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漠塵漫天

茫茫大漠塵漫天,柳草青黃葉底劍。葉底劍,斬斷嘉峪,雄霸西原。大漠風,猶如長煙落日般大氣磅礴,壯烈恢弘,捲起黃沙漫天飛舞。撕天裂地,溝壑縱橫。

按照正常速度來說,人越多,行路越慢,從臨風山莊出發到西域大漠,一百二十人約莫需要十五天的時間。而白輕墨一行人較之乾坤盟更晚七日出發,然而勝在人少且個個腳程極快,不需耗費多大的精力便能在乾坤盟進入大漠的同時到達大漠邊緣。

因此,當歐陽曉等人在沙漠邊的小鎮上置辦乾糧的時候,白輕墨一行人亦恰巧到達那一處。

大批人馬停留在小鎮上,樸實的西域人樂得熱鬧,抓住這個商機紛紛將自家店鋪裡的乾糧補給拿出來連買帶送地給了這些外來的“探險者”。

因着這批人馬要來西域原本便不是什麼秘密,便也沒有防着魔宮,除了韓子龍等三人,其餘人皆沒有任何僞裝,眼下到得這塊地方,就是明擺着告訴魔宮:我們已經到你家門口了,是不是該派出幾個得力的下屬將我們領進你的家門去?

相比之下,白輕墨等人則並不是大喇喇地就進來的。

上回來這塊地方,白輕墨和凌昭雲扮作一對夫妻,這回則是蘭簫與她扮作一對年少夫妻,凌昭雲乃是這妻子的兄長,另外跟着的蘭蝶則是蘭簫的胞妹,蘭幽、軒羽、尋影則是家中的下人。當然,還有一隻……寵物。九夜雖說不喜歡沙漠這邊腦袋氣候,但是爲了能夠黏在女主人身邊,還是勉爲其難並且死皮賴臉地扒拉着白輕墨的裙角跟着來了。只是這小傢伙帶出來太過打眼,只能讓它窩在一個包裹裡,讓蘭蝶抱着,偶爾探出個腦袋來呼吸新鮮空氣。

幾人皆易容換顏,防的卻並不是魔宮,而是歐陽曉那一撥人馬。他們此番出來雖說是秘密行事,而且任誰也無法想到,傾雲樓主新婚燕爾便會離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然而到底是中原幾位龍頭離開,時間一長定然瞞不過魔宮的耳目。而這一百二十個人已經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幾乎不通外界風雲,爲了免去多生事端,暫時還是隱藏身份纔好。

白輕墨和凌昭雲正背對着街道,在一個小攤上買乾糧。

背後遠遠的有兩個人由遠至近走過來,白輕墨微微側過身,徹底留下一個背影,同時低聲囑咐凌昭雲:“別看後面。”

凌昭雲目光微閃,裝作很自然地將乾糧放進袋子裡,眼風裡瞟見那後面的兩個人從身後走過,低聲傳音道:“怎麼了?”

“白清城。”

凌昭雲微微挑眉。

白輕墨接過凌昭雲手中的布袋,打了一個活結,目光微轉掃向那走過去的兩個人,卻冷不防那其中一人轉過頭來,二者目光恰巧對上。

皆是一頓。

然後同時轉開目光,自然無比,彷彿方纔那一瞬的凝滯只不過是錯覺。

凌昭雲順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那兩個已經遠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問道:“他認出你了?”

白輕墨從店老闆手中接過一個布袋將乾糧再套了一層,淡淡“嗯”了一聲。

凌昭雲挑起眉。

白輕墨將打包好的乾糧遞到凌昭雲手上,轉過身朝着與白清城相反的方向,淡淡道:“走罷。”

她對白清城的熟悉只是在八歲以前,白清城對她的熟悉也是在她八歲以前,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二人卻仍舊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對方。根本談不上熟悉,也無需辨認,只是一種被禁錮在血液中的本能。

而這種本能,真是讓人……

白輕墨眯了眯眼。

——厭倦。

蘭簫在一家客棧裡等着他們。白輕墨和凌昭雲進了客棧,蘭簫便着夥計炒了兩個小菜端上客房去。甫一進門,被憋得久了的九夜立即撲進了白輕墨的懷裡,順便用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凌昭雲臉上掃了一把。

蘭簫將房門關上,笑道:“你們二人買個東西也要花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爲你們同乾坤盟的人撞上了。”

凌昭雲抹了一把臉,笑了笑:“倒是猜得很對,撞是撞上了,只是沒拆穿。”

蘭簫微微挑眉,看了白輕墨一眼,瞭然。

西域的物產不如中原豐富,食物也都粗糙,根本談不上中原的精緻,讓人興不起食慾。幾人略略吃了幾口,大約飽了四五分就放下了筷子。恰巧窗戶外面響起一串輕緩而又節奏的敲扣聲。

蘭簫將窗戶打開,一個黑色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從窗口掠進屋子,眼角一朵黑亮的蓮花幽沉隱秘,對着白輕墨單膝跪地。

尋影。

白輕墨喝了一口冷茶,一手緩緩順着九夜脖頸上的毛,問道:“何事?”

“稟宮主,屬下方纔打聽到,當地人說八月間在大漠中消失了一座沒有人居住的村子,有沙塵暴的痕跡和零零碎碎的幾塊木料,但倒塌破碎的房屋並沒有找到,而且在村莊消失後,那一片地方的瘴氣繚繞了將近半個月才逐漸散去。”

凌昭雲玉扇在掌心一敲,挑眉不語。

白輕墨和蘭簫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猜測。

上一回進入大漠,他們在那個地方被沙地漩渦捲走,一起帶走的當然還有破敗的房屋,因此在那村子的原址上沒有留下太多的遺蹟。只是這瘴氣……

魔宮並不知道他們當時的去向,那麼那一場沙塵暴和漩渦便於魔宮沒有半點關係,純粹是自然因素。而他們在那之前遇到的風凜,以及在村子中找到的雷如海屍骨,都說明那一塊地方和魔宮定然有不可分割的聯繫。魔宮獨有的瘴氣在那一場自然氣象之後散發出來,說明塵暴和漩渦擾動了當地正常的地理狀況,讓某種平衡被打破,致使瘴氣流溢。

既然地面上和空中都沒有可能藏匿任何東西,那就只可能在……地下。

丟下小狐狸,白輕墨站起身來到窗邊,向街道上看去。

零散的人流正在向白清城方纔走去的那個方向彙集。想來乾坤盟的人亦已經知曉這個消息了。

“不出半柱香的時辰,他們就會進入大漠了。”凌昭雲在身後涼悠悠地道。

白輕墨似笑非笑:“所以?”

凌昭雲用扇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唔,看你信心十足的模樣,我們總不能輸給他們罷?”

“說的也是,不管怎麼講,也不能輸給他們麼。”白輕墨再次望向窗外,漆黑的眼眸中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只不過,前路兇險,還是讓他們先探探路罷。”

蘭簫看着白輕墨冷魅的側臉,臉上掛着一貫溫和的笑容。

“我們從另一個方向走,與他們錯開路線和時間。”白輕墨看向蘭簫和凌昭雲,“現在就出發。”

****

乾坤盟的人比想象的要聰明。他們並沒有一百二十個人集體行動,而是分成了四支小隊,每支三十個人左右,這樣既能夠減輕行路負擔,加快速度,還能夠通過不同的路線擴大尋找線索的範圍。而且,三十個人,基本上也有能力應對大部分的突發狀況。

他們的目的地是魔域之海,這一路上必定會遇到不少阻礙,那麼,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減少傷亡,絕對不能落得上一次那樣全軍覆沒的下場。

白清城與歐陽曉及蒼山派在同一支小隊中,韓子龍則與臨風山莊的三位長老以及在一起,宇文熙和與峨眉派在同一支小隊中,最後一支隊伍則是由幾名實力頗強的遊俠散客帶領。四支隊伍實力大抵平均,只是白清城所在的那一支隊伍看上去陣容頗爲強大。

白輕墨等人是與白清城走的同一條路線,遠遠地吊在那批人的後面,絲毫沒有暴露行跡。

大漠風乾裂冷厲,愈到黃昏便愈是呼嘯不停。凌昭雲優哉遊哉地打着扇子,身後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又很快被風沙抹去。

“你們猜,魔宮最先會對哪些人下手?”凌昭雲看着前方不遠處已經被風沙吹亂的腳印,問道。

“柿子總要挑軟的捏,哪裡有一開始就硬碰硬的道理。”白輕墨挑起秀眉微微笑道,“不出意外,今晚之後,這四支隊伍就只剩下三支了。”

“唔,照你的意思來說,今夜能在那村莊消失之處會和的,就只有三支隊伍。”凌昭雲咂咂嘴,“恐慌這麼快就來了,也不知這些人吃不吃得消呀。”

白輕墨笑睨了他一眼。

蘭蝶拉着軒羽的袖子走在後面,道:“按照教主夫人這麼說,橫豎我們前邊的那一隊估計是能笑到最後的嘛,興許能找到魔域之海也說不定。”

聽見那個稱呼,凌昭雲眉頭抖了抖。

蘭簫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向蘭蝶:“將你帶出來之後,性子倒是愈發的野了。誰教你說的這個話?”

蘭蝶吐了吐舌頭,藏到軒羽的後面,露出半個身子和一個腦袋,懷裡的小九夜也將圓溜溜的小腦袋從她懷裡探出來,笑嘻嘻地道:“單飛曾經同我講,作爲一個心智健全的人,在吃喝玩樂以及八卦等方面,必須有自主判斷力。以我長久以來養成的自主判斷力來看,教主你這樣是害羞了麼?”

九夜“嗷”地叫喚了一聲,大眼睛撲閃撲閃。

白輕墨忍俊不禁:“你這個教主竟然被下面的座使這般調戲,也太沒威信了些。”

蘭簫道:“這妮子膽大包天,我平日也不同她計較,沒想到如今搭上了你宮裡的第一護法,尋着了一座很好的靠山,這膽子是愈發的肥了。”

這竟是說她宮裡沒將屬下□□好了。

白輕墨雙手環胸,臉上露出與蘭簫如出一轍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正欲反擊,卻聽見凌昭雲在旁邊甚沒正經地唔了一唔。

“依我看,這個稱呼倒是挺好,你們倆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難道都是害羞了不成?”說着笑眄了白輕墨一眼,“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也會被人稱爲夫人,倒也十分新鮮。”

白輕墨笑道:“你倒是樂得來做這個和事老,看來你樓中的下人們也都是這副模樣了。風琉月還沒嫁給你的時候,估計也是早就被叫了夫人罷?”

凌昭雲握着扇子仔細想了想,然後擡起頭認真地道:“她從第一天離家進來,就被叫夫人了。”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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