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春雨碧滿塘

“本宮可不記得有邀請乾坤盟的人來做客,後花園還有好些貴客等着呢。”白輕墨走到大廳內在主位上坐下,淡淡地擡眼打量了一番似乎等候已久的白巖與白清城,道,“二位來此有何貴幹?”

柳非煙跟在白輕墨後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在一邊坐下,丹鳳眼一掃,目光在白巖身上微頓,便旁若無人地捧起茶水徑自喝了起來。

主人已經充分地表達了對自己的不歡迎,白巖卻絲毫沒有面子掛不住的意思,對柳非煙微微頷首,表示一下故人重逢的微薄善意。

白巖正襟危坐,對白輕墨道:“墨兒,爹此次來……”

“本宮雖未改姓,然則十年之前已經徹底脫離白家。”白輕墨似笑非笑,“白家主是否需要本宮提醒,當年,可是您親自將我趕出家門的。”

舊事重提,白巖臉色一僵,但很快緩和下來,語氣有淡淡的疲憊和滄桑:“當年是爹一時衝動,對不起你和你娘,這麼多年來,爹爲此受盡了折磨,雖然不奢求你的原諒,但也始終望着你的日子能好過。”

白輕墨沉沉地看着他。

放下茶杯,柳非煙淡淡出聲:“白家主暫且莫要忙着算當年的賬,舊事是個什麼樣的,咱們心裡頭都有那麼點兒分寸。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今日來卻是做什麼的?”

茶水清香,鑽入鼻端沉澱入喉,卻微微泛出點苦澀的味道來。

白巖沉聲道:“武林局勢與從前大有不同,任何人走在街上隨時隨地都會有性命之虞,而你們都處在風暴中心,甚至是此次掀起這腥風血雨的始作俑者,你們手上沾的血……已經夠多了。”

“所以?”白輕墨冷冷挑眉,“你難道還希望我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麼?”

白巖道:“我只希望你能對中原武林手下留情。”

白輕墨嗤笑一聲,其中嘲諷之意盡顯,冷冷地掀起眼皮看向白巖:“殺人者,人恆殺之,本宮手上斷送的人命數不勝數,想要我的命的人同樣不計其數。我對他們手下留情,他們難道會對我手下留情?我沉月宮是踩着屍體建起來的,可不像你們這種武林世家,百年的積澱威名,到了你們這一代,隨便說句話就能招來無數的附和。十年來,本宮手上沾滿了鮮血,這纔有了今日的威勢,你想要沉月宮主不殺人,這不是癡人說夢麼?”

聽了這番話,白清城顫了一顫,道:“墨兒,你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狠,你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白輕墨揮手打斷,冷笑道:“時勢造英雄,本宮雖算不上英雄,在這亂世中做個梟雄還是綽綽有餘。八歲以前,我在白家就嚐到了江湖的味道,八歲以後,我真正孤身一人踏進江湖,自此沉溺於其中再不能回頭。二哥,你是白家捧在掌心的寶,當然嘗不到這般剜心的滋味。我縱然從前不是如此,然則江湖一直都是如此,既然我改變不了這個江湖,那就先讓這江湖徹底改變我,再將這江湖徹底顛覆。”

柳非煙美豔的臉龐上掠過一抹笑意。

白清城的目光充滿了痛楚:“倘若你願意就此罷手,我們不論如何都會保證你的安全,墨兒,我們絕對不會讓你繼續……”

“不必了。”白輕墨輕笑一聲打斷,“二哥,你好糊塗,魔宮的態度你竟還沒看出來麼?百里丞豔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再加上我手中的蓮和璧,不論如何她都不會罷手。你卻想要我去送死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清城顫了顫,“我只望你能在這場變亂中好好地活下來,倘若魔宮能夠被滅,在中原武林之中也要有立足之地啊。”

白巖也不由得頷首。

現在以臨風山莊爲首的乾坤盟對碧落教與沉月宮的態度越來越敵對,外頭不少傳言都說,這兩家乃是除魔宮之外武林最大的威脅,依照她這樣走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對上整個中原武林。

“墨兒,就聽爹一句勸,與臨風山莊合作罷。”

白輕墨淡淡地笑了一聲,揮揮手,屏退了侍奉在一旁的下人。

大廳裡只剩下四個人。

看着這架勢,白輕墨似乎是要說些什麼,白巖二人皆微微正下了神色來。

鬢髮被撩至耳後,白輕墨饒有興味地望着白巖二人,譏諷道:“白家的能耐看來已經不太行了,連臨風山莊的底子都不清楚,就被拉進了乾坤盟與他們合作?”

看着白輕墨漆黑眸子裡那一抹犀利而譏誚的光,白岩心下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你可知道當日武林大會爲何不見韓雨微的蹤影?”

白巖一愣:“韓二小姐是個女兒家,又不會武功,不出席在武林大會上情有可原。”

“呵,那你的意思是,上一屆武林大會的時候,韓雨微還不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兒家,所以會被帶上貴賓席?”

白輕墨話中譏諷之意盡顯,白巖沉下了神思來。倘若他記得沒錯,五年之前的那一場武林大會,韓雨微年紀比現在的白輕墨還要小上三兩歲,卻也已經隨着韓臨東去了武林大會的現場,今年竟完全沒見到她的蹤影,這……

見白巖似乎有點兒反應過來,白輕墨繼續問道:“你先前知道韓子汝是魔宮天尊的事情麼?”

白巖道:“我們根本不知道韓子汝還活着。”

“那就是了。”白輕墨道,“你看武林大會上,韓臨東那模樣真的像是不知道自己兒子還活着麼?韓子汝是臨風山莊的第三子,倘若當年是無緣無故失蹤,韓臨東不可能不動用親友關係大加尋找,然而他放出來的消息卻是韓子汝死於天花。就算是我當年脫離白家,你也沒有和別人說白家的七小姐死了,韓臨東這麼做分明就是心中有鬼,臨風山莊和魔宮之間,早在五十年前就有了聯繫。”

聽了這一席話,柳非煙淡淡地擡了擡眼皮,繼續喝着茶,一聲不吭。

白巖與白清城卻皆是一驚。

臨風山莊和魔宮有關係,這話說出去根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但是白輕墨都這麼說了,那麼這事情十有□□有些眉目。

白巖算是個老江湖,沒有立刻迴應,而是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卻也別管,我只告訴你,臨風山莊絕非善類,就算你白家是武林第一世家,也未必防得住臨風山莊的冷箭。”白輕墨冷冷地道,“韓雨微雖然不會武功,但臨風山莊的任何決策都要經過她的手,韓子龍不過是個棋子,韓臨東將自己的女兒培養得如此能耐,可不是光爲了嫁人的。一個從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既不練武,也沒有粗活可做,左手爲何會一直藏在黑紗之下?這些問題個個蹊蹺,你們竟從來都沒有想過?”

白巖被問得猶如神經陡然被擊中一般,種種猜測浮現在腦中緩緩幻化成事實。

“你的意思是,五十年前臨風山莊衰落之後,就一直與魔宮有聯繫?”

“我可沒說。”白輕墨道,“臨風山莊畢竟有百年的底蘊,即便和魔宮有聯繫也未必與其環環相扣,魔宮有籌碼控制臨風山莊,但並不會花那麼多精力來管束他們。臨風山莊自己的發展是他們自己的事,但在關鍵時刻,魔宮絕對不會浪費這樣一個有力的幫手。倘若我的猜測沒錯,韓子龍不過是個棋子,他根本不知道其中□□,而韓臨東和韓雨微對這些事情一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親身參與了不少事情。”

“比如?”

白輕墨似笑非笑:“白家的情報網能夠知道我沉月宮假扮魔宮中人斬殺長空派的人,這些事情還要我全部告訴你麼?”

舊事重提,白巖終於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爹當時……”

“罷了。”白輕墨淡淡地一揮手,“橫豎與本宮沒甚利害關係,我只是好奇,你當時做出這種事的時候,不正是爲了逼我就範麼?眼下卻來叫我收手,這是什麼道理?”

白巖道:“當時爹是希望能夠讓你們出手,而不要拿中原武林去做擋箭牌,而眼下是爲了能保證你的安全,也爲了鋪平中原武林的未來。”

白輕墨輕笑:“當真是心懷天下的好人呀,事事爲了中原武林着想,甚至不怕得罪我沉月宮。”漆黑的眸子裡緩緩浸染冰冷的幽光,紅脣輕啓,“可我不是什麼好人。”

白清城顫了一顫。

柳非煙放下茶杯笑了一聲。

“對不住,沉月宮不是觀世音菩薩,不會普度衆生,也沒有出淤泥不染的德行,你們對我期望太高了。”白輕墨擡起眼喚道,“折闕。”

折闕走進來:“宮主。”

白輕墨擺擺手:“白家主和二公子乏了,送客。”

“是。”

白巖起身,見到白輕墨落在一邊的淡然目光,欲言又止,只好在折闕冰冷的表情下走出了房門。

白清城在出門之前微微停頓腳步,頭也不回,嘆了一聲:“你好自爲之罷。”

就在白清城離開之後,軒羽閃進了房間,單膝跪地道:“宮主,臨風山莊兩名長老來訪。”

柳非煙擺了一個十分舒適的姿勢,衝着白輕墨挑了挑眉:“怎麼辦?”

白輕墨一笑,低頭看着桌上茶杯中水面微微泛起的漣漪,淡淡道:“殺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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