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對陣

崔婉清含笑送徐夫人出了廳門,眼瞧着她上了轎子,這才和戴三奶奶一同折返。

不過卻是沒有坐在原位,徑直坐了右手邊第一張椅子,也就是徐夫人剛纔坐的地方,她示意戴三奶奶靠着自己坐下。

這才扭臉瞧着上首坐着的徐澤,擡着頭,淡淡的言道:“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兜圈子浪費時間,本小姐家事繁忙,沒空陪着你們說閒話。”

崔婉清對她喜歡的人,可以是溫和如三月春風,可是對待自己厭煩的人來,那絕對是不耐煩虛與尾蛇的。

她前世裡做了幾十年的良王側妃,後面雖然沒登上正妃的寶座,但卻一直行使着正妃的職責。

所以真擺起官家小姐的譜來,那可真是半點都不廢力氣,信手拈來一般的簡單。

你瞧她,這會微微的擡着頭,一副不屑的模樣,別看臉朝着徐澤,可其實壓根沒有正眼瞧他,真真是傲氣十足。

而且崔婉清這種傲氣,還不是流於表面上的那種,她的表情還是那麼的淡然,眉眼還是那樣的端莊,可愣是由內向外的,散發出一種蔑視一切的勁頭兒來。

比起崔婉瑩當初的裝高傲來,那簡直是高了好幾個臺階呢,若是真要用語言來形容下,那就是崔四小姐的傲氣,是屬於小丫頭青澀稚嫩的做作,而她就真的是在用氣勢,無聲的對衆人說話......

一屋子人,包括徐氏族長徐澤,都不禁覺得全身不自在,脊樑杆子有點發硬,實在是對方的氣焰太高,壓得人氣悶不已。

徐澤只是感覺不舒坦,而那位徐家五夫人馬氏,本來筆挺的腰桿,立時就有些彎曲,臉上那股子自得不已的優越感。也早已經被尷尬所代替。

一般來說,當面上僞裝驕傲的人,遇上崔婉清這種連呼吸都帶着傲氣的,也就只能是低頭服輸。甘拜下風了。

徐澤一看情勢不對,馬上便知道,這個被動的局面必須要打破,人家小女娃兒一句話,就壓得他無從應對。那傳出去,他還不被人給笑話死啊?

再說了,此刻要是再不開腔,後面可還要拿出個怎樣的姿態,來逼着崔婉清和徐茂翻臉呢?

一念及此,徐澤立刻便握拳在脣,先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接下來也不直接和崔婉清對上,而是扭頭瞧着徐茂言道:“東戊侄兒,叔父我今日也是偶遇你家的這場亂事。雖說老夫是你的長輩,但是此乃家事,老夫也不好替你說明。”

“嗯,要不這麼着吧,咱們乾脆把你們家的老管家請上來,讓他說吧?”

“他剛纔不是有很多話,想要問崔小姐嗎?這會可不正是良機麼?”

這人還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明明徐家這位多年不見人的老管家,會突然在此刻跑回來鬧事,擺明了和他徐澤脫不了關係。

但你看看這會搞的。他倒還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士似得,真真是太好笑了些。

徐茂聞言連連搖頭,拱手言道:“舒服。那徐亮年紀大了,形容邋遢不堪,說話又粗鄙難聽,我們這些男子聽了,都尚覺得難以入耳,怎麼能讓他來見客人呢?”

“不管出於哪方面的考量。咱們也不能讓他來衝撞了崔家小姐,還是不要讓他來丟人了,叔父您要是執意要管此事,那何妨不多等兩天?”

“等到崔二老爺和曹三爺回來了,讓徐亮直接跟他們二位說話便是,何必難爲一個閨閣中的幼女?”

徐茂這席話,說的是有條有理,軟中帶硬,將徐亮是一把推的老遠。

試想想,要是真等到崔永忠和曹沐回來了,還能有徐澤蹦達的機會麼?

徐澤當下就被噎了個胸口疼,要知道他作爲長輩,而且又裝的是大義之人,真不好強迫徐茂把老管家帶上來。

可是這老管家乃是今日這場大戲的主角,這主角要是不能來,那麼這場戲,又怎麼好唱完呢?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下首的小兒子徐舒,徐舒對今日此行的目的,那是明鏡似得,自家老子從昨天晚上開始,便開始給他佈置任務。

就連他的妻兒也沒能逃脫這悲催的命運,今日的事情,老爺子私下裡都策劃了好幾天,耗費的精力可不是一點半點。

徐舒這會要是敢不配合,裝呆子,那等會回去可就是被打死的命,誰也甭想救他。

原本他心裡想着,不過是一位年紀不大,嬌滴滴的閨中貴小姐,一嚇二哄三硬上的,也就輕鬆搞定了。

但誰誠想,這位崔家的九小姐,不但一點都不嬌柔,反而猶如一把利劍,蘊含着盈盈寶光,懸在人的頭頂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女娃兒,氣焰實在太過囂張,真要是娶過門來,就自家兒子那本事,那裡能降伏得住?

別到時候成了妻奴,事事都成了妻子說的算,那就好看了,而且自家事情自己知道,就馬氏的那點本事,壓根不夠人家看的。

要是再讓人家趁機奪了他們四房的權,那他這後半輩子豈不是要過得比死還要難受?

“不行,今日非得把這小丫頭好好的恐嚇一番,讓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日後纔不敢再出頭惹事。”

徐舒對着自家老子微微的點了點頭,馬上就開口道:“七堂兄,這可不是能等的事情,咱們家爲了芳丫頭,那真是操碎了心,當初幾乎是鬧了個傾家蕩產啊。”

“現在好容易找回來了,卻是個骨灰攤子,人沒了,而且還因着死因不明,連祖墳都進不去,現在就在靈堂裡供着。”

“難道說,七堂兄你並不想,將芳丫頭的死因問個真相大白?”

“你也不想讓芳丫頭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還是說,您對於芳丫頭何時可以下葬,也持着無所謂的態度?”

“七堂兄啊七堂兄,你這樣的行事怎麼能行呢?”

“你可是芳丫頭的親爹啊,怎麼能爲了攀附權貴,就置枉死的女兒於不顧呢?”

這話說的夠狠毒的。簡直就是字字錐心,把個徐茂氣的全身打顫,抖着手指着徐舒,顫聲言道:“堂弟此話太過......”

“徐老爺。又何必浪費時間呢?”崔婉清看徐茂被氣的厲害,生怕這位被被起出個好歹來,趕緊就攬住了這位的話頭。

鎮定的言道:“不妨就讓那位徐亮管家過來吧,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才能最快的把問題給解決掉。”

“而且我自己也覺得。有些話,還是趁早說清楚的好,也省的在你們心裡埋釘子。”

“因着酈哥的原因,咱們兩家以後少不了常來常往,這會就把事情徹底的弄清楚,也免得日後再起風波不是?”

崔婉清明知道對面坐着得,是一家子大小禽獸,如何還會讓徐茂跟這些人浪費口舌?

所以是當機立斷的主動出擊,她往前面一站,順勢也就把徐茂護了一護。

這位也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崔婉清對他還是有幾分敬意的,真的是關心他的身體狀況,不想他和徐舒對上。

從來這任何人吵架,都是越辯越生氣,越吵越上頭,年輕人往往吵着吵着就非得打起來,暴怒之下,打死人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

而像徐茂這個年紀上的人,吵到最後,多半不是被氣的厥過去。就是要被氣的中風,小到臥病在牀,大到癱瘓死亡。

總之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今日崔婉清看到徐家人的態度。簡直要比預想的,好了太多,太多。

她其實一度想着,徐茂因爲喪女之痛,會被徐澤的花言巧語所蠱惑,進而真的相信了人家的挑撥之語。和她對着幹起來。

真要是成了那般局面,才真的是親者痛而仇者快,讓徐澤一家子美的沒邊了。

既然現在徐茂已經經過了所謂的考驗,欣慰不已的崔婉清,又怎麼可能置他的安危於不顧?

徐家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徐茂這個頂樑柱可堅決不能倒下,怎麼說,爲了酈哥,爲了那條珍貴的生命,她崔婉清也得幫着徐家,把這黎明前的黑暗給撐過去才行。

徐茂聞言一怔,他是個男子,看問題又和婦人不同,他心中對崔婉清還是有怨的,而徐亮所說的那些話,徐茂也不是不動心的。

可問題是,他知道誰纔是他最大的仇人,在徐澤的對比下,徐茂寧願裝糊塗,反正絕對不會讓徐澤高興得意就是了。

這會聽着崔婉清會這樣說,他才頓覺得此女光明磊落,要不是這位身正不怕影子斜,肯定就順着自己搭的梯子下去了。

哪裡會自覺自願的,來和一個奴僕對質?

看起來,這位崔九小姐絕對不是老管家所說的,什麼虐待死丫鬟的惡主,更不是遇到危險,就將丫鬟推出去擋箭的人。

徐茂突然間想明白了好多事情,困惑了他多日的迷惑,是豁然開朗。

只要不再鑽牛角尖,就可以想到,像崔家這樣的官宦人家,死了一個區區丫鬟,直接拉出去埋了就完事。

誰還會抱着丫鬟的骨灰罈子,滿世界的給丫鬟找親生父母?

誰又能沒事幹閒得慌,故意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找麻煩?

若不是崔婉清對他徐茂的女兒,的確是真情真意,她怎麼可能會,做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說白了,自家的芳丫頭,不過是崔家買來的丫鬟,就算她的身份有問題,但是誰能保證,芳丫頭的家世就是好不是壞?

再說,就算是好,她又能好得過京城的官宦人家?崔婉清的大伯父那是當朝的戶部尚書,舅父更是當朝明安侯!

隨便把那個拉出來,都不敢有人小覷,明眼人一看能明白,人家爲的不是名利,爲的是心中的那份真情。

徐茂暗悔自己小心眼,把人家崔九小姐給想歪了,又恨自家這位堂叔,“你們二房的人,都把能搶走的全搶走了,怎麼還不肯罷手,難道真的要我們長房全部死絕了,才能放過嗎?”

徐茂知道的多,所以明白今日之事,其實是徐澤畫蛇添足了,這位的心中有鬼,反而看着別人都是心懷叵測之人。

而徐澤之所以會這麼做,無非是怕徐茂先有戴家撐腰,恢復了幾分元氣,現如今眼瞅着又要攀附上京城的高官了。

徐澤這是擔心他徐茂羽翼豐滿了,底氣足了,就要開始給自家的爺爺,父親翻案了!

徐澤花錢買通早就回鄉養老的老管家,爲的也不是找正義,說道理,就只是是想讓老管家出面,撒潑亂罵的把崔家小姐全然得罪,伺機斷了徐家高攀的路罷了。

徐茂從小便在坎坷中長大,母親聰慧,連帶的,也教養自家的兒子,要學會隱忍,要懂得韜光養晦。

他能把破敗的家,弄到現在這等光景,可見也不是個傻子,又怎麼可能讓徐澤得逞?

去請崔婉清的根本就是徐澤的人,他當時收拾徐亮的爛攤子都來不及,那裡還能分心他顧?

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結果算是把這位善良的崔九小姐,徹底給拖下水了。

徐茂心中又悔又恨,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輕視徐澤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下來,想要將長房一直踩在腳底的決心!

原想着都幾十年過去了,二房將族長之位,也坐的安穩牢靠,總該放他長房一條生路了吧?

可誰知道,二房的人是一路貨色,全是一窩子的毒蛇,逮住機會就要亮出毒牙來咬人。

偏偏自己被女兒的死,弄得是心神恍惚,疏於防範,就被人家這突如其來的一招,弄得亂了陣腳。

可嘆崔九小姐,還想着要當面和徐亮對質,把事情說清,真是小孩子的想法,太過天真了些。

像她這樣大家出身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會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來和你說理的,人家擺明了,就是來噁心你的。

你這閨閣中的嬌花,在長輩的保護中安然長大,哪裡知道鄉下人的粗鄙醜陋?

這會你的確是本着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相信了那一句‘問心無愧’的俗話。

可真要是親眼見到那齷齪的人,滿口的污言碎語,你又怎麼能受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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