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婁清寒緩緩吐了一口氣,將我帶進他的懷裡,輕輕撫摸着我頭頂的細發,我能感覺到他此時內心的煩躁了。
我靠近婁清寒的懷抱,內心堅定,緩緩開口:"婁清寒,沒什麼的,不過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紙,傅軒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要想太多了。"
但是我雖然這麼說想減輕婁清寒心裡的擔憂,他臉上的憂鬱之色依然沒有減少,我只能無奈地勾勾他的手指,讓他寬心。
婁清寒幽幽地吐出一口氣,良久才說:"歡顏,我不僅僅是擔心你,我更多的是自責,自責我沒能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我沒想到婁清寒想到了這一方面,更沒想到,婁清寒一直在自責,我有些心疼地撫摸着他的臉龐,輕聲說到:"清寒,你不要這樣,本來這一切就和你沒什麼關係。"
婁清寒搖搖頭,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力道:"誰說這一切和我沒什麼關係?歡顏,如果我不是婁家人,如果我不是婁氏總裁,傅雅就不會一直這樣糾纏,我也不需要和她假裝聯姻,傅軒也不會恐嚇你。"
婁清寒的語氣急促了起來,我明白他此時此刻心裡的感受,婁清寒把我現在所遇到的一切麻煩都歸結於他自身的原因,這一點讓我不知如何來寬慰他。
沒料到,傅軒寄來的帶有血痕的紙讓婁清寒的情緒變得這麼糟糕,我倒只是看到的一瞬間嚇到了一點點,不過我心裡清楚,這都是緣於婁清寒太過在乎我。
不想讓婁清寒把這些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婁清寒說:"清寒,你該感謝你婁清寒這個身份,不然的話,我們不會遇見,我們也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一起。"
"還有,我們說好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自己一個人藏在心裡,你也要答應我,不管有什麼事情,也都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好不好?"
我搖晃着婁清寒的胳膊,我需要他一個肯定的回答。我目光灼灼地看向婁清寒,只見他輕輕笑了一聲,然後薄脣輕啓,一個"好"字進入耳畔。
聞言,我不由笑了,婁清寒臉上也終於有了淺淺笑意,我向着婁清寒的懷抱更緊了一緊,琢磨着他的臉色,我就着剛纔的事情繼續說着。
"清寒,所以,傅軒的事情你不要認爲是因爲你,你也不要爲我出手做些什麼。"我看着婁清寒堅定的說到。
婁清寒明顯地臉色不是很好,半晌他才點點頭,眼底的擔憂顯而易見,我知道想了這麼久,婁清寒也是有很多考慮事項的。
正是因爲婁清寒作爲婁氏繼承人的身份,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很多年,所以我也必須爲婁清寒他考慮。
本來,傅家就和婁家世代交好,所以傅雅纔會和婁清寒有婚姻聯繫,不管婁清寒喜不喜歡傅雅,現在他們早就已經被各自的家長認定了,我不能硬碰硬。
況且我現在的確除了是模特公司的老闆這一點還算稍稍能夠拿的出手以外,我的確沒什麼其他方面能比得上傅雅。所以傅軒找我的麻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我自己,我必須要努力提升自己,才能不被別人看輕,尤其是傅家兄妹。
"歡顏,作爲婁氏總裁,我在很多人看起來是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但是正因爲我站得很高,所以我受到的束縛也很多。"婁清寒微不可聞地幽幽嘆了口氣。
婁清寒語氣裡的無奈讓我的心揪了揪。我揚起笑容,對婁清寒說到:"我知道你的爲難之處,畢竟傅家也不是好惹的。"
婁清寒面色沉重,緩緩對我說:"歡顏,不管傅家有多麼難惹,和我婁家的交情有多麼好,只要傅軒敢動你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我看着婁清寒,他目光灼灼而且堅定,有了他這句話,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是我希望婁清寒不要再因爲我對傅軒出手,畢竟傅軒這種人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我不要婁清寒惹什麼麻煩。
略微沉吟了一會兒,我不由寬慰婁清寒:"清寒,我們也不要想太多了,傅軒不過是寄來了這一張紙而已,他畢竟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都沒對我造成,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我嘴上是這麼說的,心裡的防範一點都沒少,就從傅軒今天在醫院裡的種種表現我就有理由相信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麼說也只是爲了讓婁清寒稍微寬點心。
只不過我的小小心思自然瞞不過婁清寒的眼睛,他定定地直視着我,不過也沒有戳穿我,良久揚了揚嘴角,"歡顏,不管怎麼樣,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麻煩,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點點頭,婁清寒似乎還是不放心,頓了頓又對我說:"歡顏,我還是不太放心,不然的話,你還是這段時間不要上班了,好好待在別墅,這樣應該不會出事了。"
我當然明白婁清寒這個提議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他說的這個建議還是讓我不由地默了默。
我無聲地笑了笑,"清寒,你這樣我的安全確實是有保障了,可是我害怕我自己會被悶死的。"
婁清寒一揚眉,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擔心過頭了,這個建議一點可行性都沒有,不禁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才自嘲地笑了,"歡顏,我真的是糊塗了。"
我最是看不得婁清寒這樣的表情了,有點讓人手足無措。我默默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輕聲開口:"清寒,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婁清寒低聲道:"歡顏,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傷出事!"
婁清寒語氣裡充滿着一種名爲落寞的情緒,我的心猛然一疼。婁清寒真的是很在乎我很在乎我,所以他對不確定的一切充滿了未知的擔憂。
"清寒,不會的,我纔不會出事呢!你想想啊,傅軒怎麼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就算再怎麼想要對付我,也不敢讓我缺胳膊少腿的,不然他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多,所以他最多也就是言語恐嚇我一下,這個我真的不怕。"
我頭頭是道地和婁清寒分析着,對於這種富家子弟,雖然說乾的壞事不少,但對於殺人放火這種罪無可恕的事情倒也是真的不敢沾手,所以傅軒應該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我暗自猜測。
只是我卻忘了傅雅也是富家子弟,可是她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傷天害理,雖然她從來都沒有直接出面,不過沒有一件事情可以和她脫得了關係,比如美寶的傷和媽媽的死。
不過我沒想起來,不代表婁清寒一時之間也忘了,他眼裡的擔心一點沒少,像是還增加了一點。
我是真的沒想到婁清寒會這麼擔心,早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也不能讓婁清寒看到這張紙,應該看完直接燒了,我默默後悔。
"歡顏,你在想些什麼?"見我默默垂下頭,婁清寒忍不住出聲詢問我。
在婁清寒的懷抱裡,我悶聲回答:"我是覺得我真的是太麻煩了,總是有點兒事情就會讓你憂慮。"
我心下有一點點的憋悶了,自從婁清寒和我在一起之後,我總是隔三差五地出一些狀況,每每都會讓婁清寒擔心不已。
每次看見婁清寒蹙起的眉毛,我就很是難受,愛情明明是需要雙方平等的付出的,我卻總讓婁清寒付出的更多。一想到這些,我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婁清寒自然也是感覺到了我明顯的情緒變化,或許是明白了是他擔心的太多,所以給我的壓力太大了,於是他捏了捏我的鼻尖,輕聲小刀額:"好了好了,歡顏,不要想太多,傅軒他還不至於讓我們這麼擔心。"
聽了婁清寒的話,我狠狠點點頭,婁清寒說得沒錯,明明傅軒還什麼事情都沒做,我和婁清寒卻已經爲此擔心不已了。
我應聲道:"沒錯,清寒,傅軒他不管做什麼,我們都是不會分開的。"我看着婁清寒的眼睛,無比堅信地說到。
婁清寒的眸子裡有光,有着深深的笑意,還有眼裡深處的我。
我們就這樣靜靜對視着,剛剛因爲傅軒的事情所涌現出來的擔心一瞬間消失了,現在整個世界裡只有我們彼此,我和婁清寒的眼裡也只有我們彼此。
擺在桌上的那張帶有血痕的紙已經不知被風吹到何處了,偌大的別墅裡,安靜無比。我能清晰地聽見婁清寒呼吸的聲音還有心跳的律動。
周遭的溫度也在一步一步地攀升,我想說些什麼來緩解一下這有些偏離方向的氣氛,只是剛剛纔說出了一個"我"字,其餘的話,全部被堵在了婁清寒的吻裡。
好像我和婁清寒總是這樣,明明一開始在憂心忡忡地談話,然後就那樣看着彼此,最後一切都會結束在綿長的吻裡。
我很奇怪在婁清寒深情的吻裡我居然還會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果然,婁清寒像是在懲罰我剛剛的不專心一樣,輕輕咬了一下我的嘴脣,我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婁清寒加深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