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完全瀰漫住了夢津城,一股極端恐怖的氣息壓抑在無數人的心頭,天空之上,血雲遮蔽了太陽,血霧逐漸籠罩了城牆,隱藏在黑暗中的血影也終是舉起了寒芒畢露的血刃,無情而嗜血眸光自她的眼底一閃而過。
一步步走過來,手起刀落,掀飛了一個個沉湎在恐懼中的頭顱 ,迸濺的鮮血染盡了地面。血刃飛舞,一道道死亡的弧線在毫無反抗的人羣中奏出血腥的交響曲,一人,雙刃,如鬼魅一般在夢津城裡遊蕩,收割着鮮活的生命。
一秒,亦或是一世,終於,她停下了腳步,周圍一片死寂,只剩下了無盡的血色蓮花在撕裂的斷臂殘屍中綻開。
血霧尚未散盡,真正的血色卻早已濺滿了整個夢津城,入土三尺,一片血色。
她站的高了一點,斜倚在沾染血跡的軒欄旁,一襲血裙被風輕輕吹開,露出裙底那光潔白皙的腳丫,她就這麼斜倚着,一雙血瞳中時不時地掠過一絲迷茫,“尋找了這麼久,心願爲何還未了結?”
她緩緩直起身,血色長髮被撩起,一絲絲流動的血紋在她雪白的頸間徘徊,她的心底傳來那有些猙獰的笑聲,“阿喀琉斯之踝,只要抹殺了這唯一的弱點,我就是唯一的完美存在,世間還有什麼可以與之匹敵?”
她蓮步輕移,在滿是血腥與死寂的夢津城中徘徊了一陣,便消失在血霧中。
......
“蘭的消息會是真的麼?”幻靈一臉擔憂,她不希望沐瞳有任何事。
不僅是她,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次的消息有問題,絕對是一個陷阱,因爲,這次的消息只有一句話:“九歌在第十域出現,速來!”
着實,這次的消息狠狠地抓住了沐瞳的軟肋,令他不得不去,但問題是,像九歌這麼精明的人,一旦放出消息,就肯定會設下陷阱,等着沐瞳入局。
可是,他必須去!
“哪怕是個圈套,這也是消滅九歌的唯一機會了。”沐瞳揮手打消了雷歐奈等人的顧忌,“央燁那邊也不要緊,你們這裡纔是最大的變數,所以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尤其是你,幻靈,千萬不能有事!”
“再見!”
孰知,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吧,幻靈心頭絞痛,看到沐瞳的身形漸行漸遠,眼眶微微泛紅,卻忍着眼淚在眼角打轉。
良久,幻靈收回情愫,別過頭對身後的同伴開口:“是時候揮師北上了,全軍出擊!”
......
第十域,帝墓前。
一道黑影慵懶的躺在草地上,身旁時被破舊紗布纏繞着的、深深刺入地面的巨型黑鐮,他是哈迪司,帝國的守墓人,到新帝這一代,他已經足足送走了五位帝王入殮,論真實年齡,除了那幾個千年前就存在、被複活的那幾個怪物,也就論他的年齡最大。
即便是如此,他的一生也都停留在了人生最燦爛的時刻,整日與死氣爲伴,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倒也活得自在。
“哈迪司你又在偷什麼懶啊!”一道清麗的身影逐漸走進,婉轉開口道。
“絲音大祭司可是好興致,來帝墓這兒玩?”哈迪司站起身,一臉戒備,帝墓的重要性他自然知道,尤其是裡面還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除了九歌親王殿下之外無人知曉,也沒有人可以進入帝墓,就連作爲守墓人的他也不例外。
“喲,激動什麼,你都活了這麼長時間了,再激動出什麼毛病來就得不償失了!”絲音掩嘴輕笑,眼神卻望向帝墓那黑洞洞的入口。
“呵呵,你的笑話並不好笑。”哈迪司後退幾步,從地上拔出自己的長鐮,緊緊地盯着對面那個絕美的白衣少女。“我勸大祭司還是回...啊!”
“人老了就不要逞強嘛!”絲音笑着收回玉蔥般的食指,身前的哈迪司已然爆炸開了,化爲一股股慘淡的死氣,永恆的消失在了天地間。