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瑜真傳最新章節!
正當傅恆終於下定決心時,行宮之人來此請他,說是皇上請他入宮,有要事相商。
看你這太艱難神色緊張,傅恆忙問是何事,公公只道不大清楚,“皇上不是召阿睦爾撒納入京,到避暑山莊覲見,打算就地擒獲嘛!然而密信被劫,得知此事,他便叛逃了,具體的奴才不曉得,如今情勢危急,皇上召您去行宮商議對策。”
政事緊要,他也顧不得瑜真,只能先行入宮,待解決了此事,再回府看望她。
未敢耽擱的他到書房換了身官服,匆匆趕往行宮。昨夜輾轉未成眠,這會子躺着躺着便睡着了,待一覺醒來,竟仍不見人影,大失所望的瑜真再不敢期盼他的到來。
厭倦了的感情,怎麼可能還像以往那般在意?她忽然就不像再委曲求全的繼續假裝,起身讓人備水,沐浴之後又梳妝,用脂粉來掩蓋憔悴,隨後又讓人備轎,打算去一趟尼姑庵,找師太聆聽佛法,洗去心中塵垢,忘卻執念。
晴柔還以爲那一番冷嘲熱諷定會觸動阿瑪,令他念起額娘,回屋去看她,不想打擾父母,她還特地晚了許久纔過去,哪料她去後竟不見額孃的人影,一問丫鬟才知,額娘去了尼姑庵。
“尼姑庵?”驚嚇的晴柔憂心不已,“難道額娘想不開,要看破紅塵?這可怎麼辦?”
丫鬟笑應道:“姑娘放寬心,夫人沒有看不開,只是去聽經而已,還說傍晚就回。”
是麼?難道是她想多了?可是好端端的爲何要去聽經?“我阿瑪沒過來?”
搖了搖頭,丫鬟只道不曾見過九爺。
居然沒來,太過分了!晴柔心想額娘必是因爲阿瑪沒過來纔會失望,去尼姑庵精心療傷罷?但願額娘不要鑽牛角尖啊!不放心的晴柔打算去尼姑庵陪着額娘,剛出院門口,便見阿瑪迎面而來。
仍有猶豫的傅恆先向女兒打探,問她額娘是清醒還是睡着。
一瞧見阿瑪就來氣,晴柔怨怪的翻了翻白眼,“現在才問,早幹嘛去了?又去見那個女人?乾脆住那兒好了,何必管我額孃的死活?”
被女兒責備的傅恆很不習慣,厲聲訓道:“這是一個晚輩跟長輩說話的語氣麼?爲父是去行宮與聖上商議政事,哪是你想的那般?”
不是去找那個女人就好,靈機一動的晴柔瞬間改了主意,哭啼啼抱怨道:“阿瑪還好意思兇我,額娘病成那樣你都不管,她傷心欲絕,去了尼姑庵,打算出家做尼姑呢!“
“你說什麼?”傅恆聞言緊張不已,忙問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額娘不在屋裡麼?她怎會去尼姑庵?”
“做戲要全套,晴柔哀嘆道:“您都要納妾了,那個姑娘年輕貌美又囂張,她若進府,哪裡還有我額孃的容身之處?額娘又不敢攔着,只有搬出去,眼不見爲淨,好讓您和您的苓惜雙宿雙棲!”
”她真的這麼說?她知道我要納妾很傷心麼?“此時的傅恆,內心既緊張又有些許安慰,這麼說來,瑜真還是在乎他的罷!否則又怎會失望到要去尼姑庵呢?
眼看着阿瑪當了真,晴柔心中暗笑,面上故作愁容,添油加醋,“當然了,您與額娘夫妻多年,還能不瞭解她嘛!即便難過,她也不會與你吵鬧,只會暗中落淚。那些個伯孃們都拿此事笑話額娘呢!說您再也不疼她了,她當然傷心難過,病了你也不來看望,她便以爲你已經對她毫無感情,所以纔打算了卻紅塵,青燈古佛伴此生。”
晴柔自認神情悲慼,還梨花帶雨的掉了幾滴淚,但見阿瑪似乎有所動容,尚未等她再說,轉身便吩咐海豐備轎,身後的晴柔故意問道:“哎,阿瑪你去哪裡啊?”
“去尼姑庵,那麼長的秀髮,若然剔掉多可惜。”頭也不回的道罷,傅恆風也似的離開了府邸。
明明是擔心額娘,居然拿頭髮說事兒!雖然晴柔好想跟去看看阿瑪會如何哄額娘,但她若是去了,阿瑪可能放不開,心裡的話說不出口就麻煩了,想想還是不去湊熱鬧了,就在家等着罷!
知道阿瑪還在乎額娘,她也就放心了,哼着小曲兒蹦蹦跳跳的回往自己的屋子。
出了府的傅恆坐在馬車上仍不能安心,生怕瑜真的性子真敢一賭氣就出家了可如何是好?他要納妾一事雖未跟她說,但她肯定聽府中其他人說過,一直不吭聲,其實是傷心透頂了罷?
早知會過火,他絕不會賭這一把!一路擔憂,終於到得庵堂,詢問瑜真的下落時,小尼姑回道:“夫人正在後堂聽師太講佛法,請施主稍候片刻,等她出來,貧尼再通報。”
傅恆卻是等不及,“她是不是要剃度?”
“貧尼不知,施主等會兒一問便知。”
“再等就無法挽回了。”沒了耐心的傅恆徑直衝往後堂,小尼姑想攔,卻被海豐攔住,佯裝兇惡的警告恐嚇,“甭想攔我主子,萬一我家夫人真的想不開,你可擔不起這責任!“
明知他們是官府之人,且富察家族之人每年皆會在此供奉香火,她也不敢得罪,只能任傅大人進去。
闖進門的傅恆進去一看,發現瑜真已然換了身素衣,未戴簪釵,正坐在一旁與師太說着什麼,見狀傅恆忙道:“瑜真,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庵堂之中突然闖進來一個男人,師太頓覺不適宜,又不好指責傅恆,難爲情的看向瑜真,“這……”
瑜真當即起了身,疑惑的看向他,“你怎會來此?這是庵堂,不是寺廟,你不該來的。”
的確是他違背了規矩,歉疚的傅恆向着師太客氣頷首,“我有話跟我夫人說,還請師太行個方便。”
方纔和九夫人交談之際,縱然她沒明說,師太也聽出了她心中的困惑,料想兩人應是生了什麼矛盾,若然能解決,把話說開,想來也不需要什麼佛法來開悟了。
善解人意的師太沒再攔阻,破例讓他進屋,而她則先行出去,好讓兩人有機會單獨說話。
待師太走後,瑜真看他一眼,終是沒說什麼,復又坐下,撥弄着茶盞默不作聲,屋子裡一時間寂靜無比,他竟也不知從何說起,兩人就這麼相對而坐,皆未發聲,最後瑜真實在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乾脆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氣。
傅恆見狀,立即跟着起身拉住她手腕,“哎---瑜真……”
叫住了她,卻又不吭聲,一想到那晚的場景,瑜真心頭越發窩火,不悅的掙開了他的手,“別再碰我!”
嫌棄的語態,倒令他有些想笑,卻又不好笑出聲來,故意裝傻,”我來時洗過手,又不髒。“
在她看來就是髒了,“都已經抱過別的女人,不乾淨了!”
果然是吃醋了的,微彎脣的傅恆無奈笑道:“你若當晚就這般怨懟,表現出在乎,我也不至於那麼難受,故意做戲給你看。”
“做什麼戲?“似懂非懂的瑜真疑惑回頭,傅恆也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實說出,
”抱着苓惜都是假的,海豐提前告訴我,說你在外頭走廊找我,我才故意讓他帶你過來,而我鑽入她被中,讓她褪去外衫,做戲給你看,爲的就是想看你是否在意吃醋,哪料你竟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我感覺很挫敗,才賭氣沒回府,但並沒有繼續留在她屋裡,而是去了咱家的別院,酒喝得過了,海豐喊我不醒,我纔沒上朝。“
當真如此麼?瑜真將信將疑地看向他,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說沒睡就沒睡?反正你那晚沒回府,誰曉得你在何處?“
“你可以去問別院的下人啊!我也沒必要騙你,若真和苓惜發生了什麼,不至於否認,那種沒擔當之事我做不出來,也不屑去做。她還是個清倌兒,我沒碰她。”
若真如他所說,那她豈不是白白誤會難過了那麼久?縱然現今解釋清楚了她也不高興,“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聊?盡耍人!也不想想旁人會當真,會……”
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口,生生打住,話說一半,聽得傅恆心癢癢,趕忙追問,“會怎樣?”
“沒怎樣!”她纔不願告訴他,假裝堅強的她,會在失眠的漫漫長夜裡淚溼枕巾,獨自將委屈與傷心下嚥。
傅恆不由哀嘆,“想聽你說一句軟話怎麼就這麼難?你是女人,本該柔弱,無需故作堅強,”說來他又覺懊悔,
“的確是我不好,與你賭氣,想看看你是否在乎我,纔會惹出這些是非來,實都是假象,我不是真的想納妾,也從未變過心。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剃度出家啊!“
“啊?”詫異的瑜真蹙眉詢問,“誰跟你說我要出家?”
“女兒說的,我回房去看你,她正好出來,哭着跟我說你心已死,要出家做尼姑,我才着急忙慌的趕過來。”
眼瞅着瑜真掩脣輕笑,傅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報應,也被耍了……
竹子說:過年走親串友有點忙,所以更新時間不固定,可能是半夜,可能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