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愣愣的看着紀如栩。
她明顯是醉了。
朦朧的醉眼裡,有化不開的悲傷。
“我……未央,我……我是有機會,我是有機會與他攜手白頭的,可是命運有時候就是那麼……那麼的可笑!”紀如栩說着,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未央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的眼淚也吧嗒落了下來。
原來,猜到了,跟她親口承認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
未央只覺得自己的眼淚控制不住。
有些東西,只要有一點點口子撕開了,真相也就大白了。
曾經,她問過的, 問過鬱廷川,他與她的初戀是如何分手的?
他說,在他最難的時候,那個人離開她。
他還說,那個人已經已經嫁人了。
當時,她覺得很好,那個人嫁人了也挺好了,也就不會有什麼事情了?
可是,鬱廷川的朋友都說,鬱廷川可以不要鬱家的一切,不要所有所有的東西,都是爲了要與他的初戀在一起。
他那樣的一個男人,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那個女人,一定是非常非常愛的。
她一直都不明白的,不明白,鬱廷川爲何對她那麼溫柔,他明明曾經那麼那麼愛他的那個初戀的嘛。
再者就是,鬱廷川說,母親對他有恩。
可是恩情,可以讓他娶她嗎?
過年的時候,他來康叔康嬸兒這邊,她也終於明白,兩個人之間的奇怪是因爲什麼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其實是兩個人見面後的尷尬吧?
鬱廷川見到了曾經那個念念不忘的人。
而小姨顯然跟小姨夫結婚,有其中的不得已。
他對她那麼溫柔,待她那麼好。
只是因爲她跟小姨長得像!
他從來都沒有愛她的吧?
他愛的只是她身上有着小姨的影子。
未央回想起與鬱廷川在一起時,他溫柔的眼神。
曾經,一切一切的好,都成了一種諷刺,一種巨大無比的諷刺。
其實也怪不得, 景宸那麼篤定,鬱廷川不愛她。
她到現在,也終於明白了,外公爲何願意幫助景宸了。
除了她自己,所有的人,都知道,鬱廷川愛的不是她,她只不過是因爲身上有着小姨的影子罷了。
“未央,你不知道,我那麼愛他……那麼的愛他……”如栩歪在桌上,閉上眼睛,喃喃道:“廷川……求你,求你……別走!”
未央只覺得吼間像是卡住了一塊酸梅,上不來下不去的,特別特別的難受。
她從來不知道……不知道,她可以這麼難受。
她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只覺得像是有什麼攥住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喘息。
她胡亂擦掉自己的眼淚,然後看着醉倒的紀如栩,拿着毯子將她蓋住。
一室光明,溫暖,一室光明,照的滿室凌亂,可窗外的夜,卻仍漆黑無比,未央回到房間,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腦海中不斷劃過的是這些日子與鬱廷川發生過的一切,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對她的好,都是因爲這個小姨的影子。
她的心很疼,眼淚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她覺得有點冷,也恍然不知道要怎麼辦?
未央哭了,很傷心,很傷心的哭了。
她真的像個傻瓜,傻極了……
爲什麼會是這樣,她,還有她的小姨,跟鬱廷川有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
其實,她就應該不開始的。
不要跟鬱廷川開始,不要被他引誘。
不沉浸在他的溫柔裡的。
她應該無比堅定的,像是剛開始的那樣,奪回母親的一切,讓蘇瑾歡跟蘇瑾繁受到法律的懲罰。
而自己與鬱廷川離婚的。
可是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的不堅定。
如果剛開始,她一直都堅持。
是不是現在就不這麼痛了呢?
她真的好難受,彷彿一隻手,將她的心臟攥住,讓她呼吸都疼。
他爲什麼要這樣。
明明不喜歡她的呀,卻給她造夢,卻欺騙她。
她甚至想要跟他好好的過,還想要給他生孩子。
等着日子平靜下來之後,要跟他好好的生活的。
可他呢,將他當什麼呢?
未央哭着哭着睡着了,她晚上做夢了。
夢到了媽媽,她很溫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央央,生活裡不止有愛情的,別難受。”
等着未央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大概是哭的太久,也因爲昨天喝醉了,她起來頭痛。
手機在響,看着來電,是晨光。
“舅媽,今天我們出去玩嗎?”
未央這才記起來,今天要陪着晨光去玩的……晚上要去看燈會。
“去,你等着我。”未央開口。
雖然,鬱廷川不愛她,可是鬱家人待她是好的,無論是鬱廷川的媽媽,還是晨光。
去了鬱家,晨光已經穿戴好了,很開心。
未央看着鬱家的一家人,心裡想着,若是沒有知道真相,其實也挺好的。
可以愉快的繼續相處下去。
畢竟,她這麼些年來,在外面承受着人情冷暖。
是鬱家人給與了溫暖。
來的路上,未央心裡還是難受的,只是難受歸難受,往後的日子,終究還是要過的的呀。
人很多時候,最終面對的終究是自己,所以她沒那麼難受了。
“你說,你們兩個這樣大冷的天,出去幹嘛?”
“外婆,我要吃好吃的。”
應霜嘆,“也不看看你舅媽忙不忙,長大了,反而嬌氣了。”
“媽,沒有的事兒,其實我覺得晨光真的挺好的。”未央開口。
未央自己開車,土土還在北城。
那個小傢伙,真的是不認生,也不知道唐延卿到底是給小孩子灌什麼迷魂湯了,出去了,那小傢伙竟然一點都沒吵着要回家。
快到了地方,晨光才湊過來,“其實,今天有驚喜的。”
“什麼驚喜?”
“你猜……”
未央其實有點心不在焉,卻不想掃晨光的興,“你說呢,到底什麼驚喜?”
“你最想的那個人。”
未央一怔,最想的那個人,鬱廷川?
其實,她不願意相信,自己其實與他在真正的在一起,沒多久,就想他想的不行。
如果兩個人兩情相悅,這是一種甜蜜,那種心裡很甜的滋味。
可不是,那個人,想起他,就像是一把劍插在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很疼,很疼的。
如今的鬱廷川,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
想起他,她總是很疼,很疼,眼睛也跟着澀澀的,想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