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誠笑道:“得了, 你少和我貧嘴了。通知你幹嘛,你也不會去接我的。別假惺惺的了,我還不瞭解你。我上個月就回來了, 一直在忙着醫院的事, 來不及和你聯繫。”
“醫院?你還真打算開醫院啊?”秦安康問。
“那當然了。你以爲我以前就是說着玩的啊。電話裡也說不清楚, 咱們見面談吧, 你有時間嗎?今天下午怎麼樣?”趙鑫誠要不是一直忙於醫院的籌備工作, 早就想見見這位老同學了。
“行啊。我下午也忙沒有什麼事,咱們就在老地方見吧。”秦安康忙答應,他也很想見見趙鑫誠。
掛掉電話, 任家寧走過來問:“誰啊,你這麼高興。”
秦安康看着他認真的樣子, 笑問:“幹嘛, 你吃醋了啊?”
任家寧沒有理會他的不正經, 拍着球要走,被秦安康一把拉住說:“是以前的同學。剛從國外回來, 想見面敘舊。”
任家寧哦了一聲走到一旁收拾東西,秦安康以爲他還在生氣,趕忙過去加以解釋:“我們就是一般的朋友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啊,我高興是因爲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面了, 我……”
任家寧不耐的打斷他:“我知道。”
知道?知道還擺着這張臭臉!
安康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看着任家寧收拾東西。
任家寧收拾好了以後, 準備離開, 走了幾步覺得後面沒有腳步聲, 轉過身,見秦安康站在那裡, 奇怪的問:“你怎麼不走啊?還沒有玩夠嗎?”
秦安康眯着眼睛,走到他身邊,問:“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呢?”
任家寧無奈的嘆氣:“我說了,我相信你。我就是隨便問問,是你多想了。”
秦安康懷疑的問:“真的嗎?”
“真的。”
秦安康不依不饒:“那你得用實際行動表示一下。”
任家寧看着他,不解的問:“怎麼表示?”
秦安康笑嘻嘻的說:“親我一下。”說着,還把嘴貼過去。
任家寧的臉騰地紅起來,下意識的看看周圍,場館裡一個人也沒有。“別鬧了,走吧。”
秦安康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做的,就在任家寧要邁步的時候,突然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任家寧驚訝的轉頭看他:“你……”
秦安康壞笑着大步走出場館,任家寧一腔的憤恨也不好發作,還好場館裡沒有人不然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一會兒就見你那個老同學,我就在這兒下車吧。我換地鐵回家。”任家寧不想秦安康再繞遠送他回家了。
秦安康沒有停下車的意思,說:“你和我一起去吧。”
任家寧驚訝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們畢竟不同於一般的戀人,社會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戀,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同性戀,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自己的朋友是同性戀。
所以,出於一些考慮,他們一直是比較低調的處理他們的關係,不輕易外揚。彼此的生活互不干涉,所以一般也不會去見對方的朋友,這也算是他們之間的一個默契吧。
不知道爲什麼這次秦安康突然要帶着任家寧去見老同學,弄得任家寧心裡還挺不安的。
秦安康給了他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不以爲然的說:“你是我的愛人,他是我的同學,見見面怎麼了?你不想見我的朋友嗎?還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啊?”
任家寧有些侷促的說:“哪有?你怎麼沒事就愛胡思亂想呢?我是怕你不方便。”
秦安康聳聳肩:“我沒有什麼不方便的,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況且我的那些朋友又不是你朋友那樣的,走得陽春白雪的路線,他們可都是思想開放。”
任家寧最不愛聽的就是秦安康的這一段歪理邪說,別過臉,看着窗外的風景。
秦安康斜眼看了看任家寧,知道他不高興了,之前他也說過這樣的話,任家寧就不太樂意。他嘿嘿一笑,說:“生氣了?我不是有意的啊!我可沒有半點說你的意思。”
任家寧仍舊不理他,裝作沒有聽見。
秦安康擡起手,捏捏他的臉說:“怎麼了?這麼小氣啊!我不都道歉了嗎?”
任家寧拍掉他的手,冷冷的說:“專心開車。”
秦安康嘴一撅說:“專心不了了,除非你不生氣了。”
任家寧無奈,只好說:“我沒有生氣。”
“真的?”秦安康懷疑的問。
任家寧實在是懶得理他,壓着火氣道:“真的。”
秦安康才滿意的盯着道路,專心開車,隨手打開CD機,傳出了《在梵高的星空下》這首歌。
“你聽不厭嗎?”任家寧轉過臉來問,這歌都放了快一年了,每次坐車都是這首,歌詞他都要背下來了。
秦安康挑起眉頭,話裡有話的說:“這歌可是有特殊意義的,怎麼能煩呢?”
任家寧不由得想起當初的那個初吻,雙頰微微的紅起來,不好再說其他的。
秦安康心情不錯的吹起口哨,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任家寧。
秦安康和趙鑫誠約定的老地方,就是在他們母校匯佳高中對面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餐館,往好處說是飯館,實質上就是一個小小的主要經營羊湯的小吃館。
秦安康和任家寧到達餐館的時候,趙鑫誠已經坐在裡面了,桌子上擺着兩碗熱氣騰騰的羊湯。
趙鑫誠一身名牌西服,鼻樑上駕着一副金絲邊眼睛,頭髮貼着頭皮一絲不亂,坐在一個靠牆的角落裡,隨手翻着雜誌。
秦安康和任家寧走近,他才擡起頭,放下雜誌。
兩人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乍一相見,都呆住了片刻,纔敢相認,畢竟多年過去,彼此都變了許多。
趙鑫誠激動的緊緊抱住秦安康,還頗有力度的拍了拍他瘦弱淡薄的後背,秦安康感到陣陣的生疼,但又不好意思打斷趙鑫誠這熱烈的表示,只好硬挺着,生扛着。
好半天,趙鑫誠才放開秦安康,才注意到他身邊的英俊小夥子。
任家寧有些臉黑的看着他們像“朝韓認親”般的重逢,剛纔進門的時候心裡還在抱怨怎麼選擇了這麼一個小餐館,現在看來是對的,丟人的覆蓋面還小一些,不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們這樣的舉動,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爲他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秦安康見趙鑫誠盯着任家寧,纔想起來要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趙鑫誠,這位是我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是活,畢竟趙鑫誠不是一般的人,相信不會大驚小怪的,“我的愛人,任家寧。”
任家寧驚訝的看着秦安康,心想他怎麼這麼唐突呢?
果然,趙鑫誠沒有表現出驚訝,很平靜了接受了老同學是同性戀的事,在國外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了不得事,他禮貌的伸出手:“你好。”
任家寧也禮貌地微笑,同樣伸出右手,說:“你好。”
趙鑫誠上下大量了一番任家寧,轉臉對秦安康說:“行啊,你很有眼光嘛。”
秦安康驕傲昂起頭:“那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任家寧低下頭,實在是無顏面對秦安康的厚臉皮。
趙鑫誠早在上學的時候就知道習慣了秦安康的厚臉皮,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
三人坐定後,趙鑫誠看着眼前的兩碗羊湯,說:“不知道你還帶着家屬,就要了兩碗。”忙招呼老闆:“老闆,再給我們……”
“不必了。”任家寧打斷他,“我不餓,不想吃。”他從一進門就聞到羊湯的氣味就想吐,實在是不能接受這股的疝味。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鑫誠知道他是接受不了這個氣味,一般人很難接受的,他自然明白,但是也沒有戳穿。
趙鑫誠和秦安康兩個人呼呼的喝着羊湯,那姿態完全有失身份,不顧形象。任家寧皺着眉頭,着實不能理解這個羊湯究竟好在哪裡?能讓他們着迷到這個地步。
兩個人喝道碗幹爲止,靠在椅子背上,長舒一口氣,毫不斯文的打個嗝,彼此哈哈大笑起來。
“好像味道不如以前好了啊。”秦安康微微皺眉的感嘆。
“是啊。”趙鑫誠環顧四周,“原來的老闆不做了,去國外和兒子享福去了。店盤給了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