很快落下去的關鍵。
MN開出的條件很豐厚，雖說之前有齟齬，但因爲是老東家，如果續約，夏菡之前不少的合作都熟門熟路，不需要磨合期。
“這裡面除了吃符合我的審美之外，其餘的我都不喜歡。”
李越再次看了看策劃書，其實這是正常的人設路線，夏菡的人設是個有點呆萌有點嬌氣的吃貨，其實還挺圈粉的。
“你畢竟年輕，而且這只是前期人設，後期等你名氣大了，轉變過來就行。”肖兵繼續勸道。
李越這個經紀人坐在旁邊，看着跟個死人一樣，一句屁話都沒有，只能由他親自上陣了。
對於肖兵的執着，夏菡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肖兵之前好歹是項目經理，經常跟圈子裡的各種人打交道，最擅長察言觀色，結果立刻就看到了夏菡臉上這抹不耐煩的表情，當下就愣了一下。
緊接着他也皺起了眉頭，心中很是不滿。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對他不耐煩，外頭那些小藝人想要抱他大腿的人多了去了，甚至還有人天天燒高香想要他指點兩句。
結果現在他好心好意地給夏菡分析目前的局勢，去見這女人眉頭皺得老高，簡直可笑。
肖兵越想越生氣，索性也不說話了。
董事會那邊具體想對夏菡怎麼做，還沒吵完呢，他也不必着急。
萬一夏菡哄好了之後，高層又反悔了，那吃苦不討好的人還是他。
想到了這一層，肖兵閉上嘴巴也不說了。
“越越，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夏菡見肖兵保持安靜，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表情來，立刻扭頭看向李越。
李越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夏菡不搭理肖兵，一是因爲嫌棄他很囉嗦，根本不想聽這麼多大道理，二就是她想吃東西了。
“肖總，我剛剛聽你的口風，高層那邊還沒有決定好。不如等他們下了決斷，我們再商討？”
他還是保持着客氣的狀態，跟肖兵說話的時候有商有量的。
肖兵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些，這纔是正常人的態度，哪怕都知道要撕破臉不續約了，也要保持着幾分面子，誰像夏菡這個智障，逮誰噴誰，真是豈有此理了。
最終三人就分頭離開了，李越帶着夏菡直奔飯館。
“夏菡，我看過了合約和策劃書，作爲經紀人以專業的角度告訴你，挺不錯的。不過在圈子裡混飯吃，有時候要講究運氣和天意的，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有些人演技好樣貌佳，但就是缺了那三分運氣，打死都半紅不紫的，真是愁煞人。所以路線和合約沒問題，但是能不能到達那個高度，有時候還得拼一拼運氣。”
李越上了車之後，就跟夏菡認真地說了一遍。
他之所以迫不及待地跟夏菡講清楚，就是因爲待會兒到了飯館，面對滿桌子的美食，恐怕夏菡連親爸媽都不認識了，眼裡只有吃了，哪裡還能容得下他。
“我知道還挺不錯的，不過MN不可靠，天上有可能掉餡餅，但堅決不會是MN給的。你要設想一下MN爲什麼要給我開這麼好的待遇，在公司高層的眼裡，我不僅於國於家無用，甚至還是個得罪人的炮筒吧？下次要多想想開這個條件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夏菡難得認真了一次，說出來的話也十分具有哲理性。
李越眨了眨眼睛，頓時有了些興趣。
“沒想到你會思考這樣高聲的問題，那你就跟我說說，公司開這個條件，究竟在想什麼？”
“他想我死。”夏菡翻了個白眼，給出一個十分確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