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多迷信,陳家門的人到底是怕了,生怕定親期間,崔長義有個三長兩短!
等崔曲氏得到信趕來時,陳家族長已經拍案訂下,一切從簡,一個月後完婚!
崔曲氏年輕時,就有人說她剋夫,從心底對水靈就憐憫了三分,但這婚事是說在自己兒子身上,心底總有些彆扭!
顧念着陳水靈是兒子心心念唸的人,到底是點了頭,順了兒子的心思!
陳家族長知道崔長義從崔家分了出來,居無定所,要撥陳家一處不用的院子,讓他們母子暫時落腳!
“哼!真是一個窮小子,連處院子也沒有!”
“這跟乞丐有啥區別!”
“有了剋夫的名聲,能嫁個乞丐就不錯了,你還想嫁地主老爺?”
張家門的人鬨堂大笑,既然要不到人,怎麼也得給他們添添堵!
“住的都要女方的,真不知是嫁閨女還是娶個上門女婿!”
陳家門的人,心思也活泛了起來,低聲議論起來。這房子就算是沒人住,也是陳家的產業,怎麼能讓一個外嫁的閨女住了去!
雖然說是暫住,但他們一輩子蓋不起房子,豈不是,要住一輩子!
崔曲氏隱隱聽到一些,臉色變的難看!
崔樺有些心疼,大伯孃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要面子,否則也不會在老崔王氏手下討生活,也不想着反抗!
不就是爲的一個好名聲!
“陳爺爺!”崔樺眼珠一動,笑眯眯的看着陳家族長。
“樺樺,咋啦?”崔樺是村裡夫子的外孫女,雖不是人人認得,但村裡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
陳族長也聽到了議論,但水靈是他親孫女,還是唯一的一個,說不偏心,那是假的!
“外公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崔樺脆聲說道,笑眯着眼看着屋內衆人。肥糯糯的小臉,笑起來兩個圓圓的梨渦,眼角上翹,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像是從年畫上走出來的福娃娃!
“你是誰?”張家來的都是些平日裡遊手好閒的刺頭,見到崔樺眼前不由一亮!
和家的把崔樺拉到身後,輕聲叱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話!”
崔樺怯怯的低下頭,大伯孃的臉色好了許多,也不白費了她的心思!
張家門裡的人,雖然不屑,但陳家門裡的人,不由的多了幾分思量!
這崔長義能得夫子看中,說不定真有幾分過人之處!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陳族長拍板定音,“以後,你們張家,也莫說俺們陳家的閨女剋夫,再要鬧,索性鬧得大了,我們陳家賠上一個閨女!看這十里八村的,哪家的閨女敢說給你們門上的小子!”
這是陳族長的決心!
“哼!”張族長挑剔的看着崔長義:“那陳族長可要看好你這孫女女婿,不要不明不白的沒了!到時候,你們就是求着進俺們張家門,俺們也不要!”
“不勞張家族長費心!”崔長義心疼的看了水靈一眼:“自今日起,水靈就是俺崔家的人,百年之後進的俺崔家的祖墳!”
“俺就是化作孤魂野鬼,也不會向你們張家低頭!”陳水靈複雜的看了崔長義一眼,她不想連累他,但此事箭在弦上,不得不應下!
她心裡三分擔憂,四份欣喜,餘下三分是對前路的茫然!她畢竟是定了一次親的,長義哥會不會嫌棄她?
崔長義對着陳族長躬身一禮,“長義多謝族長爺爺愛護,結婚乃人生大事,其他到可以將就,不過這婚房……”
“長義不才,也會盡量在一個月內蓋起一間房子!”樺樺的話有道理,他手上還有五十兩銀子,蓋上兩間房子結婚用,倒是綽綽有餘!
“若是方便,新房起來前,俺只借廚房用一下!”總不能在夫子的地方處理豬下水!
“儘管用便是!”陳族長應的痛快,房子閒着也是閒着!
“謝謝族長爺爺,還有這婚期……”剛纔訂婚期時,崔曲氏不在,都是陳家的長輩在說話。“下月太過倉促些!長義不想委屈了水靈不如訂在五月半!”
這是剛纔崔秀挑出的,最近的一個好日子!
四月底和五月半,也沒啥區別!
陳族長立時點頭應下,這小子有志氣呀!不比張家的小子差!
鬧了這麼一出,崔樺把空間水給了和嬸子和崔五嬸子,便回了家,倒是崔長義沉得住氣,剛剛訂下婚期,還去崔延勇家幫忙!
“你怎麼來了?”門口停着一輛馬車,剛一進門,就看到白明遠與蕭乾坐在石桌前下棋!
“丫頭,沏茶!”蕭乾看着棋盤,道。
“是!”
“俺去吧!”崔曲氏轉身就去廚房!
“大伯孃!”崔樺隨後跟上,“你幫我燒水就好!”
崔樺端着茶水出來。
白明遠看着一片殘局苦笑:“夫子好棋藝!”開始還是難分仲伯,崔樺一來,對方的攻勢便開始凌厲起來!
崔樺端着茶出來,他的棋也走到了末路!
看來這夫子深藏不漏呀!
“嚐嚐丫頭泡的茶水!”蕭乾接過崔樺遞過來的茶碗!
白明遠輕輕一嗅,雀舌?這窮山僻壤還能有這種茶水!
蕭乾輕笑一下,不能因爲別人的懷疑,就委屈了自己!若只是自己一人還好,現在,他也算是有後了!丫頭的品味,要培養起來!
“友人送的,你看可好?”
“雨前龍井,形似雀舌,當屬極品!”
“小友見識不凡!”蕭乾客氣道:“是不是極品,老朽也不清楚,不過喝着清淡了些!”
崔樺臉皮抖了抖,倆人都是坐的住的,就他們這樣打機鋒,保準一下午也不冷場,就是說不到正題上!
“你怎麼來了?”白明遠出現在這裡,總不會是來找蕭乾的!
“你怎麼知道來這裡找我的?”崔樺一臉問了兩個問題!
“你說過,你在崔家莊,也提到過夫子!還隱隱透出,你有兩個哥哥!來了這崔家莊稍一打聽,便知道了!”
“我有說過嗎?”崔樺疑惑!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傻乎乎的?”蕭乾彈了崔樺一個腦崩:“沒聽說過,見面只說三分話,這不,三兩句被人套出老底來了吧!”
崔樺捂着腦門,面上恭敬,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個味:“樺樺知錯了,以後所有人說的話,我只能信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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