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5章 妙手神醫(二十九)
這次行動的效果遠超席勒的預料。一方面是伍德比他想的狼狽。這傢伙也就是長得比較恐怖,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強。能夠壓制住病人,純粹是因爲病人本身就很虛弱。幾乎沒有行動能力的人,當然是一紮一個準。
另外就是他本身是考慮到木頭人怕火,才帶了個火把過去的。但沒想到,壁爐的火焰竟然能召喚出一個火焰怪物。這可真是上帝都不站在伍德那邊了。
等到外面的動靜平息,席勒順着通道往外面看了看。通道不是完全筆直的,所以基本上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只能聽到聲音。他聽着外面劇烈地燃燒了起來,但很快就沒有動靜了。
在外面的房間重歸平靜之後,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席勒仔細聽了聽,不像是小孩的聲音,更像是一羣人的聲音交迭在一起。
他大概有了些猜測。
這遊戲的背景故事不能說是老套,應該說是經典。他們之前有關精神世界的猜測不完全是錯的,只是這裡可能不是完全的精神世界,而是被某個存在的怨念給影響了的世界。
反正就是在很久以前,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中世紀,一個小女孩被某些人迫害死了——並不是因爲她是女巫,可能是因爲一些別的原因。
在臨死之前可能遭受過折磨,比如被拔掉牙齒和指甲,還被割掉了舌頭,最後還被燒死了。
她死了之後怨念太強了,把整個鎮子都變成了詛咒之地。每隔一段時間這裡就會爆發各種各樣的瘟疫,所有可怕的疾病會一起降臨,把鎮民全都弄死。
但小女孩似乎有自己的篩選標準,她會挑出一些無辜者放進醫院裡,讓他們躲過這次災難。所以醫院才被建成了內外隔絕的樣子,就是防止倖存者受到那些瘟疫患者的衝擊。
這災難可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爆發,有可能是幾十年,也有可能是上百年。但總之小鎮每次都會被清空,然後再度繁盛起來,重複之前的悲劇。
這畢竟是個魔法世界,小女孩能成爲怨靈,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席勒猜測壁爐裡出現的那張大嘴和火焰怪物,就是多年以來死在醫院裡的病人的怨靈。
他們把死去的病人的靈魂當做食物,是希望有更多的靈體能夠加入他們,讓他們獲得更大的力量。同時可能也是擔心小女孩獲得更大的力量。
房間裡很多詭異的規則都是小女孩死前遭受到的折磨的具象化,比如她可能流了很多血,她沒有了舌頭,她被火焰炙烤。
這些應該都是斯特蘭奇夢裡的內容。但席勒所看到的那個遇到福斯特醫生的小男孩到底是怎麼回事,目前還搞不清楚。
席勒猜測,這個福斯特醫生可能是某次災難爆發當中的倖存者,就和席勒他們現在遭遇到的差不多。只不過,他做出了一些不一樣的選擇。
等到外面的哭聲也平息,席勒又順着管道鑽了出去。現在外面的房間完全變了個樣子,只剩下了漆黑的四面牆壁。所有東西都被燒成了灰燼,包括伍德、病人的屍體和所有傢俱。
“這樣也不錯。”席勒低聲說,“看着順眼多了。”
然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走到了之前櫃檯那裡。櫃檯是木頭的,完全被燒燬了,玻璃應該也被融化了。但同時被融化的,應該還有一些金屬。
席勒在灰燼的殘渣裡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他要的東西——伍德沒來得及轉移的錢幣。
錢幣似乎受到某種魔法保護,除了被燻黑了之外,並沒有太大的變形。席勒把所有的灰燼都清掃乾淨之後,把到手的錢幣數了數,竟然有驚人的一百多枚金幣和兩百多枚銀幣。
“發財了發財了!”席勒拿出錢袋,把所有的錢幣都塞了進去,但是根本就裝不下。於是他把剩下的錢全都塞到了自己的手術室的管道里。一擡頭,看到了順着窗戶飛進來的大渡鴉。
從那張漆黑的鳥臉上,能夠看到無窮無盡的茫然,就好像在說:“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來幹什麼來着?”
席勒卻有些警惕地收起了錢袋,眯起眼睛看着渡鴉。渡鴉也看着他,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終還是渡鴉忍不住說:“這兒是怎麼了?伍德呢?”
“偶遇恐怖火災,拼盡全力無法戰勝。”席勒一本正經地說,“可憐的伍德因公殉職,水晶都沒留下。”
“火災?!”渡鴉不可置信地說,“這裡怎麼可能有火災?!”
“好像是某個不太嚴謹的手術室讓病人的衣角被燒着了,送出來的時候伍德也沒看見。火焰蔓延到了地板上,一切就都被燒燬了。”
席勒本來只是隨便編個理由,他也沒指望渡鴉會信。但沒想到渡鴉卻陷入了沉思。
“他們果然越來越強大了嗎?”渡鴉輕聲唸叨着。
席勒沒去接他的茬兒,只是自顧自地說:“伍德老兄已經被燒沒了,這裡也被搞得亂七八糟的,你打算怎麼辦?”
“不必擔心,醫院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不過伍德短時間內確實沒有辦法再回到工作崗位上了,只能由我……”
他剛說到了這裡,就看到了席勒陰惻惻的目光。渡鴉的眼神落到了他手上。席勒手上拎着的鉗子上還粘着一些木屑。
渡鴉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扇着翅膀往後挪了幾步,他說,“你這樣是沒用的,很快就會有新的傀儡被從威徹斯特送過來……”
“那很快也會有一場新的無法戰勝的火災。”席勒看着渡鴉說。
兩人對視了一會,渡鴉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你爲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呢?”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瑟瑟發抖地躲在你們提供的庇護所裡,對你們感恩戴德,然後用勞動來回報你們的恩情?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席勒一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另一個他自己。
“傲慢?!”雖然有很多個其他的自己,但席勒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傲慢。實在是他的神態和語氣太熟悉了。
渡鴉明顯是更懵了。他看着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說:“你們兩個是雙胞胎?”
“這不重要。”傲慢整理了一下自己長袍上的十字架,看着席勒說,“見面分一半。”
“不可能。”席勒一口回絕,捂緊了自己的錢袋子,然後說,“這可是我辛辛苦苦賺的錢。”
“要不然我讓主宇宙蝙蝠俠來和你談?”
“嘶……”席勒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你還真跟他組隊了?!”
席勒有些肉痛地從錢袋裡面拿出了一枚金幣,遞給了傲慢,然後說:“就這些了,沒有更多了。”
傲慢拿起金幣放到了長袍的口袋裡,然後又伸出手說:“再給我幾枚銀幣。”
“你別太過分了!你根本什麼力都沒出,現在跑過來想分錢,沒門!”
“我們需要銀來做東西。”傲慢說。
“那我把你這枚金幣兌換成銀幣。”不等傲慢同意,席勒直接把傲慢兜裡的金幣給掏了出來,放回了自己的錢袋裡,然後數了35個銀幣。
“匯率差加手續費。”席勒一邊說一邊扣下了5個銀幣,把剩下的30個遞給了傲慢。
傲慢一點都不意外。他把錢放到口袋裡裝好,然後看向渡鴉說:“又見面了,渡鴉先生。”
“我沒見過你吧?”渡鴉又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些什麼,有些驚恐地看着傲慢說,“你是那個給我餵了毒藥的醫生?!”
傲慢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那並不是毒藥,只是用來入夢的藥水而已。畢竟,爲了解救夢中無辜的小女孩的靈魂,我們需要這種藥水。而你既然也願意救她,爲試藥作出貢獻也是應該的。”
渡鴉所有的話都被噎回去了。席勒卻想起之前那個鳥頭渡鴉人被送過來的時候好像是昏迷的,難不成就是被傲慢他們弄出來的入夢藥水給迷暈了?
好像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木頭人和鳥人一看就有問題。自己都能想個辦法解決木頭人,那傲慢和主宇宙蝙蝠俠的組合解決個鳥人也不奇怪。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這兩組人也是心有靈犀,根本沒有打算坐以待斃。主要的思路就是能逮着誰就禍禍誰。
渡鴉人比較不幸,去病房推進劇情的時候直接被蝙蝠俠逮捕了,被灌了入夢藥水,被送出去的時候沒醒。伍德可能就以爲是還沒治好,又把他送自己這兒來了。只能說他栽得不冤。
那麼如果娜塔莎也在傲慢的病房,可能就和旺達的情況是一樣的,都是後來者。
已知娜塔莎的搭檔是阿卡姆蝙蝠俠,找來這裡也是遲早的事。一想到這點,席勒看渡鴉的眼神就有些同情。
說真的,就這個遊戲世界裡的反派加一起都未必能有阿卡姆蝙蝠俠心狠手辣。有人要倒大黴了。
“咳咳。”席勒清了清嗓子說,“我對發生的火災深表遺憾。但出於一個醫生的職責,我不能看着我的病人等待太久。”
“即使伍德先生的傀儡很快就會送來,那中間耽誤的時間可能也會導致幾條寶貴的生命逝去。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我提議,在伍德先生沒來的時候,由我來兼任一段時間的導診員。我保證全力服務好病人,與諸位同事一起,爲咱們醫院再創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