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4章 不一樣的故事
“我能打開看看嗎?”溫暖的和室裡,衛燃指着回憶錄裡固定的信封問道。
“當然,不過還是我來幫你吧。”
千尋說着,卻從身側的箱子裡抱出來一臺衛燃只在小時候的多媒體教室裡見過的幻燈機。
“希望它還能用”千尋說着,已經給這臺幻燈機接通了電源。
“這兩封信是從哪得到的?”在一邊旁觀的衛燃開口問道。
“大概十年前翻新這座房子的時候”
千尋指了指頭頂,“就在我們這座房子的閣樓裡發現的,當時那兩封信被分別裝在兩個飯盒裡,而且分別寫着幻太郎和千代子的名字。”
“十年前所以幻太郎先生和千代子女士”
“很遺憾,他們沒能看到這兩封信。”
千尋說着,已經戴上了一雙提前準備的絲綢手套,隨後小心的打開一個信封,從裡面取出了幾張帶有編號的反轉片,將其按照順序,一一放在了幻燈機的片槽裡。
緊接着,她起身關掉了這間和室的照明燈,隨後熟練的操縱着幻燈機完成對焦,將反轉片裡的內容投射到了牆壁上。
這是一封長信,平野葵寫給幻太郎的信,裡面有平野葵在申城的經歷,有她回國後的經歷,也有她對JCP的看法,對反戰的看法,更有幻太郎的來歷——她已經知道了幻太郎並非親生,知道了他和平野大翔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顯然,當年張泰川已經將真相告訴了平野葵,那麼,又是誰向張泰川說出真相的呢?這封信裡沒有提這件事。
隨着千尋一張張切換投射的反轉片,平野葵毫無保留的說出了所有事情,並且給了幻太郎自由選擇的權利——他甚至可以選擇成爲華夏人,她甚至幫他取了一個華夏式的名字:張思歧。
她仍舊深愛着那個至死都不願看她一眼的齊管事。
而在這封準備在幻太郎18歲的時候纔給他的長信最後,平野葵對他唯一的囑託也只是:做一個正直、善良勇於承擔責任的人,不管是招核人還是華夏人。
“需要我切換第二封信嗎?”千尋在衛燃的嘆息中問道。
“好,麻煩你了。”衛燃點點頭。
“沒什麼”
千尋頓了頓,一邊熟練的更換幻燈機裡的反轉片一邊問道,“衛先生也像大部分華夏人一樣討厭招核人嗎?”
“是啊”
衛燃如實的承認了自己的態度,“我能看得出,你們一家對華夏都抱有好感,但即便如此,我也沒辦法違心的說我不討厭招核人。”
不等千尋說些什麼,衛燃又補充道,“但我也要承認,至少平野葵小姐,不,至少平野葵同志是值得尊敬的。
不只是因爲她戰爭年代幫助了華夏,還因爲她的正直和善良以及坦誠。
即便僅僅只是母親這個身份上,她也是偉大的,事實上,我猜很少有母親有勇氣如此坦誠而且早有準備的在孩子成年的時候如實的告知孩子的真實身世。”
“聽你這麼說,我很自豪。”
千尋以超出她年紀應有的成熟說道,“就像你沒有辦法在出生之前選擇自己是華夏人還是隨便哪個國家的人一樣,我同樣沒有辦法在出生之前選擇是否要成爲華夏人。
即便我有一半來自華夏人的血統,但這裡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我沒有可能拋棄招核人的身份,然後自我認同是個華夏人。”
“我深表理解”衛燃同樣認真的答道。
“我們生來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家庭和國籍”
千尋說道,“但我可以成爲我想成爲的人,像平野葵小.平野葵同志那樣的人。”
“她當時也纔像你這樣的年紀吧”衛燃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千尋的語氣中全是崇拜,“她第一次去申城的時候,纔剛剛19歲。”
聊到這裡,她也換好了反轉片,並且熟練的操縱着那臺幻燈機投影出了第一張的內容。
這依舊是一封長信,平野葵依舊如實的詳細講述了自己在申城的經歷,並且着重講述了“武藏先生”和他的寫真社,以及他們之間的糾葛。
她在這封信裡唯一沒有提及的,也只是武藏先生被挾持這件事,只是語焉不詳的表示,在二戰結束前,有人將武藏先生的女兒送到她這裡。
想來,這唯一的一句謊言,也只是在當年爲了張泰川的安全考慮吧。
在這封長信的最後,平野葵沒有給千代子是否選擇成爲華夏人或者招核人的選擇:
我或許沒有資格做你的媽媽,但我仍舊希望你能做一個正直、善良勇於承擔責任的招核人。
希望你能以身作則,努力去改變所有被我們侵略過的國家的人對招核人的印象。
“我想知道,沒有看到這兩封信的幻太郎先生和千代子女士做出了怎樣的選擇。”衛燃在看完了最後一張幻燈片之後問道。
“在幻太郎先我們可以用同志來稱呼他們嗎?”千尋一邊給衛燃重新倒上一杯茶一邊問道。
“當然”
“在幻太郎和千代子同志合著的回憶錄裡”
千尋放下茶壺說道,“幻太郎在1966年跟隨武藏幸子,也就是他的最後一位養母去了印泥。
那一年幻太郎先生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那一年的印泥也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武藏幸子非常擔心她在印泥的朋友,她執意要去印泥救她的朋友,幻太郎先生跟着她一起去了印泥。”
一邊說着,千尋已經起身打開了這間和室的照明燈,同時拿起一本相冊打開攤在了衛燃的面前,“這些是他們當時在印泥拍下的照片。
幻太郎和幸子沒有找到他們想救的人,卻在碼頭遇到了明明已經自殺的張泰川先生,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川口親善。”
隨着千尋的講述,衛燃也在照片裡看到了已經不再年輕的張泰川和成年的幻太郎以及武藏幸子在碼頭的合影。
“他,我是說,張泰川先生如實告知了幻太郎的身世以及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雖然他有所隱瞞,但是和後來我們找到的這兩封信裡的內容基本吻合。”
千尋說着,又拿出了一本相冊攤開,“這本相冊就是當年張泰川交給幻太郎的,裡面.裡面的一切非常殘忍。”
聞言,衛燃點點頭,輕輕翻開了相冊,這相冊的第一頁,便是被掛在大車店牲口棚裡的銘鄉戲班子成員。
“張泰川和幻太郎說,這張照片裡的人都是他的家人,都是被平野大翔殺死的。”千尋指着照片裡的那些屍體說道。
衛燃不知道這個年輕漂亮,而且樣貌間帶着些許異域風情的姑娘看過多少次這張照片,但他依舊能聽出對方語氣裡藏不住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