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算變動

中午。

這蘇大柱確實是很熱情用心地招待張進、張秀才他們了,那午飯飯桌上有魚有肉有酒,還特意殺了只雞燉了,可以說這農家過年的菜色也不過如此了。

吃完午飯後,蘇大柱就和張秀才說笑閒聊着,詳細詢問着張秀才這一趟去金陵城的事情,順不順利,有沒有遇見什麼麻煩什麼的,張秀才也樂於和這蘇大柱說這些,再加上這蘇大柱也會恭維着張秀才,兩人倒是聊的高興。

另一邊,張娘子就和蘇小娘子說起話來,逗着她懷裡的白嫩嫩的小孩兒蘇巧兒,都是說着些小孩兒婦人的問題,兩人也是聊的挺好。

不過,張進、朱元旦他們就沒人搭理了,他們也不耐煩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就坐在一旁湊到了一起,他們自己小聲嘀咕了起來。

張進就問道:“我們可都是已經通過童子試了,都是秀才了,這回去之後的打算,你們可有什麼變化沒有?”

這話問的也是,此一時彼一時嘛,那時候都以爲自己不能通過童子試呢,才各自做那樣的打算的,現在過了童子試,這各人的打算肯定也是會有所變動的,這倒也常理之中的事情。

聽問,方誌遠、朱元旦、董元禮等人各自相視一眼,那董元禮就笑道:“我的打算沒什麼變化,還是回家安心讀書,或者和我爹一起開學館教學生讀書,等苦讀個三四年,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或許我會再來金陵城參加秋闈鄉試的吧!想來張兄也是這樣打算的吧?以後張兄也是要來參加鄉試的吧?”

張進笑了笑,沒答這話,他是要來參加鄉試的,但可不是苦讀幾年之後,而是明年就準備下場的,不過這話他現在還不準備挑明瞭說,等回去之後向張秀才徵求意見,再好好做準備吧!

董元禮見張進笑而不言,還以爲他的打算也是這樣呢,就笑着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周川、馮其他們道:“如何?周兄、馮兄、朱兄還有方兄,你們又是怎麼打算的?周兄和馮兄還打算着回去經營家裡的土地和店鋪嗎?朱兄還是要回家跟着去學做生意嗎?方兄你呢,又是如何想的?”

周川馮其他們又是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瞬,周川笑道:“張兄,董兄,既然說起這個,我也說實話,要是這次沒能夠通過童子試,我也就死心了,回家去就學着經營田地唄!可這既然已經通過了童子試,那我這心又跟着活動起來了,就想着不管怎樣總要參加一兩次的鄉試吧?不然不甘心啊!說不得要是我運氣好,還真的有一次中舉了呢?那就真是魚躍龍門,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來了,到時候肯定比在家裡經營田地強啊,你們說呢?”

張進和董元禮聞言,不由失笑一聲,但都是點頭贊同這話,是啊!既然已經有了秀才功名,如何也要參加一兩次鄉試搏一搏啊,不然如何能夠甘心死心呢?考不考的中倒是其次了,要是萬一考中了呢?那就是要飛黃騰達了!這前程肯定比在家裡經營田地,當小地主強!

那馮其也跟着笑道:“我和周兄想的差不多,有了秀才功名就又想着下一次能夠中舉了,呵呵!也總要考個一兩次鄉試,要是不中也就死心了,回到家裡經營店鋪吧!”

張進頜首,又是看向一直不說話的朱元旦和方誌遠,問道:“胖子,志遠,你們呢?”

方誌遠這次倒是極爲乾脆爽快地笑道:“師兄,我自是要跟着先生繼續讀書的!先生要是繼續開學館,我也跟着先生一起教學生了!以後鄉試我想着也會參加吧!”

那朱元旦倒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師兄,我這童子試都過的驚險無比,名次吊車尾地排在五十七名,你覺得我還有可能中舉嗎?我還是不想這個了,回家之後還有一堆事情等着我處理呢,等處理完那些麻煩事,再想這些吧!或許我還會想着去學着做生意吧!有個秀才功名就足夠了,以後我也能厚着臉皮稱一聲自己是儒商了!”

朱元旦口中的麻煩事就是指回家之後,他要分家搬出來另過了,這事情可是要和朱員外、朱夫人過過招的,總要爭取一下好處吧?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被打發了!

張進心中瞭然,但當着衆人的面這事情也不好多說,就點了點頭笑道:“胖子!就你還儒商呢?看樣子你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啊,以後哪個和你做生意,那肯定是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呢!”

他這話一出,董元禮等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朱元旦則是不以爲意地笑道:“師兄,這話你就錯了!正所謂商場也是戰場,商人做生意都是要掙錢要利潤的,不然做什麼生意嗎?也說不上誰賣誰了,商人背後心裡誰沒有一本賬啊?誰不是精打細算着呢?我賣人家,說不定人家心裡也在想着如何賣我呢!”

張進指着他失笑道:“看看!看看!這還沒做生意呢,就一套一套的!那等你以後學會了做生意,那真是不得了!看來依你這胖子的精明勁兒,還真有可能發大財啊!那胖子你可要記得之前說的話,我們以後可是要跟着胖子你吃香喝辣的啊!”

董元禮也跟着起鬨道:“是啊是啊!朱兄,科考如此艱難,我們前途未卜,要是以後沒能中舉,還只是個窮酸秀才,上你這大財主的家門,你可別讓僕人把我們趕出來了!我們可還想着跟着你這大財主吃香喝辣的呢!”

周川和馮其也是笑着跟着點頭附和道:“是極是極!等朱兄發大財了,成大財主了,可也別忘了我們纔是啊!”

他們這樣起鬨,朱元旦卻也不怕,反而是大包大攬拍着胸脯地笑道:“那是一定的!我們什麼交情啊?同鄉同學同年啊!這樣的交情誰能忘了啊?放心吧!等以後發大財了,肯定請你們吃山珍海味!”

聽了他這話,張進、董元禮他們又是指着朱元旦,大笑了起來,就是方誌遠也是忍不住低着頭悶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他們這裡也是氣氛極爲活躍歡快輕鬆了。

那張秀才和張娘子都是忍不住向這邊看了看,但見他們幾個少年郎湊在一起吹牛打屁說話,氣氛活躍歡快,也都是笑了笑,並不曾打斷他們說話,也沒有多詢問什麼。

這一天,張進、張秀才他們就在這蘇家莊蘇大柱家湊合的歇息了一晚上,等第二天清早,又是在蘇大柱、蘇小娘子的目送下,坐上了馬車繼續趕路,往石門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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