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穆辛宇看着她的樣子趕緊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謝謝。”傾嵐端過水杯一杯涼茶下肚,瞬間覺得舒服了,她放下茶杯,看着穆辛宇,“你今天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你能給我幫什麼忙?”穆辛宇看着她笑笑說。
傾嵐點點頭,也對哦,自己和他比,也沒有什麼突出的,要錢沒錢,要勢力沒勢力,哎不對呀,傾嵐擡頭得意一笑,“我好歹也是太上皇親封的郡主啊,上次你討好我就是爲了讓皇爺爺對你印象好些,這次肯定也是爲了什麼事。”
“你真的想幫我?”穆辛宇認真地看着她問。
傾嵐一面咬着地瓜,一面點點頭,“當然,我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
穆辛宇一笑,“我聽說皇上最近因倭寇進犯想關閉泉州港口,可是我還有幾船貨打算來年風季運出去的,你若是想幫我便替我去說服皇上不要關閉泉州港口怎麼樣?”
“這個?”傾嵐驚得瞪大了眼睛,雖然說自己真的是有心想幫他,可是這是朝政,別說女人不得干政,就算可以干政,她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讓皇上聽她的啊,“老爺,您開玩笑的吧?”傾嵐試探着問穆辛宇說。
穆辛宇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當然是開玩笑的,好了,睡吧,吃太多等下又睡不着。”
“哦。”傾嵐點點頭,洗了手,躺回牀上去,穆辛宇乖乖地背過身去睡了,傾嵐看着他的後背,想着他方纔的話,也許他的玩笑正是他的難處,關閉泉州港口,這是閉關鎖國的開始嗎?想着想着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近五更天的時候穆辛宇醒了一次,他是被壓醒的,睜眼一看,原來是傾嵐正一個大字趴在他身上,被子也沒好好蓋着。
穆辛宇嘆了一口氣,想將她推過去,可猶豫了一下,又抽出自己的被子給她蓋上,然後伸出胳膊摟住她,笑笑,繼續睡去。
待早上傾嵐醒來發現自己和穆辛宇居然蓋着同一牀被子,而且自己還趴在他胸口,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被自己壓着的穆辛宇,又看看自己。
穆辛宇一臉無辜的說:“是你自己壓過來的。”
“哦,不好意思。”傾嵐不好意思地爬起來,想要退回到自己的被子裡,卻被穆辛宇一把勾住腰,“沒關係。”
傾嵐被這一勾,臉直接貼到到了穆辛宇的胸口,她感覺到臉上一陣火熱,她心想,完了,臉肯定紅到耳後根了,“老爺,該起牀了。”傾嵐微微掙扎了一下說。
可是穆辛宇微微閉着眼,不理她也不鬆手。
“啊,對了。”傾嵐想起一件事,連忙轉換話題,“如果我哪日真的能見到皇上,我一定會試着說服他的,不過他會不會聽我就不知道了。”
穆辛宇本來就只是想逗逗她,不想她居然還記掛着這件事,於是抱着她坐起身來,“起牀吧。”
“小妹~”傾嵐坐在梧桐樹下發呆,聽有人叫她,擡頭一看,才發現是佟邵芬,連忙起身,“嫂嫂怎麼來了?”
佟邵芬笑笑,將一個糕點盒子遞給傾嵐,“這裡面是你以前最愛吃的藕粉糕,我特意做了給你帶過來的。”
傾嵐心想這嫂嫂真有心高興地接過糕點盒打開來看,藕粉糕雪白雪白的,裡面鑲嵌了紅豆,煞是好看,紅色雖俗氣,傾嵐看了眼佟邵芬,笑着拿了一塊放到嘴裡,“哈,好好吃。”
佟邵芬笑笑,用帕子替傾嵐擦去嘴角的碎屑,“你看你,還是這般,一看到吃的就不顧形象了。”
傾嵐見佟邵芬說話的口氣有些像自己的姐姐,而不是新進門的嫂嫂,心裡有些疑惑,擔憂擔心自己問的太多會露出馬腳來,便嘿嘿一笑,“不說這個,我帶嫂嫂到園子裡逛逛去吧。”
“嗯。”佟邵芬點點頭,扶傾嵐起身,姑嫂二人往園中走去。
“小妹,嫂嫂有一事不知該問不該問?”佟湘玉突然說。
“嫂嫂有什麼只管問就是。”傾嵐說。
佟湘玉點點頭,“那日我問你春曉去哪兒了,你支支吾吾答不出來,後來又說去了別處,今日來也未見春曉,她是不是已經不在穆府了?”
聽到佟邵芬又一次提起春曉,傾嵐默默地坐到一邊。
佟邵芬見她眼睛有些微紅,知道自己是猜對了,於是笑笑挨着她坐下,拉起她的手,“雖說春曉跟你是一起長大的,可就是個下人命,沒了就沒了,小妹也不用過多傷心了。”
佟邵芬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讓傾嵐更加自責了,自己身爲她的主子卻沒有保護好她,好好地一個姑娘,死就死了,還被人糟蹋了,一想到這她眼淚便掉下來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攔住老爺,不讓春曉離開就不會出事了。”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佟邵芬輕輕拍拍傾嵐的後背,“都是我不好,提起這傷心事,走,我們繼續逛園子去。”
傾嵐點點頭,擦乾眼淚,扶着佟邵芬站起身。
“其實公公婆婆也知道你在這受苦,奈何穆老爺從不讓公婆來看望你,至於回門更是難上加難的事了。”佟邵芬說,“昨日他們還和我說起這事,如今你封了郡主,再跟姑爺提提回門的事,姑爺興許會答應。”
傾嵐沒做聲,她倒不是擔心穆辛宇不同意,只是自己這樣,怕是會在烏雅傾嵐的父母面前露出破綻來。
佟邵芬見她不說話,以爲是穆辛宇不同意,於是連忙打轉說:“若是姑爺不同意就算了,免得提了惹得姑爺不高興。”
“不是因爲這個。”傾嵐擡起頭說,“嫂嫂,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事?”佟邵芬看着傾嵐笑笑說,“我兩八歲便在一起上學堂,有什麼事不能相互說的。”
傾嵐一驚,原來自己和這位嫂嫂竟是幼時的閨蜜,怪不得她對自己這般好,於是放心告訴她自己失憶的事了,“其實,我之前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也許回了家連爹孃都認不出來。”
佟邵芬驚呆了,眼睛瞪的大大地盯着傾嵐,“可是你第一次見到我不就認出我了麼?”
傾嵐搖搖頭說:“其實第一次見嫂嫂實在穆府,就是你來的那天,我不敢去見嫂嫂,所以才推說不在府裡的。前幾天是第二次見嫂嫂了,所以一下子便認出來了。”
佟邵芬點點頭,“原來如此,上次我就納悶,小妹和我自幼相識,每次見到我便起身粘着,可那次見着卻很是生分,我還以爲是因爲姑爺的原因。”
傾嵐搖搖頭,“都是我不記得了,剛醒來的時候我連春曉和老爺都不記得,過了好久纔想起來,可是以前的事卻都想不起來了。”
唐沁自從和穆辛宇解釋自己不是烏雅傾嵐沒有被相信之後就再也不打算告訴別人自己的真面目了,用着烏雅傾嵐這個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也許不失是個好方法。
佟邵芬也相信了傾嵐的話,一個勁地問傾嵐:“那你也不記得小時候和我一起玩耍麼?我們一起上學堂,結果兩個人悄悄在書上畫先生的畫像,最後被先生罵;還有我們偷溜出去放風箏,你都不記得了麼?”
傾嵐一驚,原本以爲以前的烏雅是個乖乖女呢,不想確實和自己一樣調皮,“我以前這麼淘氣麼?”
“呵呵……這算什麼,你小時候還說長大後要做女俠出去闖蕩江湖呢。”佟邵芬笑着說,“不過現在倒是變得文靜多了。”
傾嵐再心中暗想,同正版的烏雅比,自己簡直是弱爆了,原本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女漢子,可沒想到正版更強,她搖搖頭,“天啊,不敢相信,如今我連馬都不會騎。”
“連這都能忘記?”佟邵芬好奇的說,“咱們滿人女子個個都能上馬背,你怎麼能把這個給忘了。”
傾嵐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心想這哪裡是自己忘的,在現代壓根就沒騎過馬好不?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崔管家領了一個太監過來,“給長安郡主請安。”小太監跪地說。
“起來吧。”傾嵐說,這小太監她認得,是寧壽宮的,香蘭每次都是讓他出宮給傾嵐傳話,“可是香蘭姐姐叫你來的?”
“正是姑姑叫小的來的。”小太監低頭說,“太上皇今日身子不爽,香蘭姑姑讓小的告訴郡主一聲,今日若是有空進宮陪陪太上皇。”
“皇爺爺身子不爽,嚴重不?”傾嵐連忙問,雖說他是皇上,可傾嵐還真心實意地將他看成一個和藹的老人。
“太醫看過了,如今已無大礙,只說多休息。”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香蘭姐姐,說我明日進宮。”傾嵐是學歷史的,知道乾隆的壽命也沒多久了,人到老年,身上有些小病小痛的也正常,而且他還不願意完全放權,操勞國事,自然勞神傷身。
小太監走後,佟邵芬見傾嵐有事,便先告辭了,走之前對傾嵐說:“回門的事你還是和姑爺說說吧,說不定回去看看能喚起你一些記憶來。”
“嗯。”傾嵐點點頭,“若是有了消息,我便讓人去告訴你。”
“行,那你趕緊回屋吧,不用送我了,我改日再來看你。”佟邵芬說着便轉身帶着丫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